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眨巴眨巴眼,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的一切,好長時間都沒有出聲,就這麼呆呆的看著。
怎麼說劉山也曾經是一隻漫天撲騰的天之驕子,想當年享受過村裡眾鄉親火辣辣的目光,在懵懂之中度過了神仙一樣的四年大學生涯。只是眼前這副像風像霧又像雨的淒美畫面,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架得住的。
劉山只記得昨天晚上,跟一幫狗友們歡聚一堂,慶祝自己終於在盲流了半年後成功就業。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劉山這廝不但精神爽,酒喝得也很豪邁,終於在一招「舉杯望明月式」的吹瓶後進入到了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模糊狀態。
模糊的記憶中記得,某個豬頭提議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幫他實現那個翹首企盼已久的做一回人上人的黃粱夢想,順便結束一下那個啥「處長」的生涯。說來也慚愧,咋說自己也曾就任某一級別的首長——學生會主席也是首長嘛,在這個智力不長身體瘋長的年代,那個生活還一直保持著五指山的狀態。
其實還是有不少的漂漂mm飄來了媚眼情絲,只是劉山這廝始終提醒自己要注意點領導形象,主動被動的拒絕了數位漂漂mm的愛意後,疑似玻璃的聲名便悄然的加諸於身。
無奈之餘,劉山憤怒的嚎出了所謂「寸業未立,何以家為」的混賬話,直接導致自己在就任首長期間未發生一件風流韻事直到畢業,一時間在狗友圈被傳為經典。
在處男和首長的雙重打擊下,處長這個光榮稱號便被這幫狗友們安在了自己頭上,看著那群牲口們形形**雙入雙出,內牛滿面中劉山也只能望月興歎:「人在福中不知福,自身辛苦誰人知」……
一場春夢醒來後,劉山這廝直接就石化了。眼前的一切讓劉山雲山霧罩不明所以。
一個大房子,一群古代人,自己在台上正襟危坐,他們在台下昂首傲立。環顧四周,整間屋子突出的主色調就一種——白,房頂白的似雪,柱子白的像糖,最讓劉山震驚的是這屋子裡包括自己穿的也都是白的,蒼白蒼白的。
太陽的,劉山在心底怒罵,這玩笑開得太也有點大吧,咋說這也是咱隆重的就業大典,愣是被這幫豬頭整成了莊嚴葬禮了。
劉山眨巴眨巴眼,清了清嗓子,悲憤的一聲暴喝:「555555555555555」,直接昏厥。
「陛下、陛下」大殿中一陣忙亂,聽取哀嚎聲一片。
劉山悠悠轉醒,神智還是有點不是那麼清楚。
這時,人從中款款走出一頭,頭戴白帽、身穿白衣、腳蹬白鞋,手持一塊長條形白板,慼慼然的走到大殿當中,鞠身一躬道:「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劉山炯炯有神的眼珠子放射出呆呆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白無常,心潮澎湃。按說這大殿外陽光普照,這白無常不該這個時候出沒啊。靜了靜神,劉山喝問道:「你誰啊你?」
那人明顯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大殿中是一片寂靜,剛才還在哀嚎的眾人也頓時一腦門黑線。一聲尖細劃破長空,從劉山的身側響起:「啟稟陛下,此乃東曹掾蔣琬是也。」
劉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側過頭來尋找這怪異的聲線來源。轉過頭來,看到一白帽子老頭就站著自己身旁不遠的地方,低眉順眼的彎著腰。劉山戰兢兢的嘀咕:「人類還能發出這聲音???」
「剛剛是你在說話,在跟我說話嗎?」劉山瞪大眼盯著那大蝦一樣的彎腰人,慘然問道。
那人聞言,倏地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道:「小人罪該萬死,言語衝撞了陛下,罪該萬死啊。」聽著這公鴨鳴一般的聲音,劉山只覺得渾身上下發生了質的變化——滿身疙瘩。
「stopstopstop」劉山為了制止這種折磨人的聲音,急忙喊停道。那人迷茫了,混亂了,點頭如搗蒜般的狂嚎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一時間涕淚縱橫於滿面。
劉山急忙擺手,啼笑皆非的說道:「我說這位,你別再這兒嚎喪啦。我這小心臟可是禁不起你這麼折騰,好歹看在咱那狗友出錢請你們演這麼一出大戲,你就別太認真了,快起來吧。」劉山彷彿看穿了一切似的,眼睛還在四處打量,想要找到那幾個僱傭這些臨時演員的畜生。
「陛下」大殿中站立的白無常憤聲道:「丞相新亡,北伐大軍未歸,曹魏虎視東吳狼顧,現在是蜀漢最危險的時刻。陛下千萬不能迷亂於悲慟之中,當前最重要的是應該抖擻精神,外則安撫軍心萬民,內宜振奮朝綱眾臣,則蜀漢幸甚、萬民幸甚。」
台下眾人拱手齊聲道:「陛下節哀。」
劉山現在是徹底的暈菜了。看起來不咋個像是演戲啊,這房子的造型那就是一個字——「古樸」,搭眼一看就知道這是全實木建造,根本看不到一點鋼鐵的元素,更不用說什麼鋁合金框架結構了。還有這些人行為舉止跟神經病沒啥區別,大白天的一個個都穿著孝袍,還帶著白慘慘的孝帽,怎麼看都不是現代人種。左顧右盼瞅了半天,愣是沒有找到導演啦劇務啦之流,更別說是攝影機了。劉山半瞇著眼睛,心底像是打起了鼓般萬馬奔騰。
「穿越,尼瑪這是穿越。」劉山悄悄地捏住自己大腿最細嫩的那丁點肉用力一捏,「嗚」的一聲疼的眼淚之流。台下眾人見狀,急忙齊聲安慰:「陛下節哀,陛下節哀。」
「鎮定鎮定」劉山安慰著自己,「嘶」這大腿還真疼。環顧現狀,大腦更是開足了十萬馬力急速運轉。「蔣琬、陛下、丞相——還新亡」劉山呆呆的琢磨著,我是誰?
