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楊毫不留情諷刺孫山。
「你……」孫山臉色鐵青,他隨手將風雅扇丟到一邊,他不是使扇的,而是使劍。他並指一指,腰間的君子劍立刻出鞘,化一道凌厲的青芒,直取呂楊的項上人頭。
這一劍是孫山含怒所擊,劍氣如虹,劍體又快又急,一瞬間破開空氣,超越了音速數倍,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以到了呂楊的跟前。
呂楊手一翻,一道黑色的虛影一卷,狠狠抽在劍體上,君子劍啪地一聲插到了地上冰面上,竟然直接戳破了冰面上的寶光。
孫山渾身一震,露出恐怖的神色,彷彿見了鬼似的,突然他張口噴出一口血,人便直挺挺的栽倒地上,暈闕過去了。
「怎麼回事,怎麼才動手就暈了?」觀看的人愣住了,他們都沒看出什麼玄機了,只有眼睛賊毒的儒師露出詫異之色,他們分明看到,呂楊前後只出了兩招,第一招純以氣震散了浩然正氣凝聚的細針。
第二招是用一根鞭子抽了君子劍一鞭,孫山便倒地昏厥,這樣的情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君子劍上的神識被打滅了,使得孫山神識受創,怒極攻心之下,昏厥不去。
呂楊看著孫山,搖搖頭:「真是不經打呢!」
其實不是孫山不經打,而是他還沒有發揮出平時的實力,也是呂楊的手段太過詭異了,直接使用了老龍親自煉造的鞭子,一下子抽滅了君子劍上的神識,這不是呂楊厲害,而是呂楊的神秘武器厲害。
可以說孫山很不幸,一開始便沒有盡全力,要知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倒好,一開始拿著一把破扇在耍酷,要不是被呂楊諷刺幾句,他還不會使用腰間的君子劍施展飛劍取人首級的手段。
雖然開始認真了,但是呂楊一旦出手,哪裡會給他再次顯擺的機會,直接用壓箱底的功夫,一鞭就解決戰鬥。
正在關注呂楊的院主和儒師紛紛點頭表示讚賞,曹道元笑道:「還是純陽不負眾望,這麼快就勝了一場,若是本院剛才沒看錯,那就是老龍煉造的鞭子吧?果然詭異、凌厲!」
黃儒師搖搖頭:「院主休要誇他,不過是仗著利器罷了!」
「利器也是實力的表現,在射藝的領域,咱們可是包容樂、御等等一切形式,講究的就是一個制敵的手段,不忌任何法器的,那鞭子雖然不是五器之一,但也是白龍潭所出!」曹道元擺擺手。
「我看院主說得對,呂楊能夠勝了一輪,我這個做督教的臉上也有光彩!」王縈笑呵呵走了過來。
黃宗羲看了一眼,嘴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一句話。曹道元則微微一笑:「兩位當年便是咱們書院的驕傲,如今時過境遷,兩位都還是孤家寡人,乾脆便永結連理好了,要不我這個院主做一回主?」
「哼,不勞院主費心!」王縈立刻變了顏色,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曹道元苦笑著,搖搖頭,對黃宗羲道:「這王儒師,性子還是這般冷,看來當年你和葉鴻儒都傷她很深,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補償她?」
黃宗羲歎息一聲,搖頭:「如何還能作踐她?我如今已經有了子女之累,續絃之事是不敢想了!」
曹道元深深歎息一聲,不再說了,只是看著擂台,當年黃宗羲、葉肅和王縈之間的感情糾葛,也只有他最清楚,別人都是以訛傳訛。
這麼多年過去,葉肅早已有了家室,黃宗羲更是從人夫變成鰥夫,含辛茹苦拉扯著兩個乖巧聰穎的女兒長大,而王縈,雲英未嫁,想來是對婚姻死了心了,三人之中,兩人的命運,也夠淒苦的了。
兩名儒師已經搶入擂台,檢查起孫山的傷勢,「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神識受創,只需要調養半個月,便會好轉!」
儒師是醫道的高手,三下兩下就檢查清楚孫山的傷勢,他起身朝當裁判的另一位儒師說了幾句。
「先生,可以裁判了吧?」呂楊有些不耐。
那儒師點點頭,古怪地看了呂楊一眼,在名冊上找到孫山的名字,打了個大大的紅叉,然後揚聲宣佈:「第一輪,呂楊勝!」
觀眾一陣唏噓,有人已經議論了:「真是乏味,早知道去另外兩個擂台觀看了,這邊打得也忒快了點,那個叫孫山的傢伙也太差勁了,這樣的人也敢報名參加院比,真是不自量力,白瞎了咱們的眼睛!」
……
呂楊走下擂台,黃道蘊等人已經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二哥,你果然進入第二輪了,那孫山真沒用,二哥兩招就將他弄倒了!」呂蒹葭歡天喜地。
黃道蘊則略顯沉默,黃乙乙則是沒什麼顧忌,直言道:「師兄,剛才你可不太地道,怎麼就用了那根鞭子?那可不是聖道法器,你這樣沒有人會服氣的!」
呂楊笑了:「乙乙師妹,我不需要別人對我服氣,我只需要贏。那些輸的人,已經被踢出了局,他們或許會怨恨,或許還會不服,不過那有什麼用呢?失敗者的心情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他們只會更加關注我,看著我一步步走出一條他們無法走上的路,到時候,他們也只有仰望的份!」
