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薄涼音驅車回到醫院,手裡還拿著一束百合,墨驚羽現在還沒有轉醒,全部都是營養液,只是室內的環境還是要改善一下的。
推開病房的們,就看到伊森在一邊和左傾說著話,見到薄涼音進來,左傾上前接過她手裡的話,走過去插好。
「今天怎麼樣?」她變脫去外套,邊問伊森。
「還沒醒,不過天宇說就這兩天。」僅三天的時間,他的這個姐姐就已經感覺異常的疲倦不堪了,只是在硬撐著吧。
「今天晚上我守著吧,你總部有事,就不要在這裡呆著了,學業也不能落下,明白?」
「安啦,保證不會。」就算不去,他依舊霸佔著學院排名第一的位置。
伊森離開了,左傾把房間留給了薄涼音,她去外面坐著,等著別的人來換班。
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男人,心緊緊的揪起,那種感覺,好似被人攥緊了心臟般,難以呼吸。
「你還要睡多久啊,都三天了,還沒有睡夠。」抬手輕撫著額前的發,眼神眷戀的難以移開。
「媽咪!」是軒軒。
薄涼音驚訝的看著門外,他怎麼來了?
「媽咪,爹地怎麼了?」軒軒邁著小短腿走上前,看著那個帥氣的爹地現在居然躺在床上,身上還插著管子,好奇怪啊。
她抱起兒子坐在自己腿上,輕吻了一下他粉嫩的臉頰,「爹地生病了,軒軒跟誰來的?」
「舅舅,還有舅舅。」他看著墨驚羽說道,還身子前傾去攥著他的一個大拇指。
「什麼舅舅?」說的什麼啊。
「音音,你出來一下。」有人探頭叫著她的名字。
薄涼音抬頭,愣了一下,居然是陸少卿,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從回來還沒有正經見過面。
她讓軒軒在裡面陪著墨驚羽,起身走了出去。
「哥,什麼事?你怎麼來了?」他現在繼承了公司吧,聽說已經成為了空中飛人,整天忙的不見蹤影。
陸少卿臉色很嚴肅,拿出手裡的一組照片遞給了薄涼音,「你先看看這個吧,是我下午在你家裡接到的快遞。」
「快遞?」她不明所以,拿在手裡看見照片裡面人的第一眼,就差點沒有驚破了心臟。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怎麼會這樣?」她抬頭看著陸少卿的表情扭曲而痛苦。
陸少卿雙手抱胸斜倚在牆壁上,「你也發現了?」
「這,這不可能啊,她明明就已經……」死了不是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看照片下面的拍攝日期就是兩天前,這是為什麼,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算她是這麼想的,只是照片裡面的女人正是薄涼音的翻版,不,說的更準確一點,所有人都能看出,薄涼音和照片裡面的女人是如何的相像。
「姐,這是我讓蕭逸帶回來的,不是前段時間和你說過,蕭逸有任務嗎?這就是我讓他帶回來的。
當時本來他是沒有在意的,可是後來聽說了墨英奇每次都會去見一個女人,他是沒上心的,只因為蕭逸的一句話讓他驚疑,那就是那個女人很像薄涼音。
「她身後的背景是位於拉斯維加斯的美意精神療養院,正是我和姐姐說過,墨英奇每個月都要去見一次的女人。」
「表哥,像嗎?」她顫聲問道。
有點可笑不是嗎,明明就已經在她生命裡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女人,居然以這樣的方式讓她知道真相,世界和她開了一個什麼玩笑,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一個和她薄涼音如此相像的人,難怪他見到自己時候的表情是那麼的驚訝,為什麼,她不明白。
是她主動離開父親的,還是被墨英奇藏起來的,難產而死?哈哈哈,多麼可笑的理由。
陸少卿說實話,下午也是吃了一驚,在難得悠閒的身後本來想去看看表妹的,可是她卻不在家,然後就看到了這組照片,開始並不是想看,是軒軒不小心碰掉了,然後指著照片裡面的女人叫媽咪。
「像,就是你想的那樣。」他憐惜的眼神不忍看著她表情扭曲的樣子。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壓抑的嘶吼讓在場的三人表情都一僵,此時此刻,她就算如何的憤怒不解,依然沒有忘記裡面病房裡躺著的男人。
