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威勢也不小,嚇得蜀兵們跑的更快了。牛二不但聽到了這聲怒吼,還感受到一些其他的意思。
范家兄弟左刀右槍聯袂而至,嚇的牛二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一拍小三的屁股嚎道:「哥們,快跑啊,被他們追上會死的很難看。」
小三心領神會,高昂著頭顱來了一個響鼻兒,飆開四蹄撒歡而去。
逃跑中的營長看到牛大侍衛的逃姿,不禁讚歎了一聲:「這次誘敵深入,要說表現最好的,非牛二將軍莫屬,光是這幅四仰八叉的逃跑動作,一般人還真學不來。」
轉眼看到跟著自己逃跑的手下,豪氣頓生的營長吩咐道:「行啦,四散開來點火去。」
西蜀的大營裡熱鬧無比,除了牛二和范家兄弟在練習長途奔襲外,其他的人都在點火玩。
偶爾有兩軍的人馬點火點到了一起,還能相互的謙讓一番,十足的君子做派。大家對范家兄弟的部署非常欽佩,看到沒,大將軍早就安排人手扮作蜀兵的模樣,這是為了一旦咱們沒有順利的攻進大營,他們就會在裡邊興風作浪。
有幾個有心人發現了一些端倪,那些扮作蜀兵的同伴怎麼點的都是外圍的營帳,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牛二好不容易擺脫了范家兄弟的追逐,快馬奮蹄的來到大門外,看到營長便大叫道:「人呢,怎麼一個沒有。」
營長撥浪鼓般的搖著頭:「將軍,就咱們,你看……」
夜空中飛來了一群著火的物件,牛二嘿嘿一笑:「來了,來了,大家快退。」
范家兄弟找了半天,依舊沒有找到牛二的身影,正狐疑著,就看到一名偏將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手裡還舉著一個人樣的物品。
范通仔細看去心中大驚,因為大哥重傷而惱羞成怒下,竟然沒有發現如此重大的疑點。這個身穿蜀軍制服的東西竟然是草扎的,難道這座大營裡全部都是?!「不好,快退,咱們中計了。」
范通的這句驚慌引起了眾人的強烈反應,一個個手足無措的四下尋覓,良久才發現這次玩火好像玩大了,整個大營已經熊熊燒起,基本沒有插腳的地方。
nnd,有一點不得不承認,西蜀軍隊紮營還是比較講究的,一根根木質的柵欄居然有兩三人高,要想就近翻越柵欄難度不小。
仔細的辨認了下方向,范通悲催的發現自己似乎迷路了,滿眼望去到處都是大火,最近的大門在哪兒誰知道。
偏將這個時候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急忙信誓旦旦做起了嚮導。末將曾經圍著大營繞場一周,這座大營只有一個大門可供出入,看到沒,那個地方沒有多少著火點,便是大門的所在。
范通制止了偏將的口若懸河,廢話別這麼多,抓緊帶路離開火場才是王道。
一萬多人馬煙熏火燎的衝到大門口,還沒來得及喘息就悲哀的確認,要想從這扇大門出去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人家西蜀的人馬就在大門外拉弓射箭呢。
范通覺得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必須衝出去,在這個鬼地方呆著,不是被箭雨射死就是被大火烤死,兩相比較,被射死還算是比較容易接受的。
不少的士卒已經熬不住了,大門就這麼大還被人家堵著,咱們也別猶豫了,各自找個柵欄練習攀登去吧。
第一批爬牆的士卒沒爬到牆頂就被射了下來,插著不少羽箭,第二批爬牆的士卒剛到一半也下來了,插著不少弩矢,第三批……嗯,不爬了,攀爬柵欄這個運動錘煉的不僅僅是意志,nnd,它錘煉的還有小命啊。
范通現在是冰火兩重天,身後是熱氣騰騰的烈火,背脊自然是比較灼熱,前邊則被蜀兵把守住大門這個唯一的通道,心裡無疑是拔涼拔涼的。
趙立遠遠的觀望著,來犯的敵軍已經陣腳大亂,衝陣破敵就在此時。
「大漢必勝!」趙立舉起手中的長槍高呼道。
「殺……」這是數千近衛異口同聲的回答。
范家兄弟意識到,西蜀戰意高昂這是要發起衝擊了,也好,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嶺南勇士的厲害吧。
大漢近衛開始了衝鋒,手裡拎著的不是制式裝備,而是一根繩索,繩索的另一端牢牢的綁著一樣東西,看起來非常的眼熟。
