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黑水族,有著控水天賦,他們在海裡果然不同凡響,今天我算是見識了!」呂楊不得不服,看來在海上決定勝負的,不單單只靠船的數量和大小。
決定海戰的因素還有很多,譬如海中的生靈,若是能夠控制,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戰力。
黑水族能夠召喚或者駕馭巨鯨、巨章這樣的海洋生物,還真是出乎呂楊的意料之外,這種事情,以前一直都只是傳聞,誰也沒有太在意,沒有想到真正碰上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太過疏忽了。
旗艦號突然又傳來一陣巨大的晃動,船體傾斜之餘,竟然在逐漸下沉,雖然只下沉了幾寸,但是呂楊卻敏銳的感覺到了。
呂楊的神識早就籠罩四周,發現一隻巨章竟然在吸附在船下,用巨大的觸手刺穿了船底,大量的海水湧入船艙,導致船體逐漸下沉。
「可惡!」
和其他人一樣,呂楊縱身跳入海中,現在只有誅殺海底的搗亂者,才是正理。
皇極聖人躍上半空,將法力展開,滾滾浩蕩的元氣四面輻射,皇極聖人雙手一提,旗艦號猛地一震,竟然被法力生生提起來,不再往下沉。
旗艦號是一艘大寶船,船身長達二十七丈,是特意打造的,所用木料極多,重不知有多少萬鈞,但是皇極聖人將之提起,顯得舉重若輕。
呂楊落到水下,將身一振,變化出青帝九變中的千手變,每一條手臂都凝聚一桿青帝殺天矛,揮舞之間,無數森青色的神矛四面飛出,閃電般劃破海水,準確的刺穿一頭頭巨鯨和巨章的腦袋上。
青帝殺天矛非同一般,扎進這些海中生物的頭顱,立刻炸開,化為凜冽的矛氣破壞其腦漿。
很快,整個海面立刻變得殷紅,大量的鮮血染紅了大海,一頭頭巨鯨和章魚翻著肚子,浮出海面。
修為強大者,在海中殺了一會,大部分巨鯨和章魚都被擊殺,血腥之氣瀰漫附近海域,一些鯊魚趁機游過來,開始撕咬人。
船隊的前頭,一部分船隻已經和黑水族三百船隻單兵相接,福船上,一塊塊長長的甲板拋出來,架到敵船上,福船上的士兵立刻踏著甲板登上敵船,開始廝殺。
……
畢竟是船小人微,三百黑水族的船隻盡數覆沒,無一俘虜,也繳獲不到一條完整的船。
這一場阻擊戰,打了好幾個時辰,直至夕陽灑在海灣上,戰鬥才停止,船隊停靠在海灣上,一些毀得太過厲害的大船則擱淺在海灘上,呂楊帶領兩萬餘士兵成功登陸,直撲營地,但是在營地之中,尋找到的不過是一座空營。
糧食已經被搬空,器械也沒有留下一件,一些營房也倒塌了,顯然是人為推倒的,不過總體來說,營地還算完整,幸運的是沒有被放火燒掉。
戰場中的營救已經結束,不少人被從海中就回來,一些屍體也被打撈起來,埋在營地附近,修一座紀念石碑。
夜色降臨,營地中篝火升起來,所有人埋鍋造飯,營地四周,警戒變得嚴密。
呂楊和皇極聖人坐在剛剛修葺好的營帳中,聽取各個將領的匯報,人數的清點已經結束,各種簡報放在呂楊的書案上。
這一次海戰,因為輕敵,摸不清黑水族人的套路,一戰之下,損了一成的士兵,其中大半是失蹤的,毫無疑問,他們不是葬身大海便是葬身魚腹了。
一千五百艘船,損失超過兩百艘,其中福船寶船三十艘,小船近兩百艘,其餘船隻也多有損傷。
旗艦號擱淺在海灘上,估計短時間內難以修好。
如此損失,讓呂楊臉色慘白。
皇極聖人坐在副座上,一干降臨一個個頗為狼狽的列隊站著,不敢吭聲,因為氣氛太過於沉重,呂楊的臉色太難看,誰也保不齊呂楊不會憤怒之下找人頂缸。
良久,呂楊歎了口氣,擺擺手道:「這次海戰,損失慘重,這是我的過失!」
「這怎麼能怪將軍,皇朝鮮有海戰的經驗,而且誰也沒有料到黑水族這麼厲害,竟然能夠驅使海中的巨鯨和章魚攻擊戰船!」
「對對對,這誰也沒有料到,不能怪將軍!」
「此戰非戰之罪……」一眾將領連忙說著。
呂楊擺擺手,道:「你們不用安慰,我身為最高主官,必須要承擔這一次的責任,這麼多將士的性命,都丟在這一片大海之中了,我決定對這些將士的家屬給予額外的撫恤,就從我的私庫中支出,總不能大家千里迢迢前來南海為皇朝開疆拓土,現在人死了,卻讓他們的家人寒心……」
「將軍高義,我等願意效死!」
「將軍,這都是黑水族人造的孽,我們這些活著的,總有一天要為死去的袍澤討回這筆血債!」
呂楊點點頭,強自打起精神,道:「現在咱們已經在雲水部落的地盤上了,萬萬不可再輕敵,這一次就算是前車之鑒了,命令下去,兵團先休整十天,適應本地的氣候和地形,再做進一步的計較!」
「是!」眾將領明顯鬆了口氣,他們其實也怕呂楊被沖昏了頭,會胡亂動作。現在的情況是,他們遠道而來,先紮營安定下來才是道理,不宜再揮軍四處出擊。
「過幾天石碑立好,大家都要參加祭奠,就這樣,大家今天都受累了,下去,好好梳洗一番,明天一早,正常練兵!」呂楊擺擺手,眾將領紛紛領命退去。
呂楊看了一旁沉默不語的皇極聖人,說道:「殿下,今天的海戰,還是由殿下向壽陽公主殿下報備,不用替我遮掩,今天這事該怎麼上報就怎麼上報!」
「也好!」皇極聖人點頭,又道:「毅勇伯還是不要太過自責了,咱們遠道而來,小輸一場也是尋常之事,如今咱們已經登陸南原半島,往後就少有海戰了!」
「殿下說得是,不管怎麼樣,臣下也要打起精神來,為今天戰死的將士們報仇才是!」呂楊站起來,負手在軍帳中走了幾步,轉頭道:「今天大兵壓境,這營地的將領斷然撤退,又命人決死截擊,而營地士兵撤退井然有序,沒有給我們任何機會,這等心思慎密的將領實在是勁敵,不知道這人是誰?」
皇極聖人臉上露出一絲古怪,說道:「我巡查過營地,在原來的大帳中發現幾處有趣的東西,一些蛛絲馬跡表明,這個營地的將軍和那名被處死的黑水族女將一樣,均是年輕的女子!」
呂楊微微一愣,不禁臉上發燙。
連面都沒有看到,便被一個女人挫敗一場,這讓人情何以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