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國強只覺得自己眼前發黑,可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做出諸如暈倒之類的軟弱舉動,當下強自鎮定道:「你給我滾!」
跟安玉萍一模一樣的話從朱國強嘴裡說出來,威力卻是截然不同,這四個字如同一個炸雷在毛安琪的頭頂炸響,毛安琪心中頓時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完了!徹底完了!
儘管已經看到了自己今天的結局,可毛安琪依然不死心,看著朱國強淚眼婆娑:「國強,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這都是因為愛你啊!」
「滾!」朱國強怒目相向,舉起了手中的巴掌,帶著兩條微黑的拖把布條印子的臉上憤怒的表情看著讓人又想笑又心寒:對結髮妻子都能那樣無情的男人,對同床共枕的情人又怎麼會有無法割捨的感情?察覺到被欺騙以後,朱國強立刻就變臉了,毫不留戀。
毛安琪終於發現一切已經不可逆轉了,為了避免挨打,猶豫再三後,毛安琪看了一圈周圍的圍觀群眾似笑非笑的表情,終於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看著毛安琪走遠,朱國強瞪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帶著幾分惱火地問道:「好看嗎?」
沒有人同情灰頭土臉的朱國強,可也沒有人會去惹惱他,畢竟誰也不想惹事,於是紛紛散去。只剩下安玉萍、朱曉曉、朱國強三個人站成了一個三角形,遠處的老胡和蔣芸壓根不敢靠近。
「曉曉。我們進屋。」安玉萍冷冷地瞥了朱國強一眼,拉了拉曉曉的胳膊道。
朱曉曉也看了朱國強一眼,一邊拉住了安玉萍的手,一邊沖朱國強道:「你不準備對我媽說點兒什麼?」
這就是朱曉曉在為安玉萍爭取機會了:毛安琪已經走掉了,瞧著也不可能再跟朱國強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朱國強眼下正是被毛安琪的欺騙打擊得心理搖擺的時候,如果安玉萍真的有心要挽回朱國強。這正是一個好時機。
在朱曉曉看來,只要朱國強低了頭認了錯,安玉萍適度地給予他寬容和諒解,那麼基本上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就不會再有什麼別的心思,如果這個裂縫彌合得好,他們兩口子就算是徹底復合了。
安玉萍聞聲站住了,冷冷地看著朱國強,朱國強當然也明白朱曉曉的意思,聞言也愣了愣。看著安玉萍,安玉萍眼裡的委屈和怨氣讓他心中突然一陣煩躁。想起了剛才圍觀路人們嘲笑的目光,朱國強的臉色又一次尷尬起來,猶豫了好一陣,終究還是說不出什麼話來。最終扭頭往外走去:「我去上班去了。」
朱曉曉惹出來的事情尚未解決,眼下公司正在緊要關頭,朱國強無法面對妻子,也拉不下臉道歉,於是選擇了轉身就走。
看著朱國強的車子屁股冒出一股輕煙開離了診所前的停車場。安玉萍不可遏制地露出失望的神色來。朱曉曉更是愕然:難道他的面子比家庭和睦更重要?明明自己已經伸過去一個梯子了,他為什麼不順勢下了這個台階?
晚上朱國強依然沒回來,安玉萍心中難過。朱曉曉只能安慰道:「你放心,我爸眼下也沒別的地方好去,他可能在公司睡了。我們給他時間,讓他自己想清楚,過兩天我打電話再叫他回來。」
公司的辦公室裡朱國強弄了個休息間,床自然是有的。安玉萍聞言只是欲言又止地歎息。許多話,當著女兒的面是無法說的,母女關係注定了兩個人不可能像閨蜜那樣無話不談,比如兩口子的某些隱秘話題。
又過了兩天,安玉萍沒有等到朱國強回家睡,朱曉曉卻發現李飛聰又出現在了校園裡,後腦勺磕破了的直接後果就是那一片的頭髮被剃了個精光,為了整體效果不要太狼狽,李大公子把腦袋周圍的一圈頭髮全部剃光了,只保留了頂上當中的一道莫西干式的頭髮,於是看起來更像流氓了。
看到朱曉曉時,李飛聰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朱曉曉眼中的輕蔑,李飛聰不知怎麼想的,猶豫了一下後把他的幾個跟班留在了原地,走到朱曉曉面前道:「我事先不知道我媽會來學校找你的麻煩。」
「那又怎麼樣?不還是來了嗎?」朱曉曉丟了個白眼過去,十足地不屑。
「我已經告訴我媽了,讓她別管我的事。」李飛聰撓了撓頭,表情略有些尷尬,似乎想解釋自己並不是那種靠父母找回場子的沒出息的富二代,可惜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爹替兒子出頭直接出到了朱國強身上了,許多話再說也沒用。
朱曉曉冷笑一聲道:「你媽不管,還有你爸呢,都快要讓我爸公司關門大吉了,多有本事呀!你們都是這樣仗勢欺人嗎?不仗勢欺人你會死嗎?」
「我爸……我說了不要他管,可是他不聽……」李飛聰有些沮喪:這件事情他不認為是什麼大事,打架受傷的事情經常有,這一次也不算什麼重傷,泡妞嘛,都是有風險的,只要是你情我願,打了罵了都正常。
李飛聰沒料到這事情會鬧得這麼難看,以至於那些朋友私底下都表露出隱晦的嘲笑之意:讓個妞弄傷了還讓父母出面去出氣,那是奶娃子做的事情,讓人覺得沒出息。
「行了!你也別跟我解釋什麼,你以後別再纏著我就是了。」朱曉曉一陣煩躁:既然你爸都不聽你的,我跟你說那麼多也沒用,我犯得上嗎?
