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這麼點火藥裝在瓦罐裡就能整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以鋼鐵造的罐子取代瓦罐,夫人你說會不會是一件強兵利器呢。」
黃月英明顯的一呆,迅快的看了看院子中央那一片黑漆漆的所在心有所悟。
劉山轉身吩咐李靖,蒲傑今日在首相府匯報工作,估計還沒有離開,快馬將他招致相府,還有那張紹也一塊找來。
李靖知道事關重大,二話不說拔腿就走。
看到地雷爆炸並沒有引發嚴重的後果,劉山若有所思的對黃月英說道:「夫人,火藥之事事關江山社稷,還要請你告誡府中之人,今天的事情對外要嚴守秘密。」
黃月英點了點頭說道:「老身知曉了,請陛下放心。那三個估計也清洗的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就去書房吧。」
劉山邊走邊說道:「瞻兒年齡還小,火藥的事情就別讓他參合了,這個玩意兒威力驚人,朕擔心萬一瞻兒玩興大起,再引發意外就得不償失了。」
黃月英笑著說道:「陛下是瞻兒的老師,一會兒還是陛下告誡與他為好。」
劉山無可奈何的感歎,當初自己為瞻兒仗義執言,使得這個瞻兒跟自己有著莫名的親近,對自己更是有著一種莫大的信賴。
想到這兒,劉山竟然笑了起來。諸葛瞻帶給自己的還是快樂居多,畢竟在這個年代,自己的這個身份能有一個在自己面前暢所欲言的人真是不容易,雖然這個傢伙只是一個小屁孩,但在當初司馬家族的嚴厲管教下,心智的開發還是比較的早的。
蒲傑來的很快,原因無他,因為他也在四處尋覓陛下的行蹤,這兩天在冶煉廠日夜奮戰,彈簧的影子沒有找到,不過倒是找個一種能夠把鋼鐵韌性加強的方法。
這種新型的鋼材到底有什麼用,有多大的用,蒲傑在首相府向蔣琬大人進行了詳細的匯報,最終的結果是首相大人及其手下一眾智囊全部被自己搞暈,無奈之餘,只好按照首相大人的指示,前往皇城找陛下一訴衷腸。
得知陛下已經前往諸葛相府,蒲傑便揚鞭奮蹄的奮起直追,在大門前正好碰到李靖急裡忙慌的向外走。
劉山聽完蒲傑的匯報,一時之間也說不清這種鋼材的作用,本著有勝於無的原則,劉山想到了幾個可能性。
首先是馬車的大梁,如果這種韌性十足的鋼材能夠勝任,那馬車的減震效果將會得到加強;
其次是兵刃的製作,依稀記得龍泉劍的打造方法,就是將一種韌性好的鋼材包在另一種強度高的鋼材之中,打造出的兵器刃口鋒利劍身堅韌;
最後,劉山提出了鋼管的設想,如果鋼管能夠實現,作用將是無比的巨大。
這次輪到蒲傑兄暈菜了,陛下的頭兩個想法還好理解,最後這個空心的棍狀物到底是個什麼物件,有什麼用處就真的不清楚了,腦袋裡沒有一點的概念。
隨著張紹那張笑臉的出現,劉山拋開鋼管的話題,在書房裡開始了一場別樣的課程。
諸葛果廖文張紹蒲傑四人,看著桌子上的一張圖紙傻了。
圖紙上的文字說明,大家都看懂了,這個大號的叫地雷,中號的叫手雷,小號的叫弩弓雷。
製造的方法雷同,都是將火藥裝填到一個貌似西瓜的東西裡,使用的方法千差萬別,地雷是地上挖個坑埋上,等到敵人來了,點著引信;手雷則是點著引信用手扔出去,而弩弓雷的個頭最小,是點著後用弓箭或弩弓發射的。
劉山講解完畢,一個個難題也就擺在了眾人的面前。
張紹的難題是要生產出一種既柔軟又易燃的紙張,裝上少許的火藥後還能擰成一股繩,在沒有明火的情況下還不能自己著了;
果果和廖文的難題是找到火藥的最佳配比,將火藥分成兩種,一種是一點就炸的,還一種是只燃燒不爆炸的,兩個的配方都要找到;
最大的難題擺在了蒲傑的面前,讓他的西瓜臉頓時變成了絲瓜。本來鑄造這種西瓜狀的空心鐵球難度就很大了,但聽陛下的意思,他要的不是西瓜而是菠蘿,就是滿身疙瘩的那種;
這個還不算啥,最愁人的就是這個菠蘿還不能一次成型,必須做成上端開口上加蓋子的那種,等到在其肚子裡裝好的炸藥引出了引信,在把蓋子蓋上封閉好。
這一點讓蒲傑抓狂了,把蓋子固定在菠蘿上,咱們採用燒注的方法即可,可是這菠蘿的肚子裡有炸藥,還是一點就爆炸的那種,這可怎麼去燒注呢。
劉山知道,在車床還沒有問世的今天,要想做出來螺絲螺母就是天方夜譚,但有一種替代方式可以採用,就是在菠蘿的開口處做成雙凹形,而蓋子則做成雙凸形,蓋上蓋子旋轉九十度即可封閉罐體。至於怎麼去密封,這個問題就交給大家考慮了。
