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橋的末端,昔日仙宮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神情悲涼的雷神托爾在一塊高高的墓碑,無聲地垂下眼淚,這個強大的神如今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
托爾拒絕了與班納等人聯手對付泰勒,班納以為他是英雄主義情節,其實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沒人能理解仙宮覆滅對他打擊有多大,他想獨自挑戰嚴格來說已經有了自我毀滅的傾向,如果不能戰勝泰勒,他寧願死在他手上,與自己昔日的家人一起歸於塵土。
但理解他的人還是有,托爾聽到身後傳來摩托車的呼嘯聲,回頭看到惡靈騎士佈雷澤捧著一串鮮花走過來,鎮重地把鮮花放在墓碑下。
「我同你交情最少,卻想不到你會第一個來祭奠。」托爾聲音悲傷之餘也有點詫異。
「大家都想來,只是都比較忙,我來之前他們委託我做了代表。」佈雷澤拍拍他的肩:「不要太在意了,死者會珍藏你的愛直到永恆,他們會在天堂築起另一座仙宮。」
托爾苦笑了一下,「謝謝你的安慰。」他轉而問道:「班納他們已經對泰勒動手了嗎?」
「我不知道,最近我忙些別的事,沒關注這方面了。」
「還有比這件事更值得你關注的嗎?」
「應該說同這件事也有點關係,我收到一份班納給我的傳真,說他正試圖復活在薩卡一戰中死去的朋友們。讓我也幫點忙。」
托爾問道:「他向你求助是因為你的特長嗎?」
所謂佈雷澤的特長是指他通靈的能力。惡靈騎士來自地獄,班納用的方法是找到死者們的記憶體,儘管聽起來是個實體,但它們依然是以遊魂的形誠存在於世上。如果要搜索這些記憶體的所在,惡靈騎士無疑是最佳人選,他的通靈能力可以直接抵達死亡空間。
「遺憾的是我沒幫上忙。」佈雷澤聳聳肩,「我試過與死亡空間通靈,但沒找到班納所說的記憶體,我想未來人的科技有我們所不理解的層面。」
托爾道:「但這些遊魂總該有個地方呆才行。」聽說班納試圖復活聯盟英雄讓托爾也激動起來,因為如果薩卡一戰中死亡者能復活。那沒準仙宮的諸神也能復活。
佈雷澤點點頭:「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照理如果真的是遊魂狀態,沒理由我找不到的。除非處在一個我完全陌生的空間。」
佈雷澤對遊魂的搜索能力托爾絕不懷疑,佈雷澤不但可以通靈。甚至具備空間穿梭的能力,比如他現在到達仙宮就是直接從地球穿越過來的,這不同於伊蕾亞娜的瞬移,他是把自己化為遊魂狀飄過來的。
「如果班納真有復活的方法,我們該同他再談談。」
「是的,托爾,先收起悲傷吧,我們這個世界還處在多災多難的境地,我們先合作把眼下的問題解決了。」
托爾點點頭:「走,我們一起回地球。」
兩人返回地球的方式各不相同。托爾是通過宇宙立方的能量飛回地球,不像佈雷澤可以直接以遊魂的方式穿越,所以慢了許多,按地球時間算,在佈雷澤抵達以後,他至少還得三天才能到達,兩人相約在班納的研究室碰頭。
佈雷澤飄移的地點是隨機的,進入大氣層後,他接到一個訊號,是孫雲發來的。告訴他一個大吃一驚的消息:「佈雷澤,請火速趕來神盾局,班納他們失蹤了。」
佈雷澤趕到神盾局看到憂心忡忡的孫雲和法瑞,法瑞把事情盡快同他說了一遍。
「異度空間?」佈雷澤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你是說那個編劇造了一個世界?星爵他們就是從那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三十一世紀。」
法瑞道:「是的,他將在那兒上演一出新的戲碼。繼續強迫我們當他的戲子。現在,六耳、班納、雷諾和卡諾都進了異度空間。連安琪也被擄走了。所以我趕緊把你們招回來,還有黑蝠王和避難所的其他人,我們大家現在必須呆在一起,不然他可能會用各種手段把我們一個個地擄進去。黑蝠王和紅坦克也接到通知了,他們正在趕來。紫霞小姐正對避難所進行周密的佈置,等他們一到我們就一同前往。」
孫雲道:「我倒是盼著進異度空間這一天。」
「孫雲,不要太衝動了,我們對情況一無所知,不要做無謂的冒險。」
佈雷澤皺起眉頭:「這不太對頭。」
「你有什麼看法嗎?」
佈雷澤思索了一會,問:「他所謂的創造的三十一世紀是不是又利用了一條時間線?」
「不是,這一點可以從死侍那兒確認,動用我們這條時間線都費了他們九牛二虎之力,他應該沒這個能力再動用一條時間線。」
「也就是說他是在我們這個空間的基礎上直接創建的異度空間?」
「沒錯。死侍也是因為這一點開始對墨先生表示擔憂,這是種連死侍這個未來人也沒見過的能力,他甚至想像不出來異度空間該是以什麼形式存在。」
