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軍!」兩列足足有一支大隊的戰士湧進,站滿了整個宴會廳的兩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眾人臉色皆是大變。
「去你媽的,瞎了你的狗眼了嗎?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竟敢帶人擅闖!」龍陽的大哥龍城官拜楚雲國羽將軍,三萬五千禁衛軍的第二把手,而這羽林軍,更是在他的直接掌管之下,無怪乎他竟敢如此囂張。恰好是一肚子火氣沒出發,這個無頭無腦闖進來的小小大統領,當然成了他的發洩對象。
「龍少爺,本大統領乃是奉國公陛下旨意進行全城搜查,便是王宮禁地,也不可錯過。還望龍少爺您配合,否則,耽誤了大事,怕便是羽將軍閣下,也保不住你。」那大統領臉色一寒,但對方可是自己長官的親弟弟,自然不敢開罪,不過今晚事態太過嚴重,若不加緊搜查,估計連腦袋都保不住,因而只能加重口氣。
「大統領閣下,在下是虎賁軍獨立營統領穆白,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穆白自然聽出這大統領語氣中的焦急,先是將要發飆的龍陽拉開,然後對著前者抱拳道。
「羽林軍第二旅大統領雷軍。」雷君聞言一愣,不過立刻報上家門。然後不敢怠慢,隨著穆白渠道一旁。這穆白,他自然認識,今日對方擺出了軍職面對自己,自然是希望自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國都禁衛軍四大軍旅分為龍驤、虎賁、羽林和武衛,其中虎賁是與龍驤齊名的精銳中的精銳,一萬戰士建制卻堪比普通五萬大軍,雖然以羽林軍以五千人的數量仍能列居第三也有他的強處,卻遠遜於前兩者。
因而,雖然穆白掛著的是統領的名,表面上比大統領要小上一級,但是,且不說穆白的家世,單是直接隸屬虎賁軍的獨立營的名號,其首長,實際權力已不比普通旅的最高長官弱。
穆白與雷軍兩人在一旁只低聲地說了幾句,在後者最後的搖頭之後,穆白歎了口氣,鎖著眉回到了龍陽兩人面前。此時,其他參與此次酒宴的年輕貴族都圍聚了過來,就連姬野在莫芷若的拉扯下也融入了其中。
「各位,剛才我得到的消息是楊康餘黨偷襲王宮,具體情況不明。不過據信已有偷襲者逃出宮外,所以今晚全城一級戒嚴,羽林軍也被限令明天太陽升起之前必須抓到叛逆。」穆白看了深深一眼姬野,然後掃了一下眾人,方才沉聲說道。
不少人聞言臉色劇變,一些貴族的女子更是嚇得臉色蒼白,有兩三個直接身子一軟,若不是被旁人扶住,已經跌在了地上。
「瑄瑄妹妹呢?」莫芷若也是俏臉煞白,她的那雙美眸幾乎瞪到了最大,直接逼視穆白。
「我問了,還不清楚其中狀況。」穆白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行,我要馬上進宮去找她!」莫芷若推開穆白,從人群中鑽了出去。
「對不起,莫小姐,您不能離開這裡。」然而,莫芷若還沒有靠近門口,便被雷軍攔了下來。
「滾!本小姐想做的事情,還沒有人敢阻止。」莫芷若怒極,一腳便朝雷軍身上踹去。
「莫小姐,外面現在兵荒馬亂的,您這時候出去要是有什麼不測,右丞相大人非得看了在下的腦袋。」雷軍輕輕一側,便閃過了莫芷若的一腳,然後連著刀鞘將刀橫在莫芷若的面前,只是阻去她的去路。卻不敢有有絲毫過分的動作。
雖說自己好歹是一個掌管千兵的大統領,平時底下的人誰見了自己不點頭哈腰,但是,面前這幫小娃娃,可都是沒有一個他能夠得罪得起的小祖宗。
「你不滾,本小姐現在就讓你狗頭落地!」莫芷若惡狠狠地道。然而,見到對方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她竟主動退開了幾步,隨著一聲嬌笑落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將她接下來的這句聲量並不大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殺了他。」
莫芷若話音剛落,一道青色的劍芒便憑空出現,朝著臉色陰沉的雷軍的頸間飛去。
第一招便下殺手,顯然是為了證明莫芷若的話不只是說說而已。
雷軍握著刀柄的右臂輕輕一顫,刀鞘便直接散開,人那裹挾著紅色元力的刀刃,直接由下掃上,斬碎了青色的劍芒。
待到青色劍芒碎成星粉之後,姬野的眼睛,方才鎖上了那個持著一把細劍的青色人影。
