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思瑤攙扶著母親跪在地上,心中大罵劉禪是個糊塗的昏君。羅憲則有些莫名其妙,怎麼都不能想到父親這麼一個忠君愛國之人,會在這件事上糊塗。
張鎮的心中暗暗悲苦,這個羅蒙真是吃飽了沒事幹,你跟著那李邈胡作非為幹什麼。迅速的盤算了下當前的形勢,兩種念頭在這廝的腦海裡激烈的鬥爭。
幾乎是一瞬間,張鎮在心中就做出了決定。眼角窺見羅思瑤和夫人,跪在宦官的身前輕聲低泣,而向寵則在稍遠的位置指揮士卒搜查各個房間。
展開身形,張鎮迅速的接近了那名宦官,隨著右手一揮,一枚石子便正中那宦官的面門。
宦官的淒厲聲音響徹夜空,一縷血紅順著他的面門飛流直下。就在所有人驚愕的同時,張鎮已經接近了夫人和羅思瑤,向寵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形勢下,還會有人強行抵抗。
大喝一聲:「小賊,你敢抗旨。」手中利刃一舉,眾兵士吶喊著便衝向了張鎮。
張鎮的如意算盤打得很精明,不論是夫人還是小姐,自己只要劫走一人便可。然後假借為了報答羅蒙知遇之恩的名義,弄個人質在手中。如果能順利的脫身,自己便成功的隱入地下,再找機會完成原定計劃還是極有可能的。
飛起一腳將那宦官踹飛,張鎮已經攙起了夫人和羅思瑤,夫人驚駭的眼神看向張鎮,慌黃的說道:「羅叔,萬萬不可造次。陛下也許是被小人蒙蔽,你這麼做只能讓老爺無可辯駁。」
張鎮虎軀一震道:「夫人,大人忠貞於國天下共知,如今被皇上抄家,原因不知,還請夫人隨老奴逃離,不然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羅夫人甩開張鎮的手臂,再次跪倒在地,一聲不吭。兵士的步伐已經接近,再有十米便可以重新控制住局面。
羅思瑤怒氣沖沖的不忿道:「父親忠心為國,仍然落得如此下場,這等昏君保他有什麼用,母親你快隨羅叔逃走,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張鎮知道此時再不走就真沒有機會了,拉起羅思瑤的手臂,縱身一躍騰空而起,一瞬間便衝出了兵士的重重包圍。
向寵不禁暗自歎服,陛下的謀慮果然不假,特意讓牛二跟著自己來羅家緝拿,這位車伕的身手果然老道。
此時,張鎮已經帶著羅思瑤躍上了牆頭,「瑤兒,不可造次,快回來。」夫人的驚呼聲在眾兵士的怒喝中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向寵搶出大門,衝著張鎮站立的位置急速而去。張鎮悲憤的吼道:「夫人,老奴一定會替大人伸冤,請保重。」說罷,帶著羅思瑤跳下了院牆。
看到向寵還遙遙的向自己這兒狂飆,張鎮心中稍稍一定,剛要展開身形,帶著羅思瑤匿去,就聽到一聲雷鳴般的喝問:「羅叔,你這是在做什麼,還不快快的束手就擒。」
羅思瑤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一喜緊接著便暗淡了下去。張鎮曾經領略過牛二徒手拽停狂奔的馬車,知道這廝的力量無與倫比,不由得暗自心驚。
牛二催動胯下坐騎,小三歡呼的拋開四蹄,向張鎮衝了過來。雙錘擎出,凌空一對發出「噌」的巨響。
張鎮看著對方沖天的氣勢,頓時覺得自己有些萎靡。甩了甩頭,散去心悸,從腰間抽出短刀。看著身後逐漸接近的士卒,張鎮知道自己再也沒時間等下去,招呼一聲「小姐跟著我」後,便一頓腳展開了行動,刀隨身動迎著牛二的方向,飛一般的衝去。
相距十幾米,牛二已經翻身下馬,嘴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騎著馬跟你打,你說俺欺負你,俺也不用馬,倒要看看一個小小的親兵能有多大的能耐。」
張鎮也不答話,右手長刀平平的指向牛二,左手則暗扣了一枚銀針,以備危急時刻使用。
牛二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大大咧咧的站在道路正中,好整以暇的盯著來人。
雙方靠近,張鎮的長刀已經帶起一股鋒銳劃破夜空。牛二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心中卻非常的警惕。
臨行前陛下輕聲交待的情景不斷地在牛二眼前浮現,小五子的身手在整個禁軍中雖然不是最高的,但論油滑程度跟趙立不相上下,如果這位羅叔憑借明他的武力便已經接近駭人的地步了。
