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母女兩個在客廳開著電視說著話,動物們對電視中的新聞不感興趣,倒是對彼此充滿了好奇。
喜兒對小猴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客廳裡追著小猴子上躥下跳,小猴子動作靈敏,奈何個子太小,總是逃不過喜兒的追逐,可這小猴子聰明,關鍵時候知道找靠山,發現跑不掉的時候立刻就躲進了曉曉的懷中。
喜兒發現沒有辦法再拿小猴子逗弄,只好離開,可等喜兒一離開,小猴子又探頭去看喜兒,表情充滿嘲笑,喜兒受不了勾搭,又回來纏著曉曉想要跟小猴子鬧。
小狗樂樂卻站在了同樣是未成年動物的小猴子一邊,一爪子就拍在了喜兒頭頂上,喜兒立刻炸了毛,回身就跟樂樂糾纏起來,一隻貓一隻狗在沙發上纏成了一團,咿咿嗚嗚地來回拍爪子,都不肯罷休。這倒是讓一貫冷清的房子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朱曉曉指著一對正在互相扇耳光的貓狗,又指了指在自己懷裡樂不可支的小猴子,笑著問安玉萍:「媽,你瞧瞧這多好啊,又熱鬧又和諧,看著就開心,你捨得把這猴子給送走啊?」
「這是人家的猴子,你不捨得也不能霸佔了不是?如果人家不賣呢?如果人家賣天價呢?你覺得你爸會同意嗎?」安玉萍頗不以為然,這世界上可愛的東西太多了,哪能都據為己有呢?
朱曉曉還想再遊說一番呢,電視中的一則本地新聞突然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只見裡面的主持人道:「今天早上,在城東的一個養雞場,執法人員根據消息,搗毀了一個非法藏匿野生動物的窩點,在窩點中發現了十隻小猴子的屍體,經檢查,這些猴子都被餵食了不明藥物,經相關專家初步判斷,這種藥物可能會抑制動物的生長,目前抓獲了犯罪嫌疑人一名,公安機關正在加緊審問。」
一個鏡頭閃現出來,那個犯罪嫌疑人的臉出現在鏡頭中,朱曉曉一把就抓緊了安玉萍的胳膊,失聲驚呼道:「媽,是那個送小猴子來的人!」
這新聞都播出來了,那張臉看得清清楚楚的,安玉萍哪裡還能不知道?當下喃喃道:「可憐了那些小猴子!」
「他為什麼要餵藥給那些小猴子吃呢?難道他不知道會把小猴子都給毒死嗎?」朱曉曉很不理解。那些死去的小猴子的鏡頭一出現,朱曉曉的心就狠狠地揪緊了!那些小猴子跟眼下趴在自己身上的小猴子長得差不多大小,想來就是一起吃了藥,被毒得不省猴事了,眼下自己懷裡的小猴子才作為代表,被那人送來救治的吧?
「我們打電話報警吧?」安玉萍說著就要去抓茶几上的電話,朱曉曉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幾乎是驚跳起來去壓安玉萍的手:「媽!」
「小小,這是犯罪!我們手裡的小猴子就是犯罪的證據,我們必須交給警察!警察要給他定罪的!如果我們不說,最後查出來了,我們會被警察找麻煩的!」安玉萍一臉嚴肅,包子性格發揮到了極致。
「媽,別的我都不跟你爭,我只問你,如果你報警了,這小猴子我們是不是就不能養了?」朱曉曉苦著臉問。
「那是肯定的!小猴子本來就不是寵物,我們也沒有辦證,當然是不能養。」安玉萍義正言辭。
「可是媽媽,著小猴子如果被警察帶走,它會被送到哪裡去?」朱曉曉循循善誘,對自家這個包子老媽,朱曉曉狠不起心來說重話,只好採取迂迴策略。
安玉萍想了想答道:「動物園咯!」
「動物園的猴子都是成群的,這小猴子本來就不是動物園的猴群中的,那些猴子會不會欺負它?會不會拋棄它?飼養員能像我們這樣疼它嗎?它會不會死掉?就像它那些倒霉的小夥伴一樣?」朱曉曉連珠炮般的發問把安玉萍問懵了。
想起剛才鏡頭畫面出現的那些可憐的死去的小猴子,安玉萍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養猴子是違法的。」
「如果警察找上門來了,我們保不住這小猴子,那是它的命,可我們不能主動把它送出去,如果因為我們主動送出去而導致這小猴子死掉,你過意的去嗎?就算真要送到動物園,好歹也等這小猴子長大了,能夠自己找食物了,我們再送它離開不行嗎?」朱曉曉哀求著。
「那個人會把我們診所供出來的。」安玉萍有些苦惱,「如果我們知情不報,會不會變成窩藏國家保護動物?」
「誰說我們知情了?我們不知情!」朱曉曉咬碎一口銀牙,真正地恨鐵不成鋼。
好在安玉萍也不是真的傻,不過是平時遵紀守法慣了,沒有朱曉曉那樣的彎彎繞心思,聞言這才恍然大悟:「你是說我們就裝作不知道,如果人家真的來問,我們再上繳?」
「對呀!」朱曉曉這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開竅了!
