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山的一聲令下,蔣斌等將領立刻行動起來,按照名次士卒們圍坐在屬於自己的那張案幾周圍,人數不足的隊伍則各自補齊。
酒肉上桌,劉山也不多說,就一個要求:盡歡。
校場上空瀰漫著喜悅的歡呼聲,士卒們一個個手撕刀割的開始享用陛下所賜的美食。
劉山帶著向寵等人,一桌接著一桌的慰問,每到一處都會爆發出一陣歡騰。在丁銳這些士卒的跟前,劉山呆的時間更長一些,讓馬宇的神色紅潤而蔣斌的面色晦暗。
帶著眾將回到檢閱台,劉山也不多說,nnd,老子現在也餓的夠嗆,先整點紮實的再說。眾將則因為有陛下在前,一個個頓時文面了不少,只有蔣斌這廝沒心沒肺,讓向寵的凌厲眼神惡瞪了好幾次。
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很快的過去了,劉山冷靜的看著校場中的士卒,微微一點頭道:「叔延將軍,整隊集中。」
向寵微微一驚,陛下的這個要求讓他立刻醒悟,看來陛下的這頓酒肉也是考核的內容之一了。
果不其然,有幾百號人已經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向寵惡狠狠的瞅了瞅身邊的將領,頓時有幾個人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顱。喝醉的幾百號人被無情的剔除了,其中就包括蔣斌的手下,那個得了第一的傢伙。
蔣斌現在是無地自容了,要是能找個地縫的話,他是真想鑽進去。馬宇則欣喜的看到丁銳這一隊每個人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這一發現讓他暗自欣慰。
劉山冷靜的解釋了一下:「如果把這次比試當做一場大戰,這一萬士卒算是先勝了一場,而大戰並沒有結束,即使慶功也需要保持警惕,這些喝醉的士卒,在今天只是被淘汰了,如果是在戰場之上,恐怕連命都有可能不保啊。各位將軍都是軍伍出身,這一點希望大家牢記。」
向寵急忙帶著眾將抱拳施禮道:「謹遵陛下教誨。」
劉山一揮手,向寵發出了紮營的將令,眾將稍微一愣便明白了過來,原來剛才陛下跟將軍耳語,是為了準備紮營的器具啊。
等到士卒們將軍帳領回,頓時發出了一陣不滿的牢騷聲。這頂帳篷小的可憐,人擠人扎堆的話,能夠塞進八個人。而每一隊的士卒有十個,這不是故意為難人的麼。
高台之上的將軍們也都不明白,紛紛遞出不解的神情。向寵此時輕聲的發出了將令,一會兒看到陛下指出那個小隊,你們這些人要及時的記錄下來。
丁銳率先領會到其中的深意,他們小隊的帳篷紮實的搭建了起來,丁銳帶著一名士卒直直的站在帳篷之外負責值守,而其他的八個士卒則迅速的進入到帳篷之中休息。
劉山看得非常滿意,今天這個丁銳給自己帶來了不少的驚喜,隨著陛下的指指點點,身後的將軍們一邊輕聲的報出被陛下指點的人員,一邊在一張紙上記下了人名。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劉山則帶著眾將在早已搭建好的中軍大帳之中進行總結。經過今天的考核,向寵對陛下的看法有了本質的改變,不僅僅是考核手段的花樣翻出,最重要的是從陛下選材的過程中,向寵發現了陛下的一個不為人知曉的本質,那就是殺伐果斷的性格。
劉山累了,斜斜的躺在一張睡毯之上歇息,向寵帶著眾將仔細的回顧了今天整個的考核過程,其中的很多經驗值得大家思考的。
此時,胡濟已經進入了武都城。氐王府中燈火通明,胡濟與符健符安兄弟兩人正在一間密室中緊急的協商。
第一眼看到符健,胡濟的心中就有些迷茫,這個肥碩的人物真就值得動用我大漢的精銳來搭救麼。
符健堆起滿臉的褶皺,笑意盈盈的說道:「將軍,本王略備薄酒,給將軍接風,不要覺得簡陋啊,呵呵。」
胡濟一抱拳說道:「王爺客氣了。末將奉命前來,就是聽候王爺的調遣,哪裡敢讓王爺接風。」
符安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將軍是大漢正統,自然要好好的接待了,是吧大哥。」
胡濟覺得心中有些煩悶,卻又不好發作,只好悶聲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好,將軍豪氣。」符健鼓掌道:「來,再給將軍滿上。」
