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說,我是最受寵的王子,被父王寵到了天,將來的王位,一定是非我莫屬的。
呵呵,我也是這樣想的,父王的子息不多,因為百年前還是女子掌權的國家,一次偶然傳位給了男子,漸漸的男子的地位開始上漲,可是父王還是沒有很多的妃子。他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是皇兄,一個是我。
皇兄的母妃,是皇后。那個文雅的女子。宮中還有幾位婕妤,不過並不是很受寵。皇兄身體自小就不好,大病小病不斷,太醫曾說皇兄會活不到十七歲。所以父王就將所有的期望放在我身上,每天天還沒亮,我就要練武習文。每個月父王都會考我一次,所以我怠惰不得。
而每次我進過皇兄的寢宮,我都會不由得偷偷去看看他,他的身邊總會有皇后在,皇兄的母妃很溫柔,每次看到皇兄向著他母妃撒嬌,我就覺得好羨慕……真的好羨慕。可是我沒有母妃,懂事以來就沒有,父王還有宮裡的人都不肯說,每次我問起,他們的眉頭都皺的很深,一些奴才還會誠惶誠恐,漸漸的,我就不問了。
可我不問,並不表示我不想知道,並不表示,我不想要一個屬於我的母妃……這些都被我壓抑著,一直壓抑著,知道那一天,我心裡有了可以代替的人。
那一年,我忘了我幾歲,那個姓東方的大叔升職為丞相的那天,他帶著一個粉雕玉琢女孩,那個女孩叫做東方夢。當時,我只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奇怪,後來,她也算是成了我的玩伴之一。
後來的出宮,我遇到了我的母妃,我偷偷將她帶進宮裡,一直伺候我的小木子,一看到她,就跪下一直娘娘萬安娘娘萬安的叫個不停,我知道,她真的是我的母妃。
我很開心的,因為我可以預見到了我會有母妃疼的情景,雖然不懂為什麼母妃會在宮外,可是年紀幼小的我,什麼都沒有多想,就以為自己身在幸福之中。
可惜啊,可惜。我有點怨我的父王,為什麼以前都不跟我說,其實我的母妃是因為和人私通,而被逐出宮的呢?為什麼不說我的母妃一直都不愛他?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
那個應該是我的母妃的女人,想要我的父王死,想要登上太后之位,想要的實在太多了,她不甘寂寞,一直催促我快點去瞭解了那個老不死,我沒有出聲,那個不是老不死,他是我的父王,不過我看在她這些年在宮外流浪,心裡對母妃還是有所憐惜的。可是,我撞見了她和那個奴才苟合,我覺得,很噁心!我還是不忍心殺她,於是將她趕出了府,將那個奴才杖斃。
原來這樣的一切,父王都是知道的,他知道的,從我將她帶回宮中,他就知道。父王身邊的李總管告訴了我所有的真相,最後,父王離世了,傳位與我之時,她還聯手皇叔,想要將上位的我,拉下台。那年,我十七歲。
還好,我前幾天救下了一個少年,一個有著一雙冷冽鷹眸的少年,當時救他其實也算是看中了他的身手,他叫墨斷。一番調查之下,我知道他是玄天閣新上任的閣主,藉著救命之恩和十萬兩黃金的價格,我聘請了他在我身邊幫我做事三年。
這次,我沒有心軟。真的沒有,皇叔派了很多的高手保護那個女人,好吧,她是我的生母,要我生,也想我死的生母。我果然沒有看錯墨斷,他竟能單槍匹馬殺了那個女人和皇叔,還取了他們的首級。
我沒有悲傷,真的沒有,我很想笑,笑……這種手法,墨斷不愧是玄天閣閣主。
我還是那個穩穩坐在龍椅上的我,可是,我已經不再是我了。我清楚的明白到,那些在我身邊的女人,為的都是我的地位,有目的的討好,利用她們家中的力量,想要得寵。我懂了,女人就是這麼一回事啊!所以我寵她們,哪個父親手握重權,兵權,越是有權勢的,我就越寵他們的女兒。這樣做並不難,而且這是我重攔帝權的最好的途徑。
我一直沒有將東方家的丫頭招進宮裡,說起來,我也好幾年沒有見過她了。她算是我的玩伴,我不想害了她。可是,她卻說,她要嫁我,說非君不嫁。我說,我會後悔的。她卻說,我不怕。
那時候的我,一心的以為,她也和其他的女子一樣,愛上了我身後的權勢,看上了那空空的後位。一種厭惡的心情油然而生。
他的父親東方丞相來找我,希望我立她女兒為貴妃,字字暗藏威脅之意,簡直是擲地有聲!好,很好,我就如了他的願,還有他女兒的願。
東方夢,我以為,你會是與眾不同的,我一直想要讓你下這趟渾水,可惜你不領情,哼!
