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蕭?我給你弄了根拐棍!你快看看長短合適不合適?」安心的大嗓門突然在門外的走廊上響起,話音一落,人就站在了門口,朱曉曉頓時驚得站了起來,倒好像是做賊心虛一般,席蕭不由得一陣暗惱:這個安心,就是個專門惹事的!
安心拿著一根棍子得意洋洋地進屋後,才看到椅子旁站著的朱曉曉,頓時咧嘴一笑:「曉曉,你看看,我給他找的這個拐棍好不好?」
朱曉曉拿眼去瞧,這是一根跟人一樣高的棍子,頂端是一個大樹瘤,長成了球狀,棍身有些彎曲,卻極為結實,朱曉曉不由得詫異:「你上哪兒弄來的這麼個棍子?」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去那山坳裡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好多樹籐,有些樹籐都是好多年了的,都成了棍子了,我覺得這東西做拐棍不錯,所以就拿了刀子去砍了一根回來,你看看,這頂上還有個壽桃呢!像不像那個年畫裡的壽星手裡的拐棍?不錯吧?」安心得意洋洋地指著那樹瘤。
「嗯,像壽桃……」朱曉曉頓時無語,只好應和道。
「你拄上這個拐棍試一試?」安心得了表揚更高興了,把拐棍遞過來給席蕭,席蕭接過拐棍,卻不料那樹籐生長了好幾十年了才那麼粗,十分結實墜手,接到手裡以後因為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拐棍脫手落下就朝著自己的腿砸了過去!
見已經來不及去扶住,席蕭頓時嚇得忙把腿縮到一邊去了,拐棍的一端落在席夢思的床墊邊緣。然後緩緩滑落,最後匡噹一聲砸在了地板上,半米見方的青石地板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這樣的暴力待遇,被那碩大的樹瘤砸得一聲脆響。居然裂開了!
席蕭咧了咧嘴摸了一下剛挪開的腿,彷彿砸裂的是自己的腿似的。
朱曉曉吞了一口唾沫,感慨一句:「這不僅能當拐棍。還能當錘子!」
「厲害吧?我當時就想了,這東西拿在手上,如果遇見歹徒了,一拐棍過去,那歹徒還不吐血而逃?」安心更得意了,撿起了拐棍塞進席蕭手中,席蕭掂了掂問:「有二十斤嗎?」
「不知道。沒稱過。」安心指了指門外。「要不要試著走一走?」
朱曉曉心中跟明鏡似的:席蕭的腳踝應該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走路根本不需要這拐棍,可她卻不能說。席蕭已經怕了安心了,生怕自己不答應,安心又做出什麼危險的動作來。忙答應著起身,還不忘招呼朱曉曉:「曉曉,你陪著我走走看?」
「好。」朱曉曉答應著,裝模作樣地攙扶著席蕭起身,扶住了那根拐棍,開始慢慢往外走動出去。恰好此時周小瓜回來,看到席蕭手裡的神奇拐棍,也是側目不已:「你從哪兒弄來的這東西?」
「我找來的,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安心搶著回答。搖頭晃腦的模樣差點沒讓周小瓜笑出聲來,看著那兩個小年輕相扶著走出去,周小瓜壓下心中略有些怪異的感覺笑道:「你不光眼光不錯,亮度也不錯!」
「什麼?什麼亮度?」安心哪裡知道周小瓜暗諷她是燈泡,聽得莫名其妙。
「沒什麼,我是說。那拐棍表面再亮一些就好了。」周小瓜沒料到安心單純至此,微愣之下忙糊弄了一句,讓安心自己回房後,領著多多就泡溫泉去了。
一個房間只有後院的一個小溫泉,周小瓜猜測原本這就是為情侶設計的,兩個男泡還勉強,如果加上一條大狗就明顯不夠了,當然,席蕭不來湊熱鬧的話,一人一狗也是可以的!
席蕭的眼神不時落在朱曉曉身上的軍大衣身上,朱曉曉反應過來後主動解釋了一句:「這是店老闆的兒子的新軍大衣,借給我穿一下。」
「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席蕭說完這一句就說不下去了,自己都有些臉紅:先前不就是因為吃醋才吼了那麼一嗓子,把朱曉曉嚇得落水了麼?