病房裡,軒軒可愛的笑聲讓薄涼音回過神,轉身輕推開門,就看到男人的氧氣罩已經拿下,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是看著面前的小傢伙,笑的卻很開心。
「爹地,你生病了嗎?」軒軒已經爬上了病床,跪在他面前,雙手撐著揚起小臉笑瞇瞇的問。
「是啊,不過已經好多了,讓軒軒擔心了。」墨驚羽聲音很虛弱,抬手輕撫著兒子烏黑的短髮。
醒了,終於醒了,那個折磨人的傢伙。
眼角的餘光看見站在門前的人,他抬起蒼白的臉,定定的看著那個略顯疲倦的女子,勾唇輕輕一笑,嗓音沙啞但卻格外的性感溫柔,「音音,我回來了。」
眼淚,終於肆無忌憚的滑落,她掩唇垂下頭,纖細的肩膀劇烈的抖動,壞傢伙,什麼回來了,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擔心啊。
「爹地,媽咪……」小傢伙看看爹地,再看看媽咪,氣氛好奇怪的說。
「軒軒,舅舅帶你去吃冰淇淋啊。」伊森上前一把抱起床上的小傢伙,就往外走,走時還體貼的關上門。
墨驚羽這一次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不擔心別的,就是害怕自己回不來,她會有多麼的傷心,她是他最愛的人,不希望自己一掛掉,她被別的男人擁進懷裡。
忍著背部火辣的疼痛,他用力的坐起身,支起枕頭斜倚在背後,伸出雙臂看著那個還在抽搐的小女人,「音音,過來讓我抱抱。」
下一刻,薄涼音扔下手裡的照片,飛身上前,用力的抱住他的脖子,小心的注意不碰到他的後背和後腦。
「你沒事,太好了。」她在他懷裡低喃。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他到底睡了多久啊,她居然瘦了足足一大圈,真是的。
「沒有。」輕搖頭,「只要你沒事,比什麼都重要。」
「不對,傻丫頭,是能夠保護好你,比什麼都重要。」他沒忘記自己的誓言,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都受了這麼重的傷,剛醒來就沒個正經。」嬌顏泛紅,更深的埋在他懷裡。
「哈嘍,要纏綿也不差這一刻,既然醒了就做一個全身的檢查吧。」陽天宇推開門看見裡面相擁的兩人,很不客氣的敲門打斷了,然後帶著狡黠的笑走進去。
薄涼音不自在的鬆開墨驚羽,起身走到一邊看著。
陽天宇給他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才輕舒了一口氣。
「天宇,怎麼樣?」薄涼音心裡緊張。
「沒事了,只是腦部血塊需要時間消化,還有腿部等再修養兩個月後,開始正式復建。慶幸的只有一點,居然沒失憶,好奇怪啊。」
說著沒有理會兩個人,搖頭晃腦的走出去,邊走還邊念叨著「不可能」。
「驚羽,你的腿,都是因為保護我,不過你別擔心,天宇說過不是有事的,以後對開車行走,就算是跑步都沒有問題的。」
她害怕,萬一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走,是不是會難過。
墨驚羽卻笑瞇瞇的拉著薄涼音的手拉到自己面前,「我都沒說什麼呢,你在害怕什麼,還是我就那麼一點承受能力啊,現在腿不方便也正好,可以休息幾個月,好好的陪陪我的夫人。」
「我是真的很擔心你。」她著急的看著墨驚羽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知道。」他吻了一下薄涼音的手背,「但是現在,你把那些照片拿給我看看吧。」他指著門邊的照片。
對了,照片,她居然忘記了。
走上前撿起來,遞給墨驚羽。
墨驚羽看了一眼,也吃了一驚,居然和薄涼音那麼像。
「這,怎麼回事?」
她臉色一沉,「她還活著,在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面的母親,她還活著。」
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見過照片就知道,這上面的女人絕對就是她的母親,絕對是。
「你從哪裡得到的?」說實話,他心裡也很吃驚。
「就是上次調查陳采薇事件的時候,我讓人調查了你身邊的人,發現你父親每個月都要去美意精神療養院,開始沒有在意,結果就是現在的情況。」
「調查我身邊的人?」他微楞,隨後就明白了,「你是怎麼想這件事的?」舉了舉手裡的照片。