劉山腦門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心底急忙盤算著:我在台上他們再台下,並且他們喊我陛下,這說明咱是在大王或皇上的工作崗位上就職的,地位比較高,嘿嘿。想起剛才那白無常說啥「蜀漢蜀漢,曹魏虎視東吳狼顧——啊嗯咦哦」聽他們這些話,現在是三國沒錯了,眼前這白無常聽說叫蔣琬——蔣琬???
那丞相不就是諸葛亮了嗎。我擦擦的,他還死了,剛剛死的。「嘶——」那我不就是——劉山這時候再不明白,就真的是五百的一半了。
我是阿斗了,我是阿斗了。劉山內心是既驚又怒,驚的是自己成功穿越三國,並成了蜀漢皇上阿斗;怒的是自己是阿斗也就罷了,偏偏自己才剛來諸葛亮他老人家就尥蹶子走了。經過易中天大爺嘔心瀝血的培訓,多少咱也知道點三國歷史,這諸葛亮一走,蜀國的能人就走的差不多了,五虎上將更是成了過眼雲煙。人家穿到三國,不是劉備就是曹操,周圍猛將如雨謀士如雲,王八之氣橫蓋四野,人走在路上鼻孔都沖天,那叫一個牛比。實在不行,至少也得弄個猛將名士之流混混,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視群雄如草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意氣風發的一塌糊塗。咋到了我就只能當阿斗啊,智商都不及格的阿斗,我的個去。
劉山瞬間涕淚飛流直下三千尺,坑爹的穿越,你穿的這時機真是「希伯拉」好,要啥沒啥的階段,國家窮逼的不行,地盤小得可以。
要說這三國,最可憐的就是這西蜀了,原來吧除了西蜀這地兒還有半個荊州,不過被那關老爺一高興送給東吳了,自己屁顛屁顛的去找閻王爺喝酒,還順帶把自己現在的便宜老爹他的大哥劉備還有他三弟張飛給捎走了,感情閻王爺打麻將一缺三啊。
你們弟仨走就走唄,就別打那個猇亭之戰了啊,好歹把那幾十萬大軍給咱留下啊。猇亭那地是西蜀的傷心地啊,幾十萬大軍一把火就讓東吳給燒沒了,尤其是蜀漢中生代人才大部分在這場大戰之中消亡,這個結果直接導致了蜀漢後期人才出現斷層。
還有這諸葛大爺,你好好的替俺發展發展這蜀國的經濟也行啊,你倒好從俺老爹死後這十年時間,你小的不算光大的就打了七次仗,一次打孟獲六次打曹操,不對是曹魏。難道你不知道打仗打什麼,當然是打金錢啊。現在好了,你一拍屁股走了,這蜀國的錢也讓你折騰的差不多了,人也搗騰的不剩啥了。
天打五雷轟的,不知哪根筋不對,自己偏偏這個時候屁顛顛的跑來了,跑來一看不是想像的那麼好,不符合自己的就業標準,想要回去時才知道根本沒回頭路可走,這穿越工作吧tnnd管殺不管埋。劉山哀怨的嘀咕道:「穿越有風險,投身需謹慎啊」
劉山正坐那兒鬱悶著,突然驚醒過來,自己現在還在大殿上呢,這台下站著的可都是目前蜀國能數得著的精英,那眼神都賊亮賊亮的,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要是被下邊這群牲口看到,再發現自己不是原來那位,估計自己得被五馬分屍了。
至於分屍後還能不能穿越回二十一世紀,還真是個未知數。想到這,劉山立馬有了主意,惹不起咱還是先躲躲吧。
劉山手撫額頭,想著電視劇裡那些皇上說話的語氣哭喪著臉道:「朕百感交集心神已亂,權且休息片刻,內外大小事宜各位愛卿依國之法度辦理,無事就先退下吧。」
說完,劉山也不管自己說的對與不對,那些人能不能聽懂,不管不顧的倏地站起,剛要邁步不得不又坐下來。尼瑪,我不認識路啊。
那跪在地上的公鴨嗓很是機靈,口呼陛下疾步上前,一邊攙起劉山一邊試探的詢問道:「請陛下暫回西暖閣歇息?」
劉山低唔了一聲,算是同意。今天這事咱得找個地好好琢磨琢磨,劉山想罷,也不管台下那些人咋想,由公鴨嗓攙著慢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