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健微微一愣,轉頭向胡濟問道:「胡濟將軍,你怎麼看此事。」
胡濟高傲的抬起頭振聲說道:「曹魏在長安駐軍只有十萬,為了王爺派出三萬大軍已經是極限了,司馬懿還沒有老糊塗,如果在武都用兵過多,他就不擔心我大漢趁虛直入麼。」
符安白眼珠子一番道:「大漢兵強馬壯自然不假,可是諸葛丞相剛剛病亡,自皇上以下都還沒有做好進攻曹魏的準備,我就怕等到陛下準備好,曹魏的大軍已經把武都碾為齏粉了。」
符健愁眉苦臉的說道:「各位,咱們該怎麼處置當前的局面啊。」
胡濟說道:「王爺不要驚慌,現在是冬季,魏軍的糧草供應一定不會很充足,現在武都有大軍一萬以上,而且都是久經戰陣的精兵,只要我們同心協力,他想拿下武都只怕不容易。」
符安怒目而視道:「一派胡言,曹軍冬季用兵是不假,但武都城也沒有高城深壕,如果曹魏一擁而上,再加上霹靂車等攻城器械,只怕武都城堅持到最後只落得一個城毀人滅的結局。不知道胡將軍力勸王爺死守武都,是什麼用意?」
胡濟面紅耳赤的指著符安,「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符健看著胡濟,輕聲說道:「胡將軍,只怕符安說的有道理啊。武都城太小,如果曹魏強攻的話,還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你看,這堅守武都一事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胡濟沒好氣的說道:「末將此次前來,就是聽王爺的號令,此事還是王爺自己做主好了。」
符健欣喜地點了點頭,衝著符安一笑道:「二弟如此有見底,孤很是欣慰。這樣吧,二弟,你的提議孤贊同,為了我武都生存之大計,今日你就啟程,到成都去面見陛下,把咱們武都的情況詳細的呈報上去,畢竟咱們歸順了大漢,武都也就是大漢的國土,放不放棄武都還得請一下皇上的旨意。」
符安聞言色變,頓時感到自己剛才高高舉起的石頭,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腳面上。心底屁啊屁啊的抽了自己好幾個大嘴巴,nnd,就是這張破嘴多事,弄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眼珠子轉了很多圈,也沒想到一個好主意。看到胡濟正在一邊低眉順眼的觀察地上的一群螞蟻扛東西,隨口說道:「大哥,胡濟將軍自蜀中來,深得皇帝陛下的寵信,是不是讓他去成都一趟,把武都的事情稟報給陛下。」
符健擺手連連的拒絕道:「不可,不可。二弟啊,武都到成都來回一千多里,就算是快船駿馬來回也需要一個月時間,這段時間,曹軍一定會大舉進攻,哥哥我還有很多大事要仰仗胡濟將軍。」
符安找出各種理由,對大哥的關切之情更是情深意切溢於言表,讓在場的眾人肅然起敬,到最後,一些符安的親信都開始懷疑,坊間傳聞王爺兄弟二人不和是不是真的啊。
胡濟突然問了一句:「二王爺怎麼老是推辭呢,陛下對王爺兄弟歸順大漢一事非常高興,二王爺到了成都,陛下一定會熱情款待的。」
符安正色道:「現在曹軍就在城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進攻,我要留在城中,護佑大哥的安全,去成都報信之事,另找一人即可。」
胡濟嘿嘿的露出白牙,陰森森的笑了笑說道:「不知道是護佑王爺的安全,還是護佑氐王的安全,呵呵。」
符安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低吼道:「姓胡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王爺和氐王有區別麼?」
胡濟衝著符健一禮道:「王爺,昨晚末將從王府商談完事情之後,在回轉軍營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人,於是末將就把他請入了大營,經過友好的交談得知,原來他是別人派去的,末將非常感激,咱們武都城對末將真是太關心了。」
符安大驚失色,手握劍柄強裝鎮定的說道:「胡將軍知道是誰派去的麼?不會是曹軍的細作吧。」
「從一個人嘴巴裡掏出點東西,末將還是能做到的,嘿嘿。先不說這些,末將有一樣東西,請王爺過目。」說罷,胡濟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一些字,雙手交給了符健。
