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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九十六章 蛻變 上 文 / 神降之年

.    黃道蘊洒然一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淡薄,眸子之中有一種彷彿看透了世情的光彩。呂楊看到這樣的表情,頓時一愣,心頭不由砰然震動。

    再仔細打量,呂楊已經發覺黃道蘊大有不同。

    或許是一連串的變故,讓黃道蘊帶來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就像是一朵新開的臘梅,在經歷了最為深徹入股的風雪侵蝕,不但沒有敗落,反而透出沁人心脾的幽香來。

    這就是呂楊現在的感覺。

    或許磨難確實可以讓人磨礪意志,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相思苦寒來,呂楊感覺黃道蘊現在雖然身處泥淖,活得很狼狽,但是突然之間,自己的出現,反而激起了對方精神上的蛻變。

    這種蛻變應該才剛剛開始,前一段時間應該經歷的是種種磨難,現在對於磨難,已經能夠泰然處之,在此之上,一點一滴煥發出光彩,勝於從前。

    呂楊突然想起一句話,叫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現在黃道蘊似乎正在增了一些什麼,這是當初光彩奪目、優雅亮麗的大儒長女所沒有的。

    這種新增了的東西,更讓呂楊有感於心。

    看到呂楊有些發愣,一雙眼睛專注地看著自己,若是以往,黃道蘊必會有些尷尬、喜悅,或者是害羞,但是現在,她已經能夠坦然處之。

    「師姐,你有些變了!」呂楊突然說道。

    「我自然是變了,生活變了,人也變了,再也回不到從前!」黃道蘊感慨,她望著天空,還有頭上被積雪壓得很低的樹枝,有一種很深的感慨。

    「師姐,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這當然不是我想要的,師弟也看到了,在韓家,她們是如何對我的,只是,我能怎麼樣?」黃道蘊歎息一聲。

    呂楊知道,黃道蘊並非看上去的那般手無縛雞之力,她是女秀才,若是不願意,那該死的韓母和小姑能夠欺負她,只要黃道蘊一根手指頭就能隨時搓死她們,可是呂楊太清楚自己這個師姐了。

    她被教育得太成功了,禮義忠孝恕,特別是孝之一字,她是萬萬不敢有任何逾越的,若是讓她用文氣一下子搓死長輩,甚至是用文氣反抗一下,都不可能。

    呂楊突然有些發恨,恨這個世道無影無形的道德枷鎖,恨那些迂腐過頭、冥頑不靈的讀書人,這些讀書人比想像中的還要多得多,其中就包括自己這位師姐。

    看上去,如此一個人物,冰雪聰明,學問和才氣自不必說,但是怎麼做人做事這般死心眼?

    呂楊無法理解,真正是有些不能理解,在他看來,做人還是自私一點的好,恪守孝悌恭儉讓、禮儀忠恕這些東西沒錯,但是過於迂腐也是罪過。

    黃道蘊看了呂楊一眼,輕聲道:「自從發生了那些事,我就知道禍事來了,弄不好師弟你的前程,甚至是黃家都要毀了,不管是神都的黃家,還是秣陵府的,黃氏家族四百多年來在大匡開枝散葉,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決不能就這麼沒落下去,必須有人做些什麼!」

    「師姐,你太高看自己了,也太把我的前程和黃家的未來當回事了!」呂楊沉聲說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黃道蘊搖搖頭,笑道:「或許吧,這是我的決定,我不後悔!」

    呂楊搖搖頭,一時間心中苦澀,他不知道該如何規勸黃道蘊,他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抓不住重點。

    「師姐,還是跟我回書院吧,咱們還能像從前一樣,無拘無束,高高興興的作學問,不用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黃道蘊搖搖頭,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哈哈……」呂楊仰頭大笑,道:「或許是回不去了,不過卻可以改變,在我看來,師姐這個所謂的婚姻其實就是一個笑話,師姐,你不覺得可笑嗎?新郎官都不在,便抓一頭鵝來充數,師姐什麼時候讓他們作踐至此?」

    「道蘊是不祥之身!」黃道蘊說道。

    「迂腐,什麼不祥之身,那純粹是放屁!」呂楊怒了,「不就是被賊人擄了嗎?不就是人言可畏嗎?這有什麼讓人可恥的,師姐還是清白之身,為什麼自甘墮落,甘受人言誹謗,為什麼懦弱至此,要隱姓埋名,自我作踐?!」

    「……」黃道蘊看著呂楊,似乎是第一次發覺呂楊不一樣的一面。

    呂楊壓下憤怒,耐心道:「師姐還是好好想想吧,現在還遠遠不晚,我不知道師姐現在用什麼名去糊弄人家,可是在師弟我看來,師姐的婚姻何其

    末世系統0

    可笑,這婚姻偷偷摸摸,有誰敢作證?只怕這韓家莊上上下下沒有一人知道師姐姓甚名誰吧?為你做主的大伯想必更不會為你作證,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書六禮均無,你成的是什麼婚?」