她成了夢貴妃,空有名聲的夢貴妃。進宮以來,她一直做一些令我不齒的事出來,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每天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滿面的醒目的胭脂水粉,讓人看得只想要作嘔,看到她,我就想要我那令人噁心的母妃,她們的身影居然重合了,只要一看到她,我就一肚子怒火,我忘了她以前是如何的清純可人,也忘了她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也沒有去深究。在我心裡,女人只是暖床的動物,僅此而已。
我故意冷落她,看著她可笑的,一次又一次鬧出的笑話。我只是冷眼看著而已,她試過誘惑我,試過對我下藥,什麼方法她都試過了,呵呵,可是我還是沒有如她所願。
有一次,蕭妃對我說,收到消息她要對容妃下毒,我心裡的第一次念頭是,那個傻女人被人陷害了。在還沒鑄成大錯之時,我出面阻止了。
看著她現在傻里傻氣卻又噁心的樣子,我肚子就一團氣!
她說:「為什麼你從來不肯要我,是不屑,還是不敢?」她揚起那張五顏六色的臉,我竟能從她的眼裡看見了一種叫悲憫的眼光。
悲憫,她憫我什麼,該悲的人應該是她!「你被人告發,說你下毒要害死容妃,朕現在救了你一命,你就好好的安分守己,不要想一些不屬於你的東西!」
她看起來不服氣,又道:「我怕什麼?你肯定不會殺我,因為我爹還是丞相,你不就是因為我爹是丞相,所以才收他的威脅,將我收入宮的嗎?你覺得,我怕什麼?我恨不得想要將那些女人全部毒死!!我知道,這是個陷阱,在我毒死了容妃之後,你一定會出現!而我,就會人贓並獲!!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恨,恨為什麼你不能看看我?不能愛我?!」
這個想要攀龍附鳳的女人!!竟然學會了下毒害人!!就算是被教唆的,可她沒有腦子嗎?!真是個又蠢又心腸歹毒的女人!!我甩了她一巴掌,她看著我的眼裡還是那種悲憫的眼光。我一下子就怒了,失去了理性般的要了她,我腦子裡只在想,要了她之後,她就不會再做這種煩人的事了吧!她會失望,害怕了,想要出宮吧!!
她的身子,比我意想中的還要吸引人,那些被她狠狠抹在臉上的胭脂水粉,在那過程中掉落了不少,反而露出了她那張其實很好看的臉,這張臉,我多久沒有認真看過了?我忽然想起來了,我曾經誇獎過她,說這張臉如仙卻魅。在現在因□而變得扭曲的她,讓我更加瘋狂了。
不斷的索要著來自她的甜美,然後,不知不覺就到了天亮了。在她醒來的時候,我就醒了,有點惱怒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衝動,這次真的是如她所願了。
她醒來的時候,看起來有點茫然,又有點咬牙切齒,憤憤不平的到處張望著,眼神忽然讓我覺得陌生。她演戲演得還不錯啊!!好像忽然被人遺忘的感覺很不好!和她還是不歡而散了。
當天晚上,我去了我的容妃那裡安慰了一下她,沒不久,我們就一如既往的滾在床上奮戰了。看著容妃一臉得逞的模樣,我心裡不屑的想,等你父親將兵權歸還的時候,我看你能不能笑得出來,哼,愚蠢的女人!
在容妃的身上不斷的索取著,不到一會兒就覺得膩味了,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腦裡不斷的閃過昨晚和東方夢一起的情景,她那張染上情慾的臉,不斷在我眼前閃過,還有離開時,她倔強而隱忍的臉……
夜晚來了個刺客,墨斷和他在我眼前交過手,那人也不戀戰,匆匆逃離了,我示意墨斷要抓到他。等到墨斷向我請罪的時候,我有點驚訝,這是墨斷第一次失手。
我問了他,東方夢怎麼了。他的臉上出現可疑的紅暈,皺著眉頭,不知在回想著什麼。才說東方夢沒事,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頓時就明白了,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關心起她來了呢?
