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操練的蔣斌看到陛下在不遠處觀看,便打起精神發出各種口令,軍士的方陣隨著口令的發出不停的變換著,口中的呼喝聲愈發的震耳欲聾。
行營旁邊是馬岱的大營,沒一會兒也是喊聲大作,喊殺聲不時的透過營地的柵欄傳了進來。
舉目遠望,馬岱的軍營裡也是塵煙四起,一隊隊旌旗有序的招展,人喊馬叫的聲音此起彼伏,整治有序。
看到身旁的劉山不停的讚許,牛二則嘿嘿一樂道:「好看是好看,但沒有馬岱將軍的兵士氣勢威猛,他們那邊殺氣更厲害。」
劉山點了點頭說道:「伯瞻將軍麾下的兵士可都是經過陣仗見過鮮血的,這種經歷自然是禁軍無法比擬的。不過牛二你能夠看出這些,也說明你的進步不小,呵呵。」
王公公欣慰的看著一旁傻傻的撓頭的牛二,瞇著眼睛笑道:「成天的跟著陛下耳熏目染,要是還沒有一點進步,哪裡還有臉活在世上,嘿嘿。」
劉山雖然知道這是奉承之言,但心中還是非常舒服的笑納了。伸手拍了拍牛二的肩膀,牛二這廝頓時覺得自己充滿了幸福感。
王公公想起來一件事情,悄聲的稟報:「陛下,昨晚副督造水柔大人前來覲見陛下,老奴看到時日已晚就沒有驚動皇上,請陛下饒恕。」
劉山先是一愣,隨後說道:「無妨,造幣一事跟軍國大事不同,稍晚些關係不大,一會兒用過早膳,咱們就去雲清水柔姊妹那兒看看就是。」
王公公領旨,急忙去安排早膳事宜。
閻倫剛剛用過早餐,就接到管家的稟報,說是荀桀先生造訪。嘴角一撇,閻倫心中略作計較後,便吩咐管家請進荀桀。
一通寒暄過後,閻倫便端起茶盞輕輕的呷了一口,專注著茶盞中墨鸀的茶葉靜靜的說道:「荀先生,這麼早過來,想必是有什麼急事,還請荀先生直言不諱。」
荀桀呵呵一笑道:「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荀桀這次前來還是為了前幾天咱們相約之事,不知道公子是否已經有了決定。」
「茲事體大,事關我閻家興衰存亡,消息我已經傳遞給了族主,可是目前還沒有確切的信息回傳,先生還是稍安赫躁,一旦有了確切的消息,我一定會告知先生的。」
荀桀看了一眼閻倫,眼神微微的有了笑意,不慌不忙的說道:「此事確實非同小可,對閻家來說更是大事,謹慎一些非常的必要。」
閻倫聽了這句,神色微微一變,只覺得胸口有些發脹,荀桀的語氣直點他的軟肋,閻家確實在這種事情上畏頭畏尾,比之那些百年的大家族還是要略遜一籌。
荀桀似乎沒有發覺閻倫的異樣,還在繼續說道:「,聽公子這麼說這件事情閻家做出決定,還需要一段時日,可是我荀家沒有這麼多的時間恭候,如此看來這一次與公子共事的機會要失之交臂了。」
說罷,荀桀站起身來衝著閻倫一禮道:「公子,荀桀還有俗物在身,就不多打擾了。」
閻倫也站起身來,急忙攙住荀桀道:「先生著急了,我閻倫也不是怕事之人,但在決定之前還想請先生告知詳細的計劃,也便於我閻家做出決斷。」
荀桀知道如果沒有一個周密的計劃說服閻倫,想讓閻家捲入其中絕對是異想天開,於是呵呵一笑道:「公子何不早說,詳細的計劃早已制定,就等公子相詢了。」
從袖中取出一副卷軸,打開後赫然是一張詳細的皇城地圖,各處院落旁還密密麻麻的書寫著,荀桀的手在地圖上指指點點,口中悄聲的敘述引得閻倫不停的點著頭。
一盞茶的功夫,閻倫已經傻愣在當場,嘴巴不停的一張一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荀桀則鎮定的坐在一旁,手中端著茶盅,輕輕地吹動著茶葉,不時地小酌一口,十分的愜意。
「除夕之夜,這個時間是不是太敏感了。按照形勢判斷,如果皇后出事,最容易被懷疑的肯定是我那妹妹淑妃,先生這個計劃對我閻家來說,風險太大。」
「公子可知道這麼一句話富貴險中求,聽說這個皇后的年齡不必淑妃娘娘大多少風華正茂,不鋌而走險如何能夠使得娘娘盡快的坐到那顯赫的位置。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正因為娘娘的風險最大,任何人都可以判斷出來,一旦這樣的事件發生,娘娘的嫌疑反而可以最快的排除,呵呵,公子以為如何。」