「我……我是真的想和你談戀愛!我沒打算用我爸來威脅你們家。」李飛聰完全沒了富二代的傲氣,十分尷尬的模樣,顯然這件事情讓他覺得丟面子。
朱曉曉給李飛聰投了個憐憫和鄙視的眼神,就像趕蒼蠅似的沖李飛聰揮揮手,一句話也不再多說,逕自走了。
回到家,朱曉曉把情況跟安玉萍說了,安玉萍聽得直愣神,過了半晌才道:「我以為我是夠寵著孩子了的,還總是擔心把你給寵壞了,現在我才知道,我這樣的不叫寵壞了,人家那樣的才是真的寵壞了。」
「現在爸爸也不跟我們聯繫,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這個時候我們如果幫幫他,也許他就浪子回頭了呢?」朱曉曉一隻手托著腮,一隻手的指關節敲打著桌子,嘴裡絮絮叨叨地盤算著,一旁的安玉萍看得略有些感慨,隨後就說了一句:「那你打個電話去問問唄,看看到底是什麼狀況。」
說實話朱曉曉對於安玉萍的話還是很詫異的:換了從前她那性子,是肯定不會主動讓自己打電話去問的,現在雖然自己不好意思打電話,可好歹主動叫自己打電話去問了。可見她在自己的影響下還是有些改變的。
「行,我這就打電話過去問問。」朱曉曉說著,撥通了朱國強的電話。
朱國強這兩天睡在辦公室。他的心情很不好,這心情不好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在診所門前鬧了那一場,原因之二是因為毛安琪的欺騙。
原來從安玉萍的診所出來後,毛安琪知道他在辦公室以後,來找過他一次,一番哀求悔悟之後,懇求朱國強再給她一次機會,朱國強也不是個傻子,十萬八萬的玩了也就玩了,可百八十萬的房子卻是不會輕易讓人給騙了去。看清楚了這個人以後,朱國強對毛安琪的身體的迷戀也就淡了下來:沒有人會在明知道是個陷阱的情況下還傻兮兮地往裡跳,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毛安琪一個女人!夜總會的小姐朱國強也是嘗過的。
毛安琪猶自不死心,脫光了衣服誘惑他。朱國強也是個狠角色,咧嘴笑了笑,坦然道:「你先別急著勾我的**,我承認我想弄你,可話說在先頭,如果我今天弄了你,給你一千塊錢,你就走,我們兩清,行不行?」
毛安琪變了臉色,猶豫再三後毛安琪也不穿衣服,冷聲道:「我跟你好了這麼長時間,你就用一千塊錢打發我?」
「你想要多少?」朱國強對自己的女人不小氣,作為一個生意人,在商言商,如果能用錢解決了這段露水姻緣,他不會太吝嗇。
毛安琪嚥了一口口水,看著朱國強道:「一百萬。」
一百萬?她真當自己是豬頭啊?朱國強無聲地笑了,隨後一揮手十分輕鬆地道:「你上法院告我吧,法院說判多少我就給多少。」
毛安琪頓時愣在那裡,還沒乾透的眼淚立刻就又下來了。朱國強終究於心不忍,想了想道:「我給你十萬,我們就算了結了行不行?」
毛安琪頓時緊張地盤算起來,十萬算是起步了,多少才是朱國強的心理上限?正盤算還沒弄明白呢,朱國強意味深長的聲音傳了過來:「錢就是這麼多,你如果不要就算了,你直接走人也行,去到處鬧也行,告我也行。反正我家裡都知道了,你也確實沒懷我的孩子,隨你怎麼鬧,這件事情也就是這樣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