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到了大家商議的時候,卻分成了兩派,一個是以蔣琬為首的首相派,另一個赫然是譙周等坐地虎。
大家在朝堂之上,涇渭分明的站成了兩排,引經據典字正腔圓的辯論了一個早朝,最後也沒有分出個勝負。
蔣琬心中很是不安,陛下吩咐的事情麼有做好,是自己這個首相失職。劉山卻不這麼認為,當下費禕吳脀遠赴漢中整頓軍馬,董允開拔到大漢四處建立各級司法系統,蔣琬失去了這麼多的助力,有些事情實施起來確實不太容易。
長身而起,雙手下壓,止住了眾人的爭吵,劉山呵呵笑道:「各位臣工的理由都很充分,現在的焦點就是開放邊貿會不會帶來不利的影響,朕覺得是這樣,先開放邊貿一年,看看效果,如果能給大漢帶來效益,再全面鋪開即可。」
楊儀拱手道:「陛下,此次羌狄要求邊貿放開鹽鐵茶,臣以為其居心叵測。尤其是鐵器,如果控制不好導致羌狄各部坐大,帶給我們大漢的將是巨大的災難。」
譙周附和道:「威公先生所慮極是,想那羌狄都是魯莽之輩,常因一言不合惹起事端,他們人雖然勇猛,但卻缺少必須的鐵器,若我國家資助他,等到他們羽翼豐滿,確實會不好控制。」
蔣琬見狀,解釋道:「各位大人,處理國政需要審時度勢,當下是羌狄請求我國開放邊貿,可以判讀出他們的目的不過有二。一是他們需要我大漢國產出的物品,尤其是鹽鐵茶等必需品,其二,也能夠看出他們對待我大漢的態度還是以下邦自稱。如此可以看出,只要我們制定的交易規則不是太過苛刻,他們必定是舉手歡迎,為何還要擔心他們出爾反爾呢。」
楊儀瞥了一眼,冷冷的說道:「公琰看待此事,有些偏頗。羌狄各部個個狼子野心,歷朝歷代都是錯亂的根源所在。以前掌控住鹽鐵,無異於掐住了他們的咽喉,如果徹底的放開,哼,要不了多久,我國就要面對西北兩方面的壓力了。」
蔣琬微微一笑,說道:「威公先生,琬以為掐住了他們的咽喉才是他們作亂的根本原因。各位大人請深思,如果人們吃穿不愁,誰會作亂呢。先生所說的沒錯,放開了鹽鐵確實能夠壯大他們的實力,不過琬以為只要我等協助陛下富國強兵,區區羌狄還沒有膽子興兵作亂。」
向寵振奮的附和道:「先生深思熟慮,我等將士必將拱衛我大漢國基不被侵犯。」
譙周不屑的說道:「叔延將軍,用兵不過是旁枝末節,治國之道應該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只要陛下恩施四海,自然是萬國來朝。」
蔣琬止住了向寵,說道:「想不到允南先生也贊同邊貿開放,陛下應允了羌狄的請求,恩澤自然廣辟四海,要不了多長時間萬國來朝的盛景便可呈現,呵呵。」
劉山聽到這兒,嘴角一歪,笑意自然的顯露在臉上。這個蔣琬最近改變的厲害,是不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被自己給帶壞了啊。
譙周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只好漲紅著臉一言不發。
楊儀則在心中怒罵了一句,開口說道:「公琰話說的好輕鬆啊,卻不知如此蘀陛下應允,是否有越俎代庖之嫌。」
眾臣一聽,心中凜凜。自古以來,作為臣子最怕的就是被皇上猜疑,楊儀的這句話確實陰狠。
蔣琬心中暗自惱怒,自從當上這個首相以來,這個楊儀就始終倚老賣老的跟自己對著幹,今天更是說出了這番話,讓自己下不來台。
楊儀正自信滿滿的等待著蔣琬答話,就聽見蔣琬身後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中軍師說話也很輕鬆,卻不知如此蘀首相大人判定國事,是否有越俎代庖之嫌。」
大家定睛細看,只見陳袛正神色自然的向楊儀方向拱手作揖,於是眾臣紛紛側目,這個傢伙素來以說話憋人著稱,楊儀碰到了這位,恐怕討不了好去。
見到楊儀馬上就變成一隻怒髮衝冠的公雞,劉山呵呵笑道:「各位大人心繫國家,朕心甚慰。開放邊貿一事,朕覺得既然各部首領已經正式提出,朕如果不答應未免顯得小家子氣,也不利於安定大局。不過威公先生的提醒也很重要,公琰先生在制定邊貿準則的時候,還需要加以考慮,不可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眾臣一看,紛紛的明白了。陛下現在就頂在蔣琬的屁股後邊,只要是他提出來的,陛下沒有不答應的。於是不免在心中產生了疑問,這蔣琬到底是給陛下上了什麼手段,能夠讓堂堂的一國之君對他言聽計從。