「這個人身上雖然沒有天武師強者那般震人心魄的威勢,但是,這股氣勢之強,看來至少是一隻腳踏入了天武師之境的巔峰強者。那個叫雷軍沒想到實力也這麼強,單是他能夠直接破開對方的攻擊,便能看出他雖然比不上前者,卻也弱不了多少。」姬野縮著眸子,一邊靜悄悄地打量著兩人,一邊在心中暗暗地分析道。
見到有人突然襲擊自己的長官,在場的一百多名羽林軍戰士珵地一聲全部都抽出了佩刀,齊刷刷指向了那個青色人影。
雷軍此時心中雖然極度不爽,卻不敢表現於行動之中。他揮手阻止自己的部下動武,反而是朝莫芷若一拜,不卑不亢地道:「請莫小姐自重,本大統領是奉國公陛下旨意辦事,若再三番阻撓,相信右丞相大人在陛下面前也不好交待。」
「呵呵,大統領閣下言重了,相信莫小姐只是一時心切,想要知道自己好友,也就是郡主殿下的安危,方才急於出去的,不過王宮內有一千羽林軍在,相信郡主殿下一定安然無恙,莫小姐還是不必過分憂心。」一直待在一旁的李靖這個時候見自己無法再做隱形人了,也只能站出來為雙方大圓場。
莫芷若狠狠地瞪了雷軍一眼,不過,在後者表現出一副凜然的模樣後,竟也不再生事,揮揮手讓那個青色人影退去,然後回到了聚在一起的人群之中。
「芷若小姐,您沒事吧。」穆白好心出聲慰問道。
「哼,你們這些臭男人,就是些縮頭烏龜,平時張牙舞爪,一到緊要關頭,一點用都沒有!」莫芷若瞪了穆白一眼,怒罵道。
在場的人無知道這小魔女的脾氣,只能噤聲聽罵。
「李靖大人,這些人這個時候不去搜尋那些叛逆,反而都守在這裡,這並不符常理吧?」姬野拉過李靖,在耳邊輕聲說道。
「您的意思是……」李靖聞言,心中也是一跳。
「他們意不在搜查,或是想要看住這裡的人?」姬野摸了摸下巴,也是不敢斷言。不過,他突然眸子中精光一閃,旋即再次低聲道:「這樣,李靖大人,麻煩您跟那個雷軍說一下,看能不能讓黑虎四人進來,我確認一下事情。」
李靖雖然納悶,不過心想姬野必然有他的道理,於是點了點頭,上去與守在門口的雷軍交涉了一番,見到後者點頭後,便出去帶回了一直待在行宮前殿的黑虎等人。不過,他們四個人的武器都被暫扣,都是空手進來。
穆白掃了一眼跟著李靖從外面進來的四人,最後目光停在了孫揚的身上,除了因為這個人的實力慕白看不透之外,後者的樣貌,他似乎有些眼熟。
「果然!」姬野在聽孫揚稱出外面竟然還有四支大隊的兵力時,臉上升起一陣明瞭之色。
「姬野,你的意思是?」這個時候,聽到姬野與孫揚對話的穆白幾人,此時也湊了過來。
「他們的任務相信不是搜查,而是困住我們——嚴格來說,是你們。控制住你們,就連你們的家族,都會受制。」姬野語出驚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各個家族的精英身上。
「你此話可有依據?」穆白聞言,心中也隱隱升起了不安。不過,姬野的話太過聳人聽聞,他需要確實的證據。
「沒有。」姬野坦然道,不過,在來路上聽了李靖臨時講解雲都政治環境的他所言也並非空穴來風,只見他在再次壓低了聲音後,又繼續說道:「羽林軍用足足一個獨立營的兵力來搜查小小的行宮別苑,穆統領,如果是你,會不會覺得自己的目的太過昭彰?而且是羽林軍啊,不是應該負宮外搜查之責的武衛軍。」
「可是……」穆白雖然認可姬野的話,但他實在找不出羽林軍這麼做的理由。畢竟,羽林軍系龍城的心腹,而龍家,同樣是楚瑄芸的最堅定支持者,除非是穆家反,否則龍家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動作,而身為穆家之人,穆白當然知道自己的家族不可能放棄楚瑄芸。
「孫大哥,你說一下剛才在外面見到的那支小隊。」姬野拍了拍孫揚的肩膀,說道。
孫揚點了點頭,然後站了出來,掃了一下眾人,一字一句地道:「是舞陽侯的親衛營,黑麟衛。」
「不、不可能!」或許別人對於掌管三萬五千禁衛軍的第一把手舞陽侯的親衛軍在這裡出現未感詫異,但是,對於個中隱晦非常清楚的穆白而言,卻是無比震驚。他一臉質疑地看著姬野,顯然不相信這個完全不瞭解楚雲國局勢的東唐人的話。
「姬少爺也只是假設而已。不過,如果說之前一直沒有表態的舞陽侯倒入了對方的陣營,或許今晚就是有人趁亂起異了。」此時,李靖突然插嘴道。
「只是,對方應該沒有任何勝算才對,為何舞陽侯還會選擇他們?」一旁的龍陽也上了插嘴。
「所以,他們才鋌而走險!」莫芷若此時的俏臉上已經蒼白得沒有任何顏色。她無意中的一聲喃喃,卻激起了千層浪。
姬野聞言,眸子更是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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