閻倫再次陷入了沉思,荀桀說的很有道理,蜀漢的朝堂之上那些大臣都精明像猴子,尤其是蔣琬等人更是如此。淑妃明裡暗裡的爭奪皇后之位,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這兩年皇上寵愛淑妃也使得很大的一部人認為淑妃取代皇后只是個時間的問題,這種情況下如果皇后出事,淑妃的嫌疑自然是最大,也恰恰因為如此,反而說明是有人利用了這個矛盾陷害了她。
荀桀的說辭基本上已經打動了閻倫,不過這件事情實在是後果嚴重,即使像閻倫這樣的野心勃勃之人,也需要再三的仔細權衡。
看著閻倫不斷變化的神色,荀桀知道今天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心中欣喜表面卻是非常的平靜。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說話,一定要等閻倫自己想清楚後,做出決定才行,不然的話,一旦一句話說的不好,很容易就功虧一簣。
閻倫心中的利弊權衡始終沒有結果,使得他有些焦躁,抬眼看了荀桀一眼,閻倫說道:「先生的計劃確實非常的周密,但其中還是有些疑問,還請先生解惑。」
荀桀一拱手道:「靜聽公子詢問。」
「皇城內守備森嚴,一般人等想要靠近,平日裡尚且如此,那除夕之夜的守備將會更加的嚴謹,先生的計劃確實不錯,不過再好的計劃也需要人來實施,不知道這個問題如何解決。」
荀桀微微一笑說道:「公子請恕我賣個關子,實施的人選已經確定了,不過還不能告訴公子這人是誰,這件事只要公子同意,實施的問題就由我來安排,不需要公子出面,等到計劃實施後,還請公子不要忘了我們的需要,那一等的馬車——」
閻倫急忙說道:「此事關係重大,我還需要好好的斟酌一二,先生可先行回去,明日此時,咱們再確定此事。至於馬車之事好說,如果實施這個計劃,閻家絕不食言。」『
荀桀鼓掌道:「好,我們信得過公子,明日荀桀再來拜訪。」一拱手,荀桀揚長而去。
閻倫看著荀桀的背影,突然喊道:「備馬。」
門外管家的應諾聲立刻傳來。
不久,大門打開,閻倫帶著幾個隨從風馳電掣般的飛奔而去。
牛二此時也在風馳電掣,沿著沱江岸邊不停的催動著白馬小三,一雙黑黝黝的大錘在他的手中揮舞,遠遠的望去渀佛一團黑霧在滾動,呲牙咧嘴的形象還真有一些南霸天的神韻。
水柔妹妹一邊蹦跳著一邊為牛二加油助威,嘴巴裡不停的發出:「好樣的,大侄子。」
這句讓劉山琢磨了半晌,頂著一頭的霧水叫過來王公公,小聲的咨詢著牛二跟水柔之間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公公顯然對活潑有些過頭的水柔沒有多少好感,聽到陛下的問話立刻將昨晚水柔的行為做派一五一十的進行了講述。
劉山聽完哈哈大笑,這個水柔實在是找不出來什麼詞語形容,不過能把王公公和向寵等人說的啞口無言,也是一件不小的本事。
聽到陛下發笑,水柔似乎察覺到什麼,立刻收住笑聲緊跑了兩步來到劉山跟前,大睜著眼睛問道:「皇帝哥哥,我是不是不應該又蹦又跳的,是不是讓你丟了顏面?」
劉山一愣,nnd,你又蹦又跳的,朕丟什麼顏面。大手一揮說道:「水柔姑娘秉性天然,行為隨心而動,朕覺得挺好,又怎麼會丟顏面呢,呵呵。」
水柔聽到此話,猛地竄到劉山跟前,踮起腳尖就在劉山的臉上重重的啄了一下,隨即又舞動著身子旋轉了出去,口中不停的歡呼道:「我就知道,皇帝哥哥是最好的,我喜歡。」
劉山頓時當機了,王公公則有些不同,乾脆就直接死機了,而且還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
晃了晃腦袋,劉山不免嘿嘿的傻笑了起來,這個小妮子也太活潑了,這種做派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恐怕光是口水也能把她給淹了。
牛二已經結束了演練,滿意的把雙錘斜插在馬鞍的兩側,催動小三緩步前行,臉上的喜氣十丈之外也能看的分明。
翻身下馬,牛二來到劉山的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嚎道:「陛下,牛二謝過陛下。」
劉山呵呵一笑,說道:「起來吧。謝我做什麼,朕只不過畫了一個樣子,做出來的是雲清和水柔兩位督造,你要是感謝,就要好好的感謝感謝這姊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