書房裡的氣氛逐漸的熱烈,眾人各有重點的提出了許多問題,劉山則是不厭其煩的予以解答,碰到自己也拿不準的便要求其多試驗幾次,找出最佳的方案。
最後,劉山提出了制定安全操作規程的要求,尤其是果果和廖文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主,更是左一句又一句的不停叮囑,在得到了倆人拍胸脯保證的基礎上,劉山才停止了嘮叨。
坐在回城的馬車上,劉山還是非常的興奮的。今日丞相府邸之行,雖然從黃月英處也沒有找出司馬懿的行蹤和目的,但卻收穫了一枚地雷,兩相比較算是收穫頗豐。
劉山也非常的想製造槍械,如果自己的士卒人手一把ak47,老子都能佔領整個地球。可是就現在的工業水平,別說47了,連46都整不出來。
地雷和手榴彈就不一樣了,他對製作的工藝要求相應簡單許多,在現在這個時期,還是有可能做成的。
至於槍械,現階段只能放棄了,只能作為一個美好的願望去期許,但劉山的腦海裡卻出現了後世紅衣大炮和開花彈的影像,雖然笨重無比,但卻是十九世紀之前,地球上攻城拔寨據城防禦的不二利器啊。
還有就是海軍,三國時期的這個兵種只能算是水軍,只能在江河裡游弋而不能在大海中馳騁,跟後世的海軍不在一個層面上,與後世網絡中叫五毛的那種水軍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三國時期的水軍作戰,主要就是遠了用弓箭射投石車砸,近了就用長桿子拍,再近了就跳到對方的船上,實施步兵的攻擊手段,這種作戰方式東吳用的最好,漢魏兩國的水平連給東吳提鞋都不夠。
但是,如果紅衣大炮的構想能夠實現,那大漢就會擁有一支真正意義的海軍了,在這個時期縱橫四海將不再是奢望。
武器裝備的提升當然是必要的,這一點劉山非常的清楚,但是讓劉山警醒的是,「唯裝備論」是危險的,對於一個國家一支軍隊來說,它只能保證其一時的強盛,而不能保證長久,二戰的德國就是明證。
一切取決於國家的人才儲備和經濟基礎,這個才是萬丈高樓之基。
劉山抿了抿嘴,堅定了下自己的信心,對於自己這個沒有多少經驗的初哥來說,今後的道路將會路漫漫兮其修遠,而自己只能不斷的去上下求索了。
步入皇城,劉山已經做出了決定,這種求索就從今年的大比開始吧。
「開始吧。」幾乎就在劉山做出決定的同時,司馬懿向斐景發出了入春以來的第一道將令。
斐景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些天從洛陽發來的陛下旨意像雪片般的飛到軍營,內容基本都是在責問大都督為何止兵不前按兵不動的,而大都督在今天終於扛不住聖命,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斐景的心中很清楚,現在的這個時機並不是大都督理想的時機,按照他的計劃,要等到三月下旬蜀漢的軍糧不濟的時候,再展開攻勢才是最好的。
這些年每次漢魏之間的戰爭,蜀漢的糧草因為運輸艱難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而大都督每次都能敏銳的尋找到蜀漢的這個缺陷,就算是諸葛亮統兵也不例外。
不過,通過前一段時間的兵馬調動,蜀漢的大軍也分散到了四處,斜谷和上庸之兵佯攻必會吸引整個蜀漢的注意力,此時強行攻擊沓中一線,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漢魏邊境的平靜終於在三月初被打破了。
各戰區的戰報不停的飛到劉山的案頭,成都的氣氛也隨之緊張了起來。
曹魏五路大軍,武都一路已被打敗龜縮在散關據守,魏興郡州泰引兵兩萬兵出西城,前鋒已經到達距離邊境五十里的石泉駐紮;
上庸郭淮引兵兩萬進駐紫陽,與州泰之兵遙相呼應,引為掎角之勢;而進駐上庸的大將軍曹燕則親率大軍五萬,作為支援。
斜谷關豎起司馬大旗,四萬大軍已經開拔,前置漢水北岸下寨,與王平的大軍對峙;
而迭部的西羌之兵也結束了休整,進攻的序幕即將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