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大家吃飽喝足了,季母還老道地煎了不少雞蛋餅和幾十個茶葉蛋,既然人前不好使用空間了,雞蛋類時間久了會放壞掉,她都做熟了。到時候放在酒精爐上熱熱也能吃。
一路無話,直到車子開出一個多小時,快到昨日裡掉頭的凹陷路段時,諸葛諾才和開車的季蘭蕙道,「季姐,一會兒我們往村子那邊走!」
「啊……為什麼呀!?昨天那邊不下於一千頭喪屍啊!」季蘭蕙還沒說啥呢,憋著一路沒話說的唐濤先嚷嚷上了。
「豬頭,也不看我們前面隊伍是做啥的?」瞅見打擊報復的機會,季蘭蕙毫不客氣地鄙視了下唐濤。這臭小子,看見自己在收煤炭的時候不小心摸到一坨狗屎也當煤炭收進去,他不但不提醒自己,還笑的差點憋氣,更可恨的是還捧著肚子跑去添油加醋的給小諾和老爸老媽說。
唐濤一哽,一時間倒是沒想到這個,剛剛諾姐說到村子,他腦子裡便浮現出昨天他們前路不通想走小道時候經過的那個村子,黑壓壓的一片啊,只能用震撼去形容,二話不說,就掉頭跑了。
「諾姐,為什麼村裡喪屍會這麼多,難不成他們全村人都這麼倒霉?」唐濤扯開話題,不準備和季姐對著幹,女人都是小氣巴拉的,諾姐除外!
「是哦,小諾,我們市裡也沒這麼多喪屍啊!要說人口可是我們那多n倍啊!」季蘭蕙見好就收,也想知道為什麼那村子這麼多喪屍。昨天逃的匆忙,後來忙著睡覺休息,都沒討論這問題。
「那是我們那兒的喪屍沒集中到一起啊!」季父也閒不住了,瞅著快到那村子了,車窗外已經有零星的人形倒在地上,貓狗等家畜也不少,給人感覺就是人間地獄。季母見季父往外看了好久,也想扭頭去看看,被季父一把拉住了。
「我們那兒一開始就有警察,後來又是部隊,多少壓制了喪屍發展的速度。而且,一個村裡人大部分都是認識的,不是親朋好友就是鄰里鄰居,一開始見人發瘋了,嗯,就算咬人了,也下不了殺手啊!就算後來知道這些人不對勁了,估計也沒幾個人真狠的了心去敲他們腦袋吧!到後來再狠心也來不及了……」諸葛諾說這些的時候,心裡悶悶,當年她一路逃亡,見到整個村子沒活人的不止一處二處,農村裡人與人親近些,到了末世,這竟然成了最大的傷害!
這世道,是要薄情寡義者才能生存嗎?
諸葛諾的話成了情緒污染源,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諾姐姐,那邊有煙~!」過了一會兒,車子便進了村道,小杜函稚嫩的童音突兀地在眾人耳邊響起。
小杜函大部分時間都像是隱形人,乖乖地吃飯,睡覺,不哭不鬧,這樣的孩子讓人覺得乖巧的心酸。他小小心心的對待每個人,有人看他,他會討好的笑,但很少說話。給他盛多少飯,他就吃多少,不去加,也不敢不吃光。他小小的心靈裡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大約是怕這些大人不要他了,於是努力做個乖孩子吧。每每看著讓人很是心疼。這樣的環境導致了他的早熟。這時候他開口說話,還是因為幾個大人都低著頭,而前面好像著火了!
吱嘎---------------
季蘭蕙踩了急剎車!車子猛地停了下來。他們此時已經在村道上,聽了小杜函話,大家抬頭看,還真見到村子的某處滾滾濃煙起!
「過去看看吧……」季蘭蕙正待掏望遠鏡,諸葛諾一臉平靜地道。
「哦。」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季蘭蕙也習慣了諸葛諾一臉淡定地吩咐自己。
車子在幾十米處停下,火場還在燃燒,瞅著地理位置那兒原本大概是打穀場,滾滾的濃煙沖天而起,肉香味汽油味臭味順風吹進季蘭蕙半開著的駕駛位車窗裡。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起來。
「蘭蕙……我們快離開這。」季母第一個受不了這人間地獄般的場景,一張老臉蒼白的無半點血色,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她身邊的季父趕緊從她懷裡抱過了胖妞,還騰出一手握住老伴顫抖的手,轉頭就對開車的女兒吼了聲。
「哦~!」季蘭蕙答應著,踩了油門。車子順著大部隊經過的痕跡前行。這兒,她也半刻都呆不下去了!
季母情緒有些不穩定,她已經努力在忍,可還是壓抑地抽搭了出聲,唐濤這貨難得機靈了次,他和小杜函坐在前排,見此情景便轉身要過後座季父手裡的胖妞。
「老太婆……別哭了,小輩們看了笑話呢!一把火燒了也好!塵歸塵土歸土,若是他們泉下有知,也不會反對的……好過做那行屍走肉,吃人怪物,暴屍荒野……」季父說著說著,自己眼眶都紅了。
他也曾經設想過情況很糟糕,卻沒想到如此的嚴重。
季母聽了她老頭子的話,越聽越想哭,又氣這死老頭不會勸人,反正坐在後座沒人瞅的見,便乾脆管他老羞不老羞,狠狠地把鼻涕眼淚都抹到老頭子的袖子上。
季父被一向愛清潔愛禮儀端莊婉約了大半輩子的老妻突兀粗魯動作給呆滯了。二老相顧瞪視,又同時苦笑,好歹散去了兩分哀愁。
季母歎了口氣,有些懨懨靠在老公的肩膀上,老目迷茫。第一次看見小諾口中的喪屍,她驚嚇之餘,也有些恐慌和質疑,甚至對小諾乾淨利索斬下人的腦袋行為感到恐懼,覺得這姑娘太凶殘!不好相與!
可接下來卻不得不蝸居在她家裡,更是對她惡感加深,外頭情況稍好後,想搬回家住,老頭子和女兒卻都聽她的,都不管自己的憋屈!她不想逃難,想等待政府救援,卻沒一個人聽她的。
幸好沒人聽她的呀~!瞅見那火堆裡焚燒的幾百上千具屍體,季母只覺得天真塌下來了!末世,末世真的來臨了嗎?
「季姐,我來開……」車子行駛出村莊後,胖妞就哭鬧了起來。諸葛諾扭頭向後座看去,唐濤一臉便秘,小杜函很想幫忙,卻不曉得如何下手,小臉糾結成了一團,只是在那焦急地叫,妹妹別哭妹妹別哭。
唐濤這貨估計小妞是抱過不少,奶娃第一次抱,胖妞在他懷裡極不舒服,火大了,就哭給他看了!
季父季母一聽見孩子哭,倒是馬上忘記了傷心難過,啥世界末日的也先丟一邊去了!就問唐濤要孩子,不過,季蘭蕙已經停了車,說來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