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仰天長歎,似乎在感慨世間的不平,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受了那麼多的苦難,失去了至親,現在連生命也走到了盡頭。他的人生才走了個開頭,就已經看到了結局,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哎!」一聲長歎包含了多少的辛酸和痛苦,想起自己一身的經歷和閱歷,但是和眼前的少年比起來,世上的很多人已經很幸福了。
看著床上高燒不退的柳文軒不停地動來動去,鬼剎的心非常的難受,明知已經無能為力,但是至少想讓他少受點苦。「長老,麻煩你幫他退燒,讓他好好地睡一覺吧,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鬼剎說道。
聞之,長老沒有說什麼,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裡拿出幾根銀針,替柳文軒針灸了幾下,果然效果很好,不一會而柳文軒就睡著了。隨後又吩咐了鬼羅去抓幾味草藥熬成水給柳文軒服用。
鬼剎一直在柳文軒的床邊照顧,擦拭額頭的汗水,不停地換濕毛巾,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一旁的長老又是一陣歎氣。長老明白村裡最厲害的女孩鬼剎已經完全喜歡上了這個快要死去的男孩,將來免不了的一陣傷心。
睡夢中柳文軒臉上非常的平靜,沒有往常的冷酷和拒人於千里之外,濃烈的眉毛,挺翹的鼻子,緊閉的嘴唇,一切在鬼剎的眼裡都是那麼的迷人,眼睛都離不開了,只是看到那一頭雪白的頭髮,鬼剎的心就非常的難過。就連一旁的長老看到那筆自己還要白的頭髮時,心裡也是大吃一驚,才十四歲的孩子竟然擁有比八十歲老人還要白的頭髮,可見這孩子的心力交瘁到無得地步了。
「藥來了……」鬼羅端著滾燙的藥進到了屋裡,鬼剎親自一口一口地吹涼讓後慢慢地送入柳文軒的嘴裡,讓旁邊的鬼羅看的心裡特別不是滋味,轉念一想,他都快死了,我又何必和一個死人過不去了。
喂完藥之後,夜色很晚了。屋裡非常的安靜,長老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張躺椅,躺在上面睡著了,身上還蓋了一個被單;鬼羅則趴在石桌上睡著了,今天的他也是一天沒有吃喝了,太累了;鬼剎一直照顧柳文軒,最後也抵擋不住疲勞,趴在床邊進入了夢鄉,在夢裡,他看到了柳文軒的身體完全好了,可還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任何人都靠近不了他,包括她自己。
夜,很靜,屋裡,也很靜。就這樣,一夜平靜地過去了,早晨的朝陽射到了屋裡,格外溫暖。
床上的柳文軒醒了,感到渾身酸痛,感覺和在龍虎谷時一樣的感覺。特別是自己的右手非常的麻,睜開眼發現一個女孩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睡覺,轉頭看看,發現屋裡還有一個男孩和一個老頭,原來是叫鬼羅的和村裡的長老。可他們為什麼在我的屋裡了?我是怎麼來到自己家的?實在太過難受,柳文軒輕輕地抽動胳膊,卻弄清了鬼剎。
鬼剎揉揉朦朧的雙眼,一看,大叫:「啊……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鬼剎的叫聲吵醒了鬼羅和長老,兩人伸了伸懶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哎呦,昨天睡的實在是太難受了,可憐我這個老人啦!」長老抱怨道,「鬼羅,我肚子餓了,去弄些吃的來!」
「我真的成跑腿的了……」語氣中充滿不情願。
「那你去還是不去啊?」長老盯著鬼羅說道,其中威脅的意思非常明顯。
鬼羅被看得心裡發毛,只能回道,「去,當然得去。」說完,人就跑了。
長老轉過身來看著柳文軒,柳文軒也看著這個有意思的長老,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鬼剎在一旁看看柳文軒,又看看長老,不明白兩人到底在看什麼。
「你……知道你身體情況嗎?」長老忍不住問道。
「大概知道一點。」柳文軒絲毫不迴避,直接回道,語氣非常平淡。
長老看了看柳文軒,坐到了原來躺著的椅子上,說道:「覺得遺憾嗎?」