「沒關係。」朱曉曉抿了抿唇,重生前為自己爭風吃醋的事情不是沒有過,可現在回想起來,那些為自己爭風吃醋的男人並不是有多愛自己,而是為了男人的面子,就如同爭一樣東西似的,總不願意輕易失去。席蕭卻讓朱曉曉感覺到了真心,從來真心最難得,那麼,只要自己真的喜歡,就一定要珍惜。
「席蕭?聽說你腳踝受傷了,怎麼樣?嚴重嗎?」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兩個年輕人都停步回頭,安玉萍正一臉關切地看著兩個年輕人,朱曉曉卻敏感地從安玉萍的表情中看到了對自己攙扶席蕭的不滿,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放開本來腳就已經好了的席蕭,可手將要抽回的當口,朱曉曉心念一轉,又重新扶住了席蕭。
「阿姨,好多了。曉曉幫我用藥揉了一陣子,就消了不少的腫,也不怎麼疼了,應該沒有大問題了。」席蕭解釋著,沖身旁的朱曉曉一笑。
朱曉曉抿嘴笑了笑,自然而然地放開了席蕭回到安玉萍身旁,挽住了安玉萍的胳膊,指著席蕭手裡的拐棍又取笑了一回:「媽,你看這拐棍像不像年畫壽星手裡的那個拐棍?」
安玉萍這才注意到那根碩大的拐棍,也是詫異:「這是哪裡弄來的?」
「安心給砍回來的樹籐呢!」朱曉曉將安心說的那些話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於是三人都笑。
晚飯後店老闆將已經洗好烘乾了的羽絨服和裡面的衣服交還給了朱曉曉,雖然羽絨服的羽毛還未完全蓬鬆,可輕輕拍打一陣子,也就好了。鍾友琴和安玉萍過來幫著兩個孩子收拾東西,主要是怕她們落下什麼東西在這裡。
「明天一早回家,要早一些才行,你和娟子、席蕭明天是要開家長會的,同時也發成績單,這可是到了出結果的時候了呀!緊張不緊張?」安玉萍一邊檢查著朱曉曉的行李一邊問。
「我緊張什麼呀?再差還能差得過剛上高中那一個月?」朱曉曉笑著反問道,引得鍾友琴熱心腸地潑冷水:「你可不能驕傲呢,我們家娟子就是這樣,一旦是驕傲,立刻成績就要下滑,一旦沉下心來,成績立刻就上去了!」
「阿姨,從第一名下滑到第二名,再從第二名上升到第一名,這沒什麼呀?從小讀書到現在,班上有多少孩子幾年都沒得過第二名呢!」朱曉曉其實對鍾友琴這種只在意成績的家長是有些不屑的,可人家段曉娟能適應啊!瞧瞧這成績,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的,那可是很讓當媽的驕傲的!
夜色中的山坳在圓月的照耀下有些清冷,溫泉中泡著的朱曉曉和段曉娟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聊天,說是不擔心成績,可誰能不關注呢?自己可都是局中人啊!別的且不說,段曉娟和朱曉曉一樣,都是孝順的孩子,都知道自家老媽都是看到成績好就高興的,哪怕是為了讓老媽高興,兩個女孩子也會努力讀書的,說起即將公佈的考試成績來,自然都有些期許。
班上成績好的學生也就是那麼幾個,如果要論起黑馬來,朱曉曉絕對算是一個,可朱曉曉不敢對自己期望太高:「我總分能進前二十名就知足了!」
「你原來第一次月考總分排名都到全班後十名去了,現在想進前二十名你還覺得這理想不夠豐滿啊?」段曉娟飛了個白眼給朱曉曉,朱曉曉頓時笑了起來,沒有再說什麼:自己這一個學期以來,將精力分了一半在學習上,一半在家裡,已經算是非常努力了,別的同齡女孩兒悲春傷秋經歷著青春期的各種辛酸快樂的時候,她卻在為家為自己辛勤謀劃著,一刻都不敢放鬆。
心在哪裡收穫就在那裡,放在媽媽身上的心得到的收穫已經擺在眼前:媽媽得到了自由,且拿到了應得的財產,自己的收穫呢?除了席蕭,就應該是成績了!
「只要努力去做了,收穫就總會在那裡,不會丟的。」朱曉曉感慨了一句。
「行了,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段曉娟率先起身,已經開始發育的身子顯露著漸漸玲瓏的曲線,朱曉曉聞言也是起身,她比段曉娟高出一個頭,而胸臀發育比段曉娟更成熟一些,段曉娟一看她那雙修長白皙的腿就立刻竄進了房間,將朱曉曉丟在了身後,嘴裡埋怨道:「不跟你一起走!太傷自尊了!」
「你只是吃得不夠多,多吃點兒也會長高長大的!」朱曉曉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嬉笑著跟了上去。
……
第二天一早,果然早早就吃了早飯踏上了歸程,周小瓜開車送蔣芸和安心去開診所門接待客人,安玉萍等人卻直接去了學校。
席蕭跟朱曉曉不在一棟樓,下車後一溜煙兒地往高三衝刺樓跑去,朱曉曉四人卻都進了自己的班級。(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