朱曉曉無語地看了看天空,此刻正是下午,艷陽高照,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白雲,可朱曉曉卻覺得壓抑得緊。
吞嚥了好幾口口水後,朱曉曉歎息一聲道:「行,那我先走了,爸爸。」
「你在你媽媽那邊住著也好。現在你弟弟還小,我必須要多一些精力照顧他。雖然請了月嫂,可明天才能來,而且月嫂有許多事情也是不做的。」朱國強解釋著,有些為難之色。
朱曉曉點點頭,一分鐘都不想多待,忙忙地轉身走了。
劉振富的妻子孟月華最近迷上了網購,在網上居然有那麼多的東西可以買,這是她從前從來都不知道的!
多了一個戰鬥血拼的陣地後,她讓自己的女兒劉菲羽教會了自己在網上買東西。因此包裹也特別多。
可眼前的這個信封卻是讓代替媽媽簽收包裹的劉菲羽有些看不明白:薄薄的一個特快專遞的信封,不像是裡面有物品的樣子。
這上面寫的是媽媽的名字,寄件人那一欄卻是空白的!
劉菲羽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信封,一張白紙飄落了出來。
劉菲羽忙撿起來看,裡面的話很簡單:吳悠的孩子是劉振富的骨肉。如不相信,可以去做dna鑒定。
沒有署名,沒有落款。此類信件有一個統一的稱謂,叫匿名信!
年僅十八歲的劉菲羽只覺得一盆冷水潑在了自己心坎上。冷得她都哆嗦了起來,忙揚聲喊道:「這是什麼人在陷害爸爸?媽媽!媽!快來看,這是什麼東西!」
劉菲羽內心深處是向著媽媽的,可她也想要維護爸爸。如果有人想在爸爸的頭上扣帽子,栽贓陷害,那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孟月華這會兒正在午睡呢,聽著女兒的驚呼。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在大驚小怪的,不緊不慢地起身出來,倚著欄杆問:「怎麼了?」
「媽,這裡有一封匿名信,是寫爸爸的!你快看看啊!」劉菲羽一臉地焦急,偏自家老媽還不緊不慢,看著真讓人著急!
「寫你爸爸?寫什麼?」孟月華有些驚訝,卻也只是驚訝而已,她是個見過風浪的女人,不會跟一般女子那樣一驚一乍的。因此一邊舉步下樓一邊問道。
「寫的是……哎呀,你下來看就知道了!」事關自家老爸的清譽。劉菲羽怎麼說得出口?一跺腳急道。
孟月華接過女兒手裡的紙,只看了一眼,就如同遭了電擊一般,渾身一哆嗦。忙問:「這是誰寄過來的?」
「寄件人那一欄什麼都沒寫,我怎麼知道是誰寄過來的?所以我才說是匿名信呢嘛!」劉菲羽跺了跺腳,十分氣憤地埋怨,「我爸也不知是怎麼搞的,這是得罪了誰嘛?這麼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寫匿名信,他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啊?」劉菲羽嘟著嘴抱怨著,目光卻緊緊盯著老媽的表情。
「好了。女兒,你別說了,你忙你的去。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孟月華的思維卻跟自家女兒不一樣,她敏感地感覺到了什麼,可這件事情在沒有定論之前,卻不能跟女兒說什麼,因此冷靜地讓劉菲羽不要管。
劉菲羽聽了這話卻不高興了,看著自己老媽有些不高興地道:「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你還真的相信這匿名信裡的內容啊?我爸最怕你了,哪裡敢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來?」
「叫你別管了,你就別管!」孟月華提高了聲音,頓時充滿了威嚴感。
孟月華就是家裡的至高神,劉菲羽頓時不敢再說什麼,嘟著嘴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孟月華捏著那張紙,整個人往外散發著寒氣:早先有人跟自己告密說自家丈夫跟吳悠有染,孟月華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正準備調查呢,卻冒出了朱國強想要跟原配妻子離婚跟吳悠結婚的事情來,並且說吳悠已經懷孕了!
原本孟月華還有些疑惑的,以為是朱國強為了巴結劉振富而仗義幫忙頂缸,可見朱國強堅定地跟妻子離婚,幾乎是淨身出戶,又跟吳悠結婚後,孟月華的想法動搖了:沒有誰講義氣到這個地步,那就是說朱國強真的跟吳悠是有情的。
此消彼長之下,孟月華自然而然就覺得自己可能是誤會了劉振富了,可沒想到一切塵埃落定以後,突然來了這樣一封匿名信。
這匿名信雖然沒有列舉出種種證據,可就這一句話,孟月華就信了一半:dna鑒定是目前最權威的一種親子鑒定方法,自己如果真的按照這個法子去鑒定,是與不是一目瞭然,對方既然敢說這個話,那就證明真的有這種可能性!