羅思瑤的步伐如何能跟上這麼急速的步伐,眼看著張鎮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中很是焦急。身後士卒的威嚇聲已經臨近,無奈停下腳步貼在牆邊。
「叮」的一聲長鳴,張鎮的身軀隨著就向後飛退了七八步。心中暗暗叫苦,這廝的武器佔盡了便宜,再加上力大無比,雖然招式不咋地,可確實不好抵禦。
牛二訝異的看了一眼張鎮,桀桀的笑道:「佩服啊佩服,俺這一錘可是使出了全力,你不但擋住了,還能夠堅持不倒,比孫權家的那些人強不少啊,當個親兵可惜了。」
張鎮急促的喘息了幾下,手臂發麻的感覺稍稍的消退。看來不用家傳的刀法是沒辦法抵擋這廝了,遙遙望去,身前身後已經被向寵的手下圍了個水洩不通,就算今天不能順利脫身,也要把眼前的這傢伙給廢掉,為公子他們解決一個大難題。
想定,張鎮突然就笑了起來:「哈哈哈,可笑。我家大人對大漢忠心耿耿,到頭來卻落得一個滿門抄斬的結局。大人啊大人,老奴為你不值。」
牛二錘交左手,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大瞪著眼睛說道:「羅大人的結局是什麼,俺不知道,你的結局俺知道,嘿嘿。」
張鎮看著牛二漸行漸近的身軀,決定不再囉嗦,趁著這廝趾高氣揚的時候,突發攻擊取了他的小命。
牛二看著輕鬆,但緊握大錘的雙手青筋暴露,不經意的洩露了他此時心中的謹慎。
張鎮眼神詭異的一閃,右手的長刀再起掀起波瀾,利刃破空的嘯聲刺破眾人的耳膜,看到牛二揮動大錘,張鎮的左手已經迅速的揮出。
牛二終於不再張狂,就在張鎮左手揮動的同時,他腳下一扭,身軀走了一個非常怪異的曲線,右手的大錘一轉,就聽到「叮」的一聲輕響,一枚銀針便嵌入了大錘的頂端。
張鎮大驚失色,不敢多想便揮手衝向牛二。牛二也不多言,身軀一擰暴喝一聲迎向了來敵。
向寵看了吃驚不小,這個車伕的刀法也太純熟了吧。牛二的雙錘佔盡了武器的便宜,現在竟然在那傢伙的凌厲攻勢下,一直在後退。蔣斌來到了向寵身後,輕聲的說了一句,向寵再看向張鎮的眼神便陰狠了許多。
牛二心中焦躁,一對大錘舞動的更加密集。nnd,這廝簡直就是個瘋子,每一招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老子還這麼年輕,俺可不願意跟你同歸於盡。
張鎮也在暗暗叫苦,自己催動潛能將刀法施展的淋漓盡致,可是如此猛烈的攻擊居然沒有碰到那廝的一絲寒毛,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涼意,這麼下去不會有好結果,還是找個機會遁走方為上策。
想法一亂,張鎮的手下便稍稍的緩了下來。旁觀的眾人眼裡,張鎮的攻勢仍然很凌厲,但身在戰團之中的牛二已經清楚的感覺出對手的異樣。眼珠子一轉,牛二心中明瞭,嘿嘿,小老頭打不過想跑啊。
想罷,手上的雙錘頓時如疾風驟雨般砸向對方。nnd,老子是沒有什麼招數,不過陛下說了,「一力降十會」是咱這大錘的最高境界,啥也別說了,咱這就讓你嘗嘗啥叫一力降十會。
場上的局面頓時逆轉,牛二的雙錘一上一下的砸的不亦樂乎,張鎮的身形卻是左躲右閃的手忙腳亂,這倆大錘可不能輕易的觸碰,手中的長刀每接觸一次,自己的臂膀便酸麻一分。
「叮——」,場上再次爆出刀錘相碰的聲音,不過這次的聲音特別的脆生,分外悅耳。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下,長刀的刀身已經完成了從刀上到地上的轉變。
張鎮虎口崩裂,手臂沒來由的一陣顫抖。二話不說,趁著牛二第一招用老,第二招沒出的檔口,張鎮縱身跳向身邊的院牆。手臂堪堪的搭住牆頭,只要一用力自己的身軀便能越過這堵院牆,脫離包圍圈。
向寵大驚,大手一揮,眾兵士立刻持槍舉刀的衝了上來。眼前的一幕讓人有些呆傻,那個小老頭明明已經搭上了牆頭,怎麼又自己掉了下來呢。
牛二嘿嘿的笑道:「小老頭,你怎麼不跑了。哼!」
向寵已經來到了牛二的面前,先是指揮士卒把張鎮五花大綁,然後才對牛二埋怨道:「牛二,你怎麼能讓他跳上院牆啊,這麼多人要是讓他跑了,可怎麼辦。」
牛二凶巴巴的說道:「剛才俺就感覺到他手下的動作變慢了,估計是想跑。所以俺就沒喲一錘砸斷他的武器,而是讓他接了俺十幾錘手臂發酸後,才砸飛他的武器,這樣他就是搭上牆頭也沒喲氣力將身體拉上去。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