薄涼音搖頭,「我不知道。」
她想的有什麼用?是要去質問當初為什麼拋棄她和父親?看見照片裡的女子,那麼幸福溫暖的笑容,絕對不是假的。
這麼多年,她就沒有想過她這個女兒嗎?居然能在別的地方生活的那麼開心。
越想心裡越痛苦,也越難以釋懷。
墨驚羽低聲輕歎,把她抱緊懷裡,「放不開就去問問吧,我在這裡沒事的,不要擔心我,軒軒我也會照顧好的。」
反正天宇也在,也檢查過了,餘下的時間回家休養也是一樣的。
「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她就是不要我,才離開我的,她怎麼忍心。」
精神有點接受不了,她甚至有種希望她不存在的感覺,明明從生下來就沒有管過她,現在她為什麼還要有一種既期待又害怕的心態。
墨驚羽眼神一暗,「沒有哪個母親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的,肯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父親嗎?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愛自己的母親她知道,可是居然不知道他會和音音的母親有什麼關係。
話說不奇怪也不可能,這麼多年,無論他在外面如何的風流他都從來不過問,但是對於婚姻他卻很堅定的讓他娶薄涼音,難道是礙著她的母親?
猶豫他也經常不在家,再說父親也有遛鳥的習慣,所以就算哪天回家看到他不在,也不會有什麼疑問,他為什麼每月只是去一次,如果真的喜歡這個女人的話。
「可是,從我出生就沒有見到過她,萬一是我看錯了呢?」她仰起頭看著他,事情還關係到他的父親不是嗎?他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那你會看錯嗎?」墨驚羽認真的看著她慌張的樣子。
薄涼音愣了一下,是啊,會看錯嗎?會嗎?
到最後才在墨驚羽的眼神下搖搖頭。
不會的,她不是個白癡,在說世界上如果不是親人,如何會那麼的想像,絕對是沒有巧合的。
「不要想那麼多了,你是要自己去,還是等我還一點和你一起。」他心裡的話沒有說,這件事情絕對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一個不好,甚至會扯出一段被埋藏的過去。
「我還是自己去吧。」如果是真的,有些話還是沒有第三人在場的好。
墨驚羽也不勉強,捧著她的嬌顏,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那就注意安全,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衝動,我不在你身邊,會擔心。」
兩天後,墨驚羽出院了,準備在家裡修養,而陽天宇也是舉雙手贊同,說實話這幾天呆在中心醫院,他都快要忍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誰洩露了他的身份,走到哪裡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安頓好墨驚羽,薄涼音就一個人再次踏上了去拉斯維加斯的旅程,這次不同於以往的輕鬆,心情沉重好似壓上了萬噸巨石。
「爹地,你好點了嗎?軒軒給你倒杯水。」小傢伙走到桌邊,倒滿了一杯水,雙手捧著走到墨驚羽面前,高高的舉起,「爹地,你喝水啊。」
墨驚羽感動了,接過來喝了個精光,然後拍拍身邊的位置,「兒子,上來。」
薄翊軒雙眼一亮,接著就暗了下去,用力的搖頭,「不要,陽叔叔說了,爹地不能讓人砰,軒軒還是站在這裡陪爹地說話就好。」
陽叔叔告訴他,爹地受了傷,不能碰的。
墨驚羽啞然失笑,這個小傢伙,真是讓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沒關係,軒軒個子小,爹地不怕。」
「真的?」他再次確定後,看見墨驚羽笑著點頭,才手腳並用的爬上大床,撐著手跪在他面前,看著胸前的繃帶,小臉都皺起來了。
「爹地,疼嗎?」他小時候生病,打針的時候,可疼了。
「不疼,有軒軒陪著,一點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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