結果第二天一早,在下了朝之後,我便神使鬼差的來到了重櫻樓,我訝異自己的舉動,想起墨斷那個成天黑著臉的傢伙,居然會臉紅,我心裡就不舒服,皇帝不舒服就要有人來給我出氣,東方夢的侍婢看到我的時候,都被我嚇的膽戰心驚,我一腳撐開了她的房門,結果就看到她很溫順的躺在床上,幽幽轉醒的樣子雖然很可愛,可是她卻一點身為妃子的自覺都沒有,不,是沒有把我當皇帝的自覺。
又想起自己昨晚都沒有睡好覺,都是因為她!心裡一團火在燒!!「放肆!見到朕還不快起來迎駕!你這是什麼態度?!」
不知她是睡糊塗了,還是睡到傻了,居然回道:「對你應有的態度。」
所有人因為她這句話,連大氣都不敢出,就怕我一個不高興將他們全部都斬了!而始作俑者居然還閉著眼睛,茫然的摸索著被子,蓋好,再睡……
我扯開她的被子,她居然還跟我展開了拉鋸,第一次有人敢挑戰我的權威,還是個妃子!!
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我,人就愣住了,一臉懊悔的模樣,看得我心情有轉好的跡象。她清醒過來,還不肯跪我,以前,我肯來她的重櫻樓,她都會熱情非常的迎接,討好不斷。現在她居然向墨斷問好!眼裡好像沒有我的存在一般,只穿著單薄的裡衣,跑到墨斷面前俏皮的笑開了。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已經氣到什麼程度了,看著她那張素顏的笑臉在墨斷面前靈動的笑語嫣然著,她何曾如此待過我?!
一怒之下加上她的言辭句句在頂撞著身為帝王的我,在看看她身上穿的如此單薄,我又打了她一巴掌,可是卻在看到她錯愕的表情之時,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對,我後悔了,我覺得,我不該打她的。
驚覺自己的想法,我心慌的落下狠話,便匆匆離去。回到自己的寢宮,我出奇的想要喝酒,結果真的喝了很多,喝到滿腦子都是東方夢的臉,她生動的,倔強的,隱忍的,調笑著的,還是那雙墨黑的明眸,在都我腦子裡,揮之不去。我發瘋了在自己的寢宮裡肆意破壞,我告訴自己不能愛上任何人!絕對不可以!!我是不會愛人的帝王!!!
我為容妃舉辦了最最隆重的生日宴,對!我寵愛的人應該是最有利用價值的容妃,我寵愛她,因為她的父親背後的力量,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無情之人。
那日,坐在最高首席上的我,身邊伴隨著後宮佳麗,她們盡了心力去打扮,要的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我於她們,是天。她們於我,是棋。僅此而已。
可是,我的目光卻一直沒有在她們身上找到焦點,知道她出現了,她來得很晚,……我似乎有點期待。
當真正看到她的時候,我的目光就無法再移開了,一個內穿薄如蟬翼的薔薇花胸衣,腰束幽白淡粉色墜地羅裙,外披一件玫瑰圖紋拖地的輕紗的女子。那宛如墨玉的黑髮柔軟下垂,挽起腦後上半處青絲,額前留下碎發,紫色髮簪與雲紗有規律交纏著。女子柳腰纖細,不盈一握。一顰一笑間,眉目流轉千次溫柔,透出嫵媚的妖嬈,卻又像出水芙蓉般純淨,真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自小她就愛穿素色的衣裳,那時看來,有著說不出的清純好看。進了宮之後她儘是挑顏色鮮艷的,還化些難看的妝,讓我幾乎都要忘了,我曾開過玩笑說以後要娶她做我的皇后,這段玩笑話,真的被我丟在了一邊,而看到現在的她,我又有了想要開這種玩笑的心情。
她是為了我,而盛裝出席的吧,我心裡竊喜著。她向我跪安,規規矩矩的模樣,讓我想起前些日子去見她時的囂張,還沒等我讓她起身,她便自覺的站直了身子,挑眉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真是,美極了。
她緩緩入席,之後便沒有向我這邊看來,而是和坐在她對面的王尚書對看了起來。她向著王尚書勾起了笑容,還調皮的將酒杯舉至唇邊,對著他,在酒杯的邊緣輕啄了一下,勾引以為十足。很好!她的表現,真的足以勾起我的怒火,
容妃忽然提議,要她彈琴,還說不忘吹捧東方夢的琴藝了得。我在心裡悶笑著,琴藝了得?天知道,她從小什麼都學得來,就是琴這玩意,真的和她無緣。容妃這是想要她當眾出醜。
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應了容妃的要求,讓女婢拿來了古琴,還走到了台上,真的要彈起琴來了。我以為她只會亂彈一通而已,誰慢慢聽下去,還真的很好聽,曲風新穎,是我從未聽過的曲子,她彈得如行雲流水般順暢,歌聲帶著空靈的感覺,我從不知她的歌聲竟是如此好聽。
那一句離開,人離了心不開。等待,等成迫不及待。不在,是現在不在或永遠不在。越愛越怕墜落懸崖。
呵呵~~越愛越怕墜落懸崖……她說這曲子名為長相思。可是,東方夢從小就不會彈琴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可如今……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學的?從一個不懂音韻的人,到一個能彈出如此美妙奇特曲子的人。當中,我錯過了什麼?
