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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一九章 有使來訪 文 / 溪山水紅

    攻取汶山的作戰計劃受阻,司馬懿的心底再次剖析了一下東向漢中的可能,這次漢魏之戰要想取得戰果,偷取陰平東向漢中則成了最後的手段。

    鳴金的聲音響起,曹軍的攻勢瞬間減弱,在將領的統帥下魚貫的退出了戰場。

    姜維沉靜如水的穩坐在城樓之上,心中的疑惑叢生。

    今日曹軍的攻勢可以用虎頭蛇尾來形容,與這些天的情形截然不同。

    王嗣也察覺了一絲不對勁,低聲詢問道:「伯約將軍,曹軍今日的態勢好像不對勁,好像未盡全力似得。」

    姜維點了點頭沒有吭聲,眼睛盯著城下不遠處集結的曹軍,心中彷彿有了一絲明悟。

    倏地站起身來,姜維圓睜雙眼道:「看來司馬懿想要轉兵他向,但不知是退兵還是攻取陰平直撲漢中。」

    王嗣有點疑惑,急忙問道:「將軍,曹軍東向漢中有可能,怎麼會選擇退兵呢。」

    姜維想了想道:「如果曹軍退兵便只有兩個可能,或者是張嶷沓中獲勝,或者是成都的援兵到了。顧力,吩咐大軍整軍待發,以待城外情形有變。」

    汶山城內鼓聲陣陣,蜀漢的兵營裡緊張的氣氛愈發強烈。

    此時,司馬懿站在汶山城外不遠的地方,從攻擊開始到現在,他親眼目睹了汶山守軍在姜維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防禦,從排兵佈陣和指揮手法上看,司馬懿已經確信了一點。

    姜維已經得到了諸葛亮的真傳,蜀兵在進退之間有著明顯的諸葛亮治軍的痕跡,諸葛弩的運用幾乎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而重創攻城曹軍的利器也正是這種可以連發的弩箭。

    還有一種巨箭聞所未聞,簡直就是一根根的小樹幹,組成了陣勢的大軍一旦被它擊中,死亡一串人馬也就罷了,對整支軍隊士氣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西蜀邊境的各處險隘都經過了一番修正,那麼陰平會不會也部署了這種威力驚人的傢伙呢。

    斐景看到大都督的面色不佳,急忙問道:「大都督,大軍的調整已經完畢,是不是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司馬懿沉吟了一下,目光逐漸的堅定,這次攻伐西蜀明裡是為了大魏一統江山,實則關係到自己在朝廷的地位是否穩固。一旦這次的攻伐成了畫餅,來自曹氏家族的衝擊將不可想像。

    胡遵的戰報再一次浮現在腦海裡,司馬懿的心中也不免有些惶惶。如果沓中胡遵不能完美的實施包圍計劃,甚至被西蜀擊敗,那麼自己這幾萬人馬必將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

    想到這兒,司馬懿也不禁微微打了一個冷戰,胡遵的勝敗關係到自己的退路,這一點絕對不容有失。

    將將轉回軍營,司馬懿立刻下達了整肅軍馬,轉向陰平的命令。整支大軍開始了前期的準備,大都督的將令說的很清楚,只帶十天的口糧其餘的全部交給牛金大將軍。

    司馬懿趁著這個空檔,深深的陷在中軍大帳裡思考沓中之事。此間存在的太多的不確定,任何一點閃失對自己的大軍都有著重大的影響。

    斐景靜靜的陪在左右,看著司馬懿緊縮的眉頭心中的擔憂逐漸沉重。

    跟隨大都督多年,可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的愁緒萬千,即使當年面對著諸葛亮,他仍然可以保持著輕鬆的心態,這一次卻愁眉緊鎖,可見當下的事情關係重大。

    「前往沓中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沒有。」沉寂良久的司馬懿終於發聲問道。

    斐景聞言急忙拱手道:「回大都督,此地據沓中近九十里,再加上還要打探消息,不會這麼快回來,估計再有兩三個時辰就會有確切消息了。」

    司馬懿輕唔了一聲,知道自己有點心急了。一向謹慎的他在心中決定,必須等到沓中的消息確認,再領兵東向不遲。

    「報。」大帳外有兵卒的聲音響起。

    招進來一問,原來是江油劉禪有使者前來,說是要給大都督送來書信一封和禮物若干。

    司馬懿心中沒來由的一緊,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心悸蕩漾,急忙將蜀國的使者喚入,詳細的詢問。

    面露微笑素冠霞的李靖一副大國做派,在聽到進入的聲音後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斐景冷眼看著來人,素白的雙手捧著一封書信,面色紅潤步履輕快,後邊緊緊跟著的小校則雙手端著一個蓋著蜀錦的托盤,亦步亦趨。