前提是:吳悠的孩子近期出生了,可以進行dna鑒定了。
又仔細看了看信封,信封的字跡很工整,光從字跡上看不出寫這匿名信的人到底是男是女,裡面的紙上的字卻是打印的,壓根就沒有字跡一說。
「吳悠……」孟月華口中喃喃著,想起了那張看似老實柔弱的臉。
思忖片刻後,孟月華打電話叫司機準備帶自己去一趟公司。
劉振富這個時候應該就在公司。有些事情,只需略微求證一下,她心裡就會有一個大概的判斷了!
這些年在自己面前慇勤小心的男人,居然敢背著自己玩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孟月華的臉色陰沉起來:自己可不是那個懦弱的朱國強老婆,由得他捏圓搓扁想怎麼背叛就怎麼背叛,背叛自己,那是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換了衣服出門到了公司後,孟月華徑直進了劉振富的辦公室。
劉振富正低頭忙著一摞的文件呢,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是妻子來了,忙起身迎接:「你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情打個電話就行了,這個時候你不是在家睡午覺呢麼?」
「我經過樓下的時候,正好想起了一個事情,所以上來跟你商量一下。」孟月華豐碩的身子徑直走到了老闆椅邊落座,剛才還在老闆椅上的劉振富立刻就站在了大班台的外面,看著裡面的妻子問:「什麼事情?你只管說就是了。」
商量什麼的都是浮雲,只要是孟月華做的決定,劉振富從來就沒有推翻過,都是遵照執行的。
「先前看到你那個小秘書的時候,已經挺著肚子了,我就想著如果是孩子生了,總要去賀喜一下才好。再說呢,她也是嫁給了你的朋友朱國強嘛!」孟月華嘴裡說著,目光就盯著劉振富看。
劉振富瞬間露出了慌亂的神色,卻很快就鎮定下來,抿了抿嘴唇道:「那我打電話過去問問是不是生了?」
「嗯。」孟月華雙手抱胸,往大班椅上一靠,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自家男人自家瞭解,劉振富緊張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抿嘴唇。他自己大概從來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因此孟月華對這個有些懦弱的男人幾乎是手拿把攥。
想要在自己面前玩心眼兒?他還真是玩不過自己!
在孟月華的注意下,劉振富撥通了朱國強的電話:「國強啊,你家吳悠回來了吧?」
「嗯,剛回來。」朱國強不疑有他,答應著。
「那什麼的,吳悠生了沒有?」劉振富一邊問,一邊看著對面的妻子,力圖鎮定如常,只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不時抿一抿嘴角。
「生了,是個兒子。」朱國強樂呵起來。
「啊喲!那可是太好了,我家月華說,找機會想過去看一看你妻子,你看看什麼時間方便啊?」劉振富又問。
「你們家夫人肯來,我什麼時候都方便!那就來嘛!」朱國強有些吃驚,孟月華一向都是精明的,因為公司規模大、家族的企業多,孟月華在家就是當家人,對自己這樣的公司其實是不怎麼看得上眼的,平時一起吃吃飯什麼的倒是還可以,如果說指望孟月華多關心自己的妻子,朱國強卻是從不指望。
有些所謂的朋友,其實就是生意場上的夥伴,大家見面談笑可以,傾心相對卻是不可能的,這種潛規則心知肚明就行了,表面上卻是一點兒都不能計較。
得了朱國強的話,劉振富覺得能交差了,又跟朱國強說了些恭喜的話,掛了電話後就向夫人匯報。
孟月華看著桌上的金絲楠木筆筒,猶豫片刻後道:「那就現在過去吧,我們到前面的超市買些產婦和孩子用的東西拿過去,總不能空著手。」
「唉!唉!」劉振富連連點頭,他有不點頭的份兒麼?
夫妻兩個提著大包小包進了朱國強的家門時,得到了朱國強的熱烈歡迎,而此時遞紙條的始作俑者朱曉曉也已經在客廳安坐著了。她美其名曰是來看能不能幫什麼忙的。
朱曉曉幫忙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惹得孟月華頻頻誇讚:「朱總,您這個女兒可真是懂事極了!我從沒見過這樣懂事的女孩子!」
朱國強哪能聽不明白人家說朱曉曉懂事的意思:後媽生了個兒子,前妻的女兒卻這樣高興,這不是懂事又是什麼?(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