安玉萍不做聲了,朱曉曉知道她正在盤算到底可不可行,也就由得她去,過了一會兒,安玉萍又有些為難地舊話重提:「我們要是養著它,總會被人發現的,到時候公安局的找我們麻煩怎麼辦?」
「如果公安局真的來找麻煩,我們再交出去不就是了?」朱曉曉仰天翻了個白眼,開導道。
「那……就先養著吧。」安玉萍總算答應下來,不過是因為第一回做這種不合法的事情,心中有些不安,聲音也猶猶豫豫有些弱弱地。
「媽媽真好!」朱曉曉撲過去抱住了安玉萍,倒是把地上互相抓撓著嬉戲的喜馬拉雅貓和小土狗給驚住了,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來看兩個主人,兩雙眸子中都是驚訝。
「吱吱……」在曉曉身前掛著的小猴子被兩個女性的偉大胸懷給擠得有些心慌,忙叫喚起來想提醒她們倆還有自己的存在。
「個毛丫頭!這麼大了還咋咋呼呼地!」安玉萍也讓朱曉曉的熱情給弄得有些吃不消,忙拍了朱曉曉一下,朱曉曉這才鬆開了懷抱,把小猴子用兩隻手舉了起來,開心地衝著小猴子嚷嚷道:「小傢伙,你是我的了!」
「媽,小猴子叫什麼比較好?」朱曉曉興奮不已,摟著猴子不時逗弄著,將一個蘋果遞給它,奈何這個蘋果都有小猴子的一半身子大小,小猴子根本抱不動,最後只好把蘋果放在茶几上,小猴子整個兒的撲在蘋果上,又是摸又是看的,不時咬上兩口,瞧著這架勢,一晚上這個蘋果都不可能吃得完了!
「你的猴子,你自己決定。」安玉萍對給猴子取名沒什麼興趣,讓朱曉曉自己決定了。
「嗯,就叫寶寶好不好?」朱曉曉樂滋滋地問。
「一聽還以為是個孩子呢!這個不好。」安玉萍搖頭,女兒的想法總是跟人不一樣。
「那就叫萌萌吧!就叫萌萌。」朱曉曉給取了個名字,也不管安玉萍到底喜歡不喜歡了,就這麼萌萌萌萌地叫了起來。
時間漸漸晚了,朱國強也沒見回來,安玉萍心裡失落,對猴子的歸屬並沒有多少興奮的感覺,叮囑女兒早點休息,自己就抱著喜兒上樓去了:老公不回家,至少還有這只善解人意的貓陪著。
朱曉曉卻一整晚都處於興奮中,把一到晚上就愛睡覺的小狗狗樂樂的小窩安頓在自己房間的屋角,晚上準備讓小猴子萌萌睡在了自己床上,臨睡前朱曉曉去上衛生間,想著小猴子也是需要排泄的,於是領著這小傢伙到衛生間去。不是都說猴子的模仿能力強麼?朱曉曉於是言傳身教:「我們這樣……蹲下……尿尿……」
朱曉曉在馬桶上解決了小便沖了水,卻見那在小盆裡蹲著的萌萌還沒有動靜,於是耐著性子又比劃了一回,只見萌萌認真地看著朱曉曉比劃了兩次,懵懵懂懂地,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幾步就跑到了抽水馬桶旁邊,順著朱曉曉的腿利落地爬上了抽水馬桶的邊緣,隨後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聽「噗通」一聲水響,這可憐的小傢伙一屁股就坐進了抽水馬桶中去了!幸好這馬桶羅阿姨經常洗涮,這馬桶本身又是節水型的,裡面的存水本來就不多,只能夠淹到萌萌的腰部,饒是這樣,萌萌在馬桶底部也驚慌得「吱吱」尖叫起來,手忙腳亂地想往上爬,奈何馬桶壁太光滑,竟然借不上力,只好張開兩個小手「吱吱」叫著,想讓朱曉曉救它出來!
「哈哈哈哈!」朱曉曉笑得不行,一邊把濕漉漉地小猴子從馬桶中撈出來,一邊拿了個盆子接了熱水給小石頭洗澡。
朱曉曉握著小石頭的胸頸部位,幫它揉搓乾淨,小傢伙在朱曉曉的掌心倒是格外老實,被溫暖的水包圍著,乖巧地任由朱曉曉揉搓,完全沒有小狗狗樂樂洗澡時的頑皮,反倒是兩隻小手緊緊抱住了朱曉曉的手背,像是怕掉下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