胡濟酒杯一按,正氣的說道:「王爺,末將軍務在身不能多喝。還請王爺屏退左右,末將還有秘事相告。」
符健眼神微微一怔,隨即又堆起笑容道:「嗯,果然是大漢的將軍,風采非凡,好,就依將軍提議。」
胡濟看了一眼符安,說道:「末將帶來的將令,只能告訴王爺一人,還請二王爺成全。」
符安頓時有些不高興,倏地站起身來語氣不佳的說道:「好,好,小王先行告退,等明日在府中設宴,請將軍千萬不要推辭。」
胡濟急忙起身施禮道:「多謝二王爺厚愛。」
符安前腳剛剛離開,符健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盯著胡濟說道:「將軍莫怪,本王的這個弟弟有些跋扈了。」
胡濟一擺手道:「無妨。王爺,末將帶來了兩種選擇,請王爺定奪。」
符健微微吃了一驚,急忙問道:「不知道是哪兩種選擇,還請將軍明示。」
「一是死守武都,二是遷往成都,王爺做出了決定,末將才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將軍,能不能詳細的解釋一二,如何死守武都,如何前往成都。」符健的眼神更加的深邃,死死地盯著胡濟說道。
胡濟的腦海裡想起了臨來前杜祺的話,要想達成死守武都的目的,就一定要想辦法堅定符健守禦武都的決心,只要武都能夠屹立不倒,咱們大漢就有機會取得這次戰役的最後勝利。
胡濟笑了笑,說道:「王爺,末將是一介武夫,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兩條將令。不過我想,要是死守武都的話可能風險會大一些,畢竟城外的魏軍也不是擺設。」
符健看了看胡濟的神情,稍顯落寞的問道:「將軍這次帶來了多少兵馬,能否告知。」
胡濟一抱拳說道:「回王爺,這次末將帶來了精兵一千,足以保證王爺的安全。」
符健向後靠了靠,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千人馬,可是不多啊。」
胡濟也不說話,端起一杯酒一飲而下,靜靜的等候符健的決定。內心也在不停的打鼓,萬一這符健要是選擇了遷回成都,自己該如何改變他的決定呢。
想到杜祺對自己的叮囑,心下稍安。只有符健自己真心的決定死守武都,才能有基礎完成作戰目標,如果他猶豫不決,反而會在關鍵的時候壞事。
符健也在心底不停的盤算,武都是自己的根本,所有的家業都在武都周邊,如果整個家族遷往成都,雖然能夠得到一個王爺的身份,但那個王爺與現狀這個土皇帝相比,可是要差的太遠了。
可是死守武都又可行麼?曹魏的軍馬有三萬之眾,而自己的可用之兵才有五千人,其中還有一千是弟弟符安的部曲,就算是加上胡濟的兵馬也不過六千人,對抗攻城器械完備的三萬曹魏大軍,到底能有多少勝算啊。
「將軍,要是死守武都,不知道要守多長時間才能得到大漢的支持呢。」符健直接的問道。
胡濟放下手中的羊腿,振聲說道:「稟告王爺,最少一個月,最多半年。」
符健又堆起笑容問道:「將軍,本王如果選擇死守武都,將軍準備怎麼做。」
胡濟一振道:「王爺,不知道武都是否糧草充足,甲具齊備?」
符健點頭道:「本王在武都經營多年,這些東西還是有的,堅持個一年半載的沒有問題。」
胡濟接著問道:「王爺麾下士卒是否忠心與王爺,會不會發生臨陣脫逃或背主作亂的事情。」
符健一呆,心中頓時浮現出符安的身形,這個弟弟可是非常的反對自己歸順大漢的,而他自己與曹魏的聯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看到符健的遲疑,胡濟起身施禮道:「王爺,還是立刻收拾細軟,末將護佑王爺一族回返成都。」
符健大驚道:「將軍為何如此決絕,難道武都就沒有一戰之力了麼。」
胡濟侃侃的說道:「既然王爺不能保證士卒的忠誠,那麼王爺此時便已經坐在了風口浪尖之上,畢竟曹魏勢大是不爭的事實,螻蟻尚且知道偷生,何況這些活生生的人呢。」
符健呆坐在案几旁,喃喃的說道:「我那弟弟符安與曹魏來往密切,本王也不清楚他是如何決定的。」
胡濟知道機會來了,說道:「如果王爺已經下定決心死守武都,這點小事末將倒是可以效勞。」
符健急忙問道:「將軍準備怎麼做,還請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