佈雷澤道:「我同銀河守衛者打過交道,聽他們描敘三十一世紀同我們現在似乎區別不大。」
法瑞道:「不能指望銀河守衛者的說法,他們也是蒙在鼓裡的,恐怕他們看到的世界根本不是這個空間的真相。」
佈雷澤忽然露出驚恐的表情:「他會不會利用了靈域?」
「靈域?」孫雲望向佈雷澤:「什麼意思?」
法瑞解釋道:「靈域也叫惡魔空間,是人間與地獄的中層,連地獄都掌控不了的惡魔就藏身在這個世界。和我們處在平行空間。佈雷澤能成為惡靈騎士,就是因為與靈域的惡魔墨菲斯托簽下了協議。從而得到來自靈域的惡魔之力。」
孫雲不敢相信:「西方世界還有這種地方嗎?」
「我就是個證明。」佈雷澤指指自己:「它就在我們這個世界之上,只是不能通靈的人肉眼是看不到的,我覺得利用現成的靈域是墨先生的最佳選擇,只要他能打敗靈域中的惡魔之王,雖然惡魔之王很強,但同我也只是平手,相信以墨先生的能力應付他是綽綽有餘的。」
法瑞用力點頭:「這個猜測可能性極大,我不認為誰有能力創造一個完整的囊括整個宇宙的異度空間,那簡直就是創世神了。他只能利用現成的東西。」
這時孫雲身後光芒一閃,死侍出現了,一露面就大叫:「該死,我早該想到這一點。沒錯。可以肯定他就是利用了靈域。」
「你還真是擅長不請自來。」法瑞面容冷峻,「這不歡迎你,我們在談自己的事,別忘了你目前同石墨還是合夥人。」
死侍做個舉手投降的動作,「我現在更願意加入你們,我越來越覺得這傢伙不靠譜了。」
「他對你幹了什麼?」
死侍長歎一聲:「我發現我出現在他的演員名單上。」
「什麼?」眾人都吃了一驚。
「我一直都上了他的當,他給我美好的承諾,幫我登上公司領導層,平分將來新劇的票房收入,我一直都相信他。因為他是個編劇,我沒想過他有這麼大的能耐。現在我把事情倒過來想一想才發現我被他耍得團團轉,他只是個幕後策劃,所有的執行工作一直都是我在做。不管將來怎麼樣,他都是最大的受益者,而我呢?非法使用時間線,謀害時空特警,殺死平行時空的生物……這樁樁罪過一旦敗露,罪名都得我來扛。到時他只要動動手指我就要萬劫不覆。」
「是這樣嗎?」眾人半信半疑,「誰能保證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是出自他的指使?想把我們引入一個新的圈套。」
「我沒指望你們會相信我。但這麼久以來你們看到了。我不是好人,但我絕對是有信譽的。如果現在你們能幫我爭取一些有利的條件,我也能幫到你們。」
「你想要什麼?」
「我需要證據,證明我做的一切他也有份,他才是主謀。這樣他才不敢對我輕舉妄動。」
孫雲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是肥皂劇嗎?你幫著他把我們世界搞得一團糟。勒索了我們那麼多黃金,現在也不知道你誠意多少。居然說要與我們站在同一陣線?」
死侍聲音慍怒:「聽著,我不一定要依靠你們,我只是沒有其他人可以搭手罷了,不相信我,我單干就是了。」
孫雲思索了一會,道:「好,我估且相信你,作為誠意的表現,告訴我們石墨有什麼下一步計劃?」
「我知道得不多,但可以肯定,不管六耳還是泰勒,在靈域的戲碼已經開始上演了,地點應該就在泰坦行星。等到他們完成墨先生想要的戲碼,他會設法把你們也弄進去。」
孫雲冷笑:「你說了等於沒說,你明知我反正要去的。」
「可現在他沒把你弄進去證明還沒到他想要的時機,在這個龐大的計劃中,出一點紕漏都可能影響全局,如果你提早進去的話,也許能破壞他的計劃。」
孫雲沉默良久,道:「死侍,我很想相信你,但我又擔心你現在說的話其實就是墨先生安排你來說的,目的就是把我現在引進去,現在就是他想要的時機。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有辦法進入靈域?」
「不要說你,我自己都在懷疑。」死侍無奈地道:「我懷疑他是故意讓我發現演員名單,然後來找你們合作,不知不覺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在出演他想要的角色,可我有更好的選擇嗎?」
孫雲轉向佈雷澤:「你是對靈域最瞭解的人,你有辦法進去嗎?」
佈雷澤搖頭:「我可以與在靈域的你通靈,但我進不去。」
「那好。不管是不是墨先生想要的戲。我就先按他的演下去。」孫雲對死侍道:「告訴我,怎樣才能進入靈域?」
死侍道:「你們這幫子人一進去沒準就真的在他安排的舞台上開演了。」
「不,我一個人去。」
一小時後,避難所基地,小佩大發雷霆:「你一個人去?你瘋了嗎?我不管是不是在演戲,反正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紫霞也道:「是啊,不管如何安全第一,你對靈域一無所知,太危險了。」
黑風王也勸道:「而且沒準石墨就是掌握了你這種性格,有意讓你當先鋒的。畢竟在他的劇本中,你始終是主角。」
觀音也想說什麼,但她瞭解孫雲,只是長歎了一