    黃道蘊沉默了,她想到韓家母女,想到白鵝拜堂,想到沒有見過一面的夫君,只覺這婚姻確實可笑得緊,她堂堂一女秀才,隱姓埋名已經夠委屈的了,還要嫁進一個可笑的韓家,原本她想著,只要死掉,做個了結,讓黃家和呂楊在世人面前都有個交代,不至於丟進臉面,污了清譽。只要能夠這樣,自己不管是隱姓埋名,嫁個什麼人,都隨大伯的安排,渾渾噩噩了此一生而已。

    現在想來,何必如此,雖然不能重新「活」過來,但是ziyou自在,浪跡天涯,不受拘束,總還可以吧?

    「好吧,師弟,你說怎麼辦吧?」黃道蘊斟酌道。

    呂楊大喜,沒想到師姐竟然被自己說動了。

    人都是趨吉避害的動物,黃道蘊即便是再傻缺,也還是會驅吉避害,只是平日沒有人來苦勸引導,只是憑著一點鑽牛角尖的信念苦苦支撐,直到今日呂楊尋來,讓別人看到韓家的情況,黃道蘊才被說動。

    「這事交給我了!你什麼也不用管,更不用多想!」呂楊想了一想,取出一張紙,在上面先寫了「借據」二字,然後抬頭問道:「師姐嫁進韓家用的是什麼名字?」

    「葉萍!」

    呂楊撇撇嘴,這名字還真是……一葉浮萍,當真是對得起黃道蘊現在的境遇。呂楊不再遲疑,唰唰唰寫了一張借據,上面寫的是,秣陵府人士青萍借某某錢莊一千六百兩紋銀,一年後償還,連本帶息兩千七百兩。

    寫完借據,又讓黃道蘊按了個手印。呂楊心想還不保險,於是在寫一篇休書,七出之中佔了五條,分別是不順父母、妒、有惡疾、口多言、盜竊。

    「師姐且在這裡等著,不消一個時辰,便能辦妥當!」呂楊說著,返回韓家,一腳將門踢開,逕直走了進去。

    聽到響動,韓母和韓喜梅從屋裡出來,看到呂楊和踢壞了的大門,頓時大怒:「大膽,你是什麼人,這裡可是韓秀才的家,你要幹什麼?」

    呂楊咧嘴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大爺今天是上門要債的,葉萍在不在,這臭女人坑了我的錢莊兩千七百兩,今天若是不給錢,本大爺便要她拿命來償!」

    呂楊拿出一把劍,猛地一插,生生將劍查到院中的石桌上,駭得韓母和那小姑子臉色煞白。

    「什麼葉萍,咱們不知道,你找錯門了!」小姑子雖然害怕,但還是大叫道。開玩笑,兩千七百兩,就是將家產全賣了,也不值個七百兩。

    「對,這裡是韓家,沒有姓葉的人!」韓母也叫道。

    呂楊邪邪一笑,道:「本大爺既然來,自然都打聽清楚了,你不是有個媳婦嗎,她就是本大爺要找的人,看看吧,黑字白字,清清楚楚,上面還有一個手印,你們既然是葉萍的家人,那就還錢吧!」

    呂楊舉起手,將借據放到兩個跟前,韓家姑婆二人哪裡看得懂,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但是他們是秀才之家,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看不懂。

    「這是假的,假的!你是什麼人,敢訛詐到咱們家頭上來了,這裡是秀才家,便是縣令上門,也要給三分薄面,你敢撒野?」韓母大怒。

    呂楊冷笑道:「是不是假,把葉萍這女人叫來,咱們當面對質,一切就清楚了!」

    小姑韓喜梅叫嚷道:「大嫂,大嫂,你這個賤人在哪裡?趕快出來……」

    不見黃道蘊出來,她急了,連忙走進旁邊的屋裡尋了一遍,急忙出來道:「娘吶,不好了,大嫂那個小賤人不見了,她莫不是看到債主尋上門,跑了吧?」

    呂楊怒道:「跑得了廟祝跑不了廟。這裡是那個女人的家,你們是她的婆婆和小姑吧,她既然還不上,那你們就替她還,若是不還,今天不是拆房子這麼簡單,老子還要斷你們的手!」

    呂楊怒了,拔出劍來,凌空往房子一砍,卡嚓,劍氣湧出,房子被生生劈成兩半,駭得韓母和韓喜梅魂飛魄散。她們就是鄉下的女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頓時害怕得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咱們沒錢……想要錢也可,等我兒子回來便有錢了,他是秀才,你知道秀才吧?」韓母戰戰兢兢。

    「那你的秀才兒子什麼時候回來?」呂楊兇惡道。

    「不……不知道,我兒子遊學去了,只知道他在神都……」韓母道。/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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