柳文軒在鬼剎的幫忙下坐起來,靠在牆壁上,淡淡地說道:「有點,沒有給父母報仇,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鬼剎聽到兩人的對話,好像柳文軒馬上就要死似的。眼淚不爭氣地又流下來了,自言自語道:「你一定不會死的,一定會沒事的!」
聽到這話的柳文軒竟然笑了,嘴角揚起的笑容真的非常有魅力,看得鬼剎都癡了。但是那笑容裡充滿了一些鬼剎不懂得東西。突然,柳文軒伸出了他的右手輕輕地擦拭鬼剎流出的淚水,動作很輕很溫柔。語氣溫柔地說道,「眼淚是很寶貴的東西,要好好珍惜,當你有一天發現你自己已經沒有眼淚的時候,那時候你想哭都哭出來了!」
鬼剎覺得此刻的自己有種幸福的感覺,眼睛裡的眼淚就是不爭氣,拚命地往外流,然而她是笑著的。
長老看著兩個年輕人的動作,眼裡有一種動作叫做惋惜,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能力治好你。」
柳文軒又笑了,今天的柳文軒竟然笑了兩次,四年了,柳文軒從來沒有笑過,可能是知道自己要離開了。「生死有命,閻王讓人三更死,豈會留人到五更!」
長老聽到這些話,到有點佩服柳文軒的豁達,人在死亡面前都是非常恐懼的,總希望能夠長生不老,能夠看開生死的更沒有幾人;凡是能夠看開生死的無不是經歷豐富的人,而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能夠看開,真的不容易,如果能夠活下來,將來的成就肯定不一般。
「可惜,要是有聖藥就好了!」長老突然冒出一句話。
鬼剎聽到,驚喜的問道:「長老,難道聖藥可以救他的命?」
「聖藥?」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柳文軒可惜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是啊,記得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年我剛好一百歲。經過了一百年的苦修,我終於去到了上界,那時我嚮往已久的地方,可是剛到沒多久,我就被人打傷,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全部受傷,沒有任何辦法醫治。就在那時候,有人告訴我在下界,有一個非常厲害的醫師,醫聖獨孤,他的手上又一種丹藥,是集天地間的至寶醫藥煉製而成的,可以醫治各種病痛,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都不會死去。」長老回憶道。
「那現在他在哪?還有聖藥嗎?」鬼剎急忙問道。
「當年,我受傷他不給我醫治,我一怒之下殺了他的妻子,後來他想盡辦法救他的妻子,最後找到了我,給了我聖藥,醫治好了我,作為條件讓我輸入了幾十年的先天真氣給他妻子,我答應了,最後奇跡般地救活了。可惜後來好景不長,他的妻子全身疼痛自殺了。後來他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長老說道。
聽到長老的話,鬼剎原來希望的臉立馬沉了下來,傷心難過。原本以為有希望的,到最後還是空歡喜一場。
「你……你說的是獨孤聖?」柳文軒突然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剛才直說了醫聖獨孤,沒有說他的名字,即使再當年知道他名字的人也不多。」長老激動滴站起來問道。
「你是魔教教主任霸天?」柳文軒疑惑地問道。
「啊!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長老大吃一驚,急忙問道。
「此事說來話來,你不姓鬼嗎?」柳文軒好奇地問道。
「我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我是後來來到這裡的,所以我不姓鬼。而鬼剎、鬼炎、鬼羅他們都是這裡的人,所以他們姓鬼。」長老答道。
「那你……怎麼會是他們的長老了?」柳文軒疑惑了,一般長老都是村裡面德高望重的人,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成為長老的。
「這個也是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長老也就是任霸天說道。
長老就是原來殺了爺爺妻子的任霸天……這是天意……還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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