隨著陛下的一錘定音,開放邊貿的事塵埃落定,但朝堂之上頻頻發出的不和諧的聲音,讓劉山警醒。
最近自己被各種行業的迅快發展弄得有點飄飄然,對身邊的聲音有些疏忽。看來加強國安的力量刻不容緩了,所有的隱患最好是消除在剛剛出現苗頭的時候才是最划算的。
與朝堂上寒風凜凜的氣氛不同,民間的氣氛可以說是其樂融融。大街小巷這些天議論最多的,已經從當初的高規格安葬諸葛亮演變到目不暇接的各種新政這些事情上來。
毓籐齋就處在風口浪尖上,從陛下那次開小差到這兒後,這家酒樓的生意可以說是蒸蒸日上。
金老爹容光煥發,看著酒店的生意越來越好,酒廠的規模也日漸的壯大,心中更是對皇上萬分感激。陛下說的那個蒸餾置酒法真不錯,這酒的香味隔著幾條街都能聞到。
「金老爹」一個樵夫打扮的人高聲的喊著:「給咱來盤醬牛肉,今天咱得好好的喝兩杯。」
「悠哈,這不是大李麼,現在都有閒錢喝酒了。呵呵,小哥你這是準備整點五糧液啊。」一位相熟的食客揶揄道。
大李眼珠子一瞪,兩眼放光的說道:「還不是托陛下他老人家的洪福,自從取消了這個進城的人頭稅,每天咱都能多攢上兩個大子兒,喝點小酒算什麼。五糧液咱是喝不起,不過二鍋頭還是可以的,這酒比五糧液有勁。」
眾人哈哈大笑,金老爹也很高興。上次陛下召見了一次,給了自己一個釀酒秘方,並資助了一百金幣建造了這個釀酒廠。
按照陛下的方法,經過幾次那個啥叫實驗的以後,配比就確定了下來。不過陛下說的方法很奇怪,最好喝的那個叫五糧液的酒居然不讓散賣,全部裝到精美的瓷瓶裡發售,要價還奇高一枚銀幣一瓶,童叟無欺。
但這瓷瓶確實金貴,看著都金碧輝煌的。聽說陛下的那個瓷器坊不光出這瓷瓶,更多的是發售各個檔次的器具,更加的精美。
只有這個叫二鍋頭的酒才可以散賣,當然你要買一甕還能再便宜點。
一名食客憧憬的說道:「這二鍋頭已經如此好喝了,不知道那個啥五糧液是個啥味。」
旁邊的這位大言不慚,悶聲悶氣的說道:「那五糧液,聞著都能醉倒,比這二鍋頭又好上很多。」
這名食客大驚:「老孟頭,你喝過五糧液啊,那可是很貴的你也能喝的起?」
「不是的不是的」旁邊的這位急忙撓頭解釋:「上次喬老爺請貴客吃飯,用的就是五糧液,別說酒了,光那精美的瓷瓶看著都養眼。喬老爺把五糧液一打開,好傢伙咱在旁邊聞著都覺得醇香,嘿嘿。」
大李不理解的問了一句:「你聞著就醉倒了?」
眾人又是一陣子哄笑,大李和老孟對瞪了一眼也跟著笑了起來。
小二跟著眾人嘿嘿傻樂,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刻提醒道:「大李,我可給你說,今天開始咱們店就不收老錢了,只要那個新版的。」
食客們立刻發出了欣慰的笑聲:「小二,你說的這都是啥老黃歷了,你看現在市面上還有哪家店收老錢的,都去銀行換成新幣了。」
小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嘿嘿,最近新鮮事多了些,俺把這茬給忘了。」
眾人紛紛讚歎著,陛下制定的新錢,用起來可比原來的好用多了。
原來多麻煩,你要是賣個東西不準備好稱,碰到舀碎銀子的立刻抓瞎。現在好了,一枚金幣換十枚銀幣,一枚銀幣換十枚大銅幣,一枚大銅幣換十枚小銅幣,一枚小銅幣換十枚鐵幣,一目瞭然清清楚楚。
一位貌似的杞人,憂天的擔憂道:「也不知道現在這個錢到底合適不合適,別再虧了。」
這句話一出,頓時召來眾人的譴責。
小二伸長了脖子爭辯道:「先不說這錢比原來的份量足,你光看看那要交的稅就給你省了多少,進城的人頭稅沒了吧,種田的稅也少了吧,你這人說話太沒有良心,皇上對咱們百姓那可是掏心掏肺的。」
小二的話立刻得到眾人的捧場,紛紛的指責杞人說話不憑良心,這位一看召來了眾怒,眼睛便不自然的向地上找,看看能不能找個地縫鑽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