那晚,容妃纏著我,我也樂意陪她演完這齣戲,在她身上不斷的索取著,看著身下的人,幻化成東方夢的模樣,我就知道自己受魔障了,這個魔就是東方夢!
那天,用完了晚膳,我便去了重櫻樓。坐在重櫻樓那間空無一人的寢宮裡,我開始在期待她看到我時的驚訝表情。一個人想了很多可能,她會高興我的到來麼?還是會覺得訝異?會撲過來抱我呢?還是會規規矩矩的向我跪安?
等了很久,都不見她回來,我開始急了,也有點氣,一個女子深夜都不回寢宮,這到底是去了哪裡?同時也有點怕,她會出逃麼?沒來得及多想,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有人急切的推門而至,一看那身影,我便知道是她。
她看到我,整個人都呆愣住,傻傻的站在門口盯著我。看得我心虛起來,於是故作生氣的信步走過去,攬住了她的腰,質問著她深夜去了何處,誰知她冷不防的回摟著我,自動的送上自己櫻唇……
那樣的纏綿過後,我發現自己真的上癮了,對她的身體上癮了。我開始隨著自己的心意去對她。就發現原來我很想要寵她,很想愛她。這種感覺一天一天加劇,我也任由著,開始放肆著自我。
我知道那次主動,是因為她中了春藥,心裡壓抑著怒火,派了墨斷去調查,結果,出乎預料,在發現了一個男子的屍體,墨斷說死法很詭異,不是用刀,也沒有用任何武器,是從喉嚨那裡技巧的一擊而斃命的。
我開始深思東方夢的變化,出現了一個令我害怕的念頭,於是我決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居然害怕她會離開,會不在我身邊的感覺。真的是害怕,真真實實的感覺到,我不想要失去她。
我更加的寵她,將她寵得無法無天,連其他妃子的寢宮,我都沒有再去了。她變成了我獨寵的對象。而我也樂意如此。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夠寵愛她,她就會一直留在我的身邊,結果她居然詐屍逃出宮外,再次找到了她,她身邊多了很多出色的男子,連墨斷都在其中,我心慌了。說我不在意她和他們有過什麼,那是假的,想要獨佔她的心意濃烈到無法想像的地步。可是這些都不是我該想的,我只是想要她重新回到我的身邊,那我就什麼都不去追究了,真的,我發誓!我會親自將最尊貴的後位送到她手中,或者讓我清六宮也可以。
她曾經說過希望有人能追求她,拿著玫瑰花,送上禮物,討她歡心。我都去做了,她曾經瘋狂的愛著我,曾經要我只注視她,現在我做到了,她會感動嗎?會重新回到我身邊麼?在這一刻起,不管她是怎麼樣的女人,我都要定了,我知道她很任性,知道她有很多虛榮,知道她愛調戲美男,可是那有怎麼樣?我還是愛著她。
可是,當我如此勇敢的向她表達愛意的時候,她卻告訴我,東方夢早死了!東方夢已經不在了,從今以後會出現在你眼前的,愛你的只是現在的戚寶兒。而我想愛的邪,並不是蒼穹的帝王。你的後位,恕我無緣了。
呵,她現在自稱是戚寶兒,不是東方夢。可是有什麼關係呢?我用哀求般的聲音告訴她,她不喜歡東方夢這個名字,想要改成戚寶兒,就改吧,以後做我的寶兒就好了。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不要,她是厭惡了宮中,還是厭惡了我?這次她又逃了,可我發誓,一定要抓住她,一定要!我捏皺了手中來自墨斷的信件,她的身世,我會弄明白的,不管她是誰,這次都絕對逃不出我的掌心。
這天出宮,東方丞相破天荒的一路尾隨著…………
作者有話要說:為小邪吶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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