符健看著看著,衝著符安抖了抖手中的紙張,臉上毫無表情的說道:「二弟啊,你說說這是什麼意思。」
符安噌的擎出腰間的彎刀,一個虎躍向胡濟砍去,胡濟一邊高呼一邊向後退卻,神色慌亂但手下卻利索無比,取出寶劍看似隨便隨便的一揮,就聽到符安痛苦的大叫一聲,手臂鮮血迸現,彎刀也應聲落地。
胡濟喘著粗氣,惡狠狠的將寶劍壓在符安的脖子上,說道:「二王爺,咱們正在說細作的事,你為什麼要加害我,昨夜不是還要請我到你府上給我接風的麼。」
符安哈哈大笑道:「你就別貓哭耗子了,大哥,陳泰將軍說了,只要咱們歸順大魏,咱們仍然是武都之王。快,大哥,將這個胡濟擒下。」
符健吃驚的問道:「二弟,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跟胡濟將軍鬧起來了,咦,陳泰將軍是曹魏的將軍,你與他怎麼會有聯繫。」
符安飛揚跋扈的看著胡濟說道:「告訴你,城外大軍的主將就是陳泰,他是陳群大人的公子,熟讀兵書戰策,連司馬大都督都對他讚賞有加,那徐質只不過是他的副將,我勸你還是早些歸降,如果等到大都督的人馬攻進城來,你這點兵馬還不夠陳將軍塞牙縫的呢。哈哈哈——」
胡濟呵呵一笑道:「原來二王爺真的已經找好了退路,怪不得不願意啟程去成都,不過,末將有一點不明白,這麼機密的事情,你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呢。」
符安驚愕的看著胡濟,莫名的說道:「你昨夜不是抓到了我的手下,還有供詞給大哥看了麼。」
胡濟可憐的看著符安,說道:「二王爺真會開玩笑,我交給王爺的不過是我軍需要的物品清單,呵呵。」
符健再也不多說,輕輕的說道:「二弟,你太心急了,本來我還不能確認你背叛了我,現在你什麼都說了,哼。來人啊,把這個逆賊綁了,先關進大牢等候發落,還有他的家人也一起關進大牢。」
原來,昨夜胡濟領略了符安的惡意,又看到符健也不清楚自己的這個兄弟或者其他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條心,因此,胡濟便奉獻了一條計策。
如果武都城內有人與曹軍有勾結,胡濟率領大軍到來,一定會派人探查,捉到了這個人再順籐摸瓜看看是由誰主使。果不其然,昨夜確實有人去暗訪軍營,可惜被暗哨弩箭擊殺,沒有抓到活口。於是,胡濟就與符健商討了一番,才有了前邊的這一出大戲。
只是沒有想到,背叛符健的人正是他的親兄弟,符健能在氐王的位置上經營多年,碰到這樣的事自然不會手軟,雷霆一擊下符安全家就進入了大牢。
像符安這樣的軟蛋有一個優點,就是在任何情況下,自己的皮肉都不會受苦。還沒等符健和胡濟上手段,符安已經涕淚縱橫的交待的清清楚楚。
於是,一封由符安主筆的密信就一箭射到了曹魏大營。
這封密信說的含糊其辭,到達武都的兵馬到底多少也沒說清,只說大概有個兩三千人左右,主將的人選倒是清清楚楚,姓胡名濟字偉度,是大將張翼帳下的一員虎將。
徐質是真的糊塗了,罵罵咧咧的吼道:「這他n的算什麼密信,就弄清楚了一個人,其他的都不知道。」
陳泰沒有理會,這封密信讓他也有些糊塗。看來蜀漢的軍營防範的比較嚴密,這個符安以二王爺的身份想要勞軍,都被那胡濟婉拒。這個又不是什麼秘密,難道是主將張翼也在武都軍中?
陳泰內心非常清楚,張翼如果在武都,那就必須趁他立足未穩,立刻發起攻擊,好配合符安獻城。而符安的一千軍馬守住西門,堵住張翼的歸路,配合大軍對張翼進行圍剿。由此全殲張翼所部,只有這樣才能竊用張翼的兵符詐開下辯的大門,攻取下辯。
下辯一旦得手,漢中的大門便已經敞開了,蜀漢的大軍必定會極力的奪回下辯,那麼大都督的目的就達到了,漢中的大軍便被自己成功的調了出來。
武都城裡雖然有訊息傳來,可惜說的不清不楚的,讓人捉摸不透。現在城中蜀漢軍中出面的始終是胡濟,張翼到底在不在城中,不好確認。
這時,帳外又送來探報,說是下辯城中已經高高懸起張字大旗,據打探是蜀漢車騎將軍張翼的旗號,軍力不詳。
展開地圖,陳泰在下辯和武都之間來回觀察,蜀軍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做的如此神秘呢。
沉思了很久,陳泰猛地抬起頭來,嘴角微微的露出笑意,自言自語的說道:「張翼啊張翼,差點被你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