黃乙乙吐吐香舌。
「啊哈哈,呂兄弟,你很不錯啊,為兄看好你!」豪爽的聲音響起來,王吼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呂楊跟前,抬手平揖。
「原來是王吼兄,小弟有禮了!」呂楊回禮笑著。
「你知道我也參加了射藝比試吧?」
「聽說了!」呂楊點點頭,好奇道:「不過王兄不是擅長樂藝嗎?」
聽到呂楊這麼一問,王吼立刻精神奕奕,他撓撓後腦勺,頗有些得意:「哈哈,呂兄弟,你有所不知,其實我最擅長的還是武藝,那樂藝只是平常用來打發時間的!」
「武藝?」呂楊眼神古怪。
王吼洒然道:「呂兄弟,你不知道武藝嗎?用咱們讀書人的話說便是射藝!大概兄弟還不知道,我王家在前朝可是武道世家,只是今朝改修聖道,但是一身的武藝還有傳承,所以說我在射藝上的造詣還是很高的,哦……馬上就到我了,我抽到了十二號,若是咱們都能夠勝出的話,我們將會在第三輪碰到!」
「那就借王兄吉言了!」呂楊平揖。
「哈哈,那好,若是對手,到時候我王吼會全力以赴,讓呂兄弟知道我的厲害!」王吼朗聲一笑。
「那好,我也不會留手,定會全力以赴!」呂楊也笑了。
「十一號張俊生,十二號王吼,請上擂台!」儒師開始叫了。其他兩個擂台上第一輪比試還在如火如荼進行中,這邊就已經開始第二場了,原因是呂楊和孫山打得太快了,只是抽兩口煙的功夫便解決戰鬥了。
時間太短,沒有什麼觀賞性,這讓不少觀眾直接想吐血,很多人紛紛改變陣營,擠到其他擂台前觀看去了,等到儒師這邊宣佈第二場,人們又湧回來觀看。
「哈哈,到我了,呂兄弟且看著吧,看我怎麼狠狠蹂躪對方!」王吼眼露凶光,興奮地摩拳擦掌,然後快步走上擂台,雙手負在胸前,一幅氣定神閒的樣子。
「師兄,我不喜歡這個人,太自大,太自以為是了!」黃乙乙皺眉道。
「哈哈,這聽說這人是秀生界的恥辱和敗類,可見他的特立獨行在儒生當中口碑不太好呀,乙乙師妹不喜歡他也是理所當然的!」呂楊笑道。
黃道蘊也道:「我也不喜這人,自負也就罷了,還不知自省,他這麼張狂,馬上就要碰到鐵板了!」
「哦,師姐看好那位張俊生?」呂楊微微好奇。
「嗯,張俊生我是知道的,一會兒師弟就知曉了,張俊生平日裡在書院中非常低調,聲名不顯,從來不賣弄自己的藝業,但是我卻知道她的實力,特別是她在致知尺上的造詣堪稱驚人,以我的見識,那王吼只怕奈何不了她!」
這個時候,一位十五歲的少年秀生才緩緩登台,這位少年身穿一身錦袍儒衣,頭戴紫色方巾,乍一看是一位美少年,仔細一看,實則卻是一位少女。
十五歲的美女秀生,表情相當冷艷,她的手上只拿一根三寶如意,青中帶白,上面懸浮無數天地靈文。
王吼興致勃勃,叫道:「我說張賢弟,你可不要怪為兄不給你面子了,這一次射藝院比,我志在必得,你若是害怕,可以馬上下擂台,為兄允許你這樣做!」
張俊生淡淡看了對方一眼,道:「王兄台儘管出手,俊生接著就是!」
「那好,那就來吧,看我轟天拳的厲害!」王吼絲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他大吼一聲,掄著拳頭衝向張俊生,一雙拳頭瞬間漲大了一圈,蒼黃色的浩然正氣迅速凝聚在拳頭上,空氣都被壓縮過來,形成兩股小小的旋風,分別纏繞到拳頭和手臂上。
王吼的拳頭,很快發出耀眼的光芒,就像是一團閃電球,這樣的威勢極為驚人,比之使用法器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觀眾紛紛叫起來。
「原來王吼兄的一雙拳頭不遜於法器!」呂楊眼眸為之一亮,看來王吼善於武道不假。
轟!
一聲震響,空氣震盪開,一雙威力驚人的拳頭打在了一團濃烈的浩然正氣上,再也寸進不得。只見張俊生抬手,身前一柄三寶如意懸浮著,同樣發出蒼黃色浩然正氣,形成一個罩子,將其護住。
滾滾浩然正氣翻滾,黃中帶白,隱隱凝聚成一簇簇的白蓮,其中還夾雜著無數光華閃爍的天地靈文。
這個護體術一出,很多眼光不錯的人便震驚了,呂楊身邊的黃道蘊更是眼放光芒,感歎道:「師弟,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她在致知尺上的造詣高人一等,你看這個護體術,就比我施展的強上十倍!」
呂楊點頭,這是尋常的致知尺法術之一,叫做護體術,又叫罩體術,它的特點就是形成一個半圓形的罩子,將自己籠罩起來,保護自身安全。當初遇到屍妖的時候,黃道蘊姐妹都曾經施展過,但是都遠遠不及眼前這位張俊生施展的凝練、強悍。
「啊啊啊……給我破開!」王吼拳頭被阻,不由得滿臉通紅,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護體術法,所以王吼變得瘋狂,一拳又一拳朝張俊生的護罩上轟擊。
巨大的震響一次又一次傳播到四面八方,整個護罩嗡嗡震動,但無論王吼怎麼踢打,就是破不開張俊生的防禦,張俊生處於氣罩之內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沒有用的,就你滿身的蠻力想要打破我的護體術,簡直癡心妄想!」
「你敢小瞧我?告訴你,老子最恨縮頭烏龜!」王吼大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