范家兄弟及其手下紛紛表示不解,那些蜀兵拎著一個瓦罐怎麼還興高采烈的呢。
這瓦罐的大小跟人頭差不多,大家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有什麼可高興的。他們不清楚的是,大漢將士的興奮點不是瓦罐,而是裝滿了火油的瓦罐,這個傢伙掄圓了扔進去,正好驗證一下那個成語:火上澆油嘛。
無編城。
廖恩心急如焚,大營的方向本來已經火光沖天,突然之間又爆發出更猛烈的威勢,趙立牛二他們現在不知道是個啥情況。
城頭上,釋利摩羅哈哈大笑:「好啊,孤沒有看錯這幾個小子,此戰旗開得勝,由此奠定我臨邑王朝萬年基業,哈哈哈。」
一群馬屁官急忙恭賀,一時間城頭上充溢著溜鬚拍馬的歡聲笑語。
一個文官眼睛雪亮,手指著城外黑壓壓的一片驚異道:「啟稟大王,那邊好像來了不少人。」
眾人紛紛探出身去,只看到城下來了一群破衣爛衫的西蜀之兵,兩旁則是威風凜凜的臨邑將士。
夜深人靜看不清楚,釋利摩羅多了一個心眼,深更半夜的還是打聽清楚最好。
一名士卒飛快的跑走又飛快的跑回,欣喜若狂的把情況匯報一遍。眾人聽了小卒的敘述,各種高興紛至沓來。
「范家兄弟果然勇猛,不但斬殺了西蜀統兵大將,還俘獲了數千大軍,自我臨邑朝建立以來,這一戰贏得最徹底。」
「大王,此戰打出了我朝的威風,此戰之後,大王威加海內指日可待,恭喜大王。」
釋利摩羅手捋著鬍子心情舒暢,舒心愜意的制止了眾人的恭賀:「開門,納降,哈哈哈。」
廖恩隱在城門不遠的陰暗處,城上的歡聲笑語給他傳達了一個驚天噩耗。眼中微潤著熱淚,手中的長弓卻死死的鎖定門洞的方向,如果趙立牛二等人不幸被擒,特戰隊的任務則必須有所改變。
護城河的吊橋緩緩落下,牛二被五花大綁的推了過來,城上的一名偏將神色一變大叫道:「不好,敵軍偷城,快把吊橋拉起來,弓箭手準備。
突然發現釋利摩羅的眼神陰狠,偏將急忙解釋道:「大王,大將軍熟知兵法,怎麼可能在半夜裡押送俘虜進城,而那當頭的俘虜雖然被綁,可那繩索卻明顯鬆弛,他旁邊的兩個人看著像是押送俘虜的士卒,但是兩人看向那俘虜的神態,分明是在聽候命令,哪裡是押送戰俘啊。」
釋利摩羅心中一驚,偏將說話的時候他也發現了城下的蹊蹺,急忙呼喝道:「關城,放箭。」
機括聲隆隆響起,已經落下大半的吊橋開始上升。城上的箭雨傾盆而下,城下則是人仰馬翻一片。
釋利摩羅讚許的看了一眼那名偏將,隨即便憂心忡忡的遙望著遠處大火沖天。
城上的喧嘩使得廖恩突然明白了什麼,大手一揮下,特戰隊悄悄的向城門處移動。
城門口大約有二十個守兵,廖恩指指點點的吩咐了一遍,隊員們便紛紛繃緊了弓弦。
「崩崩崩……」「嗖嗖嗖……」「嗯嗯嗯……」「敵……嗯……」
廖恩沒有理會瞬間倒地的守兵,帶著一哨隊員迅快的衝向城頭,剩餘的人馬則頂開城門的門栓,無編的大門在茲丫丫的聲音中緩緩打開。
廖恩知道,僅僅打開城門於事無補,必須把吊橋放下才算是大功告成。
城上的人等注意力都在城外,廖恩等人的行動又悄無聲息,直到攀上了城頭才被那名偏將無意間發現。
偏將的本意是要觀察一下大王的眼色,今天及時的發現了敵軍偷襲,大王對我一定是另眼相看,從此飛黃騰達可以預期。
一轉臉看到是場景,讓這位滿心歡悅的偏將從頭涼到了腳後跟,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高呼道:「不好,敵襲……」
釋利摩羅狐疑看了一眼偏將,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敵襲這事不是已經知道了麼,還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
手指著偏將準備呵斥一二,就看到那人一聲悶喝栽倒在地,咽喉處還插著一隻尾羽震顫的箭支。
親衛們條件反射般的把釋利摩羅團團圍住,廖恩則隨手兩箭將正在絞動橋鎖的士卒射翻,吊橋在地球重力的吸引下,轟然落下。
牛二正被箭雨射的惱羞成怒,轉眼看到吊橋又掉了下來,城頭上已經乒乒乓乓的戰作一團,不用問了,一定是廖小子在關鍵的時刻出手了。
大錘兩下砸斷吊橋的鐵索,大喝一聲道:「殺……」
成都。
劉山笑逐顏開的盯著鄧艾的戰報看了良久,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但咱們陛下依舊會不時地發出舒爽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