    見到司馬懿,李靖微微一禮道:「大漢聖皇陛下使者李靖,見過大都督。」

    司馬懿微微一笑道:「聖皇陛下?呵呵,劉家的懦弱子弟口氣不小,不知道厚顏無恥之語是否為他專設。」

    李靖也是微微一笑道:「臨來之前陛下交待了,大都督的第一句話如果是輕蔑之語,那麼便先交書信再送禮物,如果是誠心之語則先交禮物再送上書信。看大都督的處事,李靖知道現在怎麼做了,這是陛下的親筆,現交予大都督親啟。」

    司馬懿覺得自己被一個小人物憋得夠嗆,但在兩國交戰之時,自己剛才對待來使的態度是有些過分,只好訕訕的接過書信,仔細的觀看著。

    斐景一直在留意司馬懿的神情,大都督今日有些心煩意亂,不知道這位使者帶來的信息會發生怎樣的後果。

    臉色逐漸的蒼白,氣息愈發的凝重,司馬懿怒吼一聲便將書信置於地下,惡狠狠的吩咐道:「孺子安敢如此羞辱。來人,將此人斬首示眾。」

    兩名曹兵急速跑進大帳,三下五除二便要將李靖縛手捆臂的予以緝拿。

    斐景急忙攔住勸解道:「大都督息怒,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這是慣例,此二人不過是西蜀小卒,斬殺了徒惹世人笑話,但不知道大都督為何生氣,還請明示。」

    司馬懿覺得自己有些頭暈目眩,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書信,氣沖斗牛。

    斐景急忙拿起書信,一目兩行的看了起來。

    「大漢皇帝至魏都督司馬仲達親閱:聽聞仲達來朝,朕心甚慰。大都督之精心謀劃,深得兵法謀定而後動之語,朕已悉知。師昭兄弟二人微服於前,大都督興兵於後,足可見卿之重意。唯惜朕國事繁忙致只逢其弟未見其兄,失望之情無以復加。

    今日之勢,於仲達已如累卵,朕閒暇之餘試為大都督分析之。

    師兔脫於廣漢,昭授首於成都,大都督禍亂大漢之策已然落空,其後武都陳泰兵敗,迭部羌胡潰逃,上庸曹宇龜縮,斜谷夏侯膽怯,卿之謀劃雖美,卻苦無助力,當下已成鏡花水月,成功渺茫。

    然仲達不清兵法之奇正,不明戰略之緩急,妄動刀兵於蜀地,實為智者之不取。現沓中胡遵鳥遁,汶山仲達受困,兵無戰心歸路鎖閉,朕深為卿之安危憂心忡忡。

    旦夕之際,僅以兵卒二人攜朕之書信與昭之亡魂賦予都督,以全仲達之天倫,黃泉路上父子相伴亦不孤單矣。」

    斐景終於明白大都督為何狂怒失態,大公子病重未癒二公子身亡異地,這全都是拜劉禪這廝所賜,這番打擊誰也承受不起。

    更氣人的是,劉禪這貨連諷帶刺的送來了一封滿含嘲諷的書信,把大都督的計劃分析的一清二楚不說,還隱喻大都督父子二人相伴黃泉,這真是啥都不可忍了。

    手指著李靖,斐景口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李靖莫名其妙的衝著司馬懿一攤手道:「大都督,信你看完了,這兒還有陛下御賜的禮物,請接下。」說罷,嘴角一呶示意跟隨的兵卒將手中的托盤送上。

    司馬懿胸腹逐漸平緩,伸手解開蜀錦定睛望去,一塊靈牌一尊陶壇,顯而易見這便是司馬昭的魂魄所在。

    「報,車騎將軍胡遵之子胡奮有緊急軍情來報。」大帳外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

    司馬懿突然身形一錯,張口噴出一縷鮮血混沌的軟到在地。斐景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攙扶,口中疾呼道:「大都督,大都督——」

    大帳中的慌亂引起了帳外親兵的注意,一個個紛紛擎出利刃,準備了結了李靖二人。

    司馬懿悠悠轉醒,喝退蠢蠢欲動的親兵。胡奮是胡遵的長子,始終追隨在他身側,如果不是事出緊急,他又怎麼可能出現在此地。現在,胡奮的出現只說明了一件事,劉禪信中所說的沓中戰情,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經年的謀劃付諸東流,司馬懿已然可以想到大魏朝廷上下,尤其是曹氏家族幸災樂禍的笑容,更為緊要的是,自己的這支大軍已經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困境,當務之急便是如何從絕境中逢生。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定下心神,司馬懿淒慘的展顏一笑道:「回去告訴劉家子弟,他的這份大禮我笑納了,來日當親到成都答謝。」

    李靖此時也清楚了事態嚴峻,裝作關心的上前說道:「大都督既然身體不適,本使就不再叨擾了,只是來之前陛下說過,我二人這次前來送信,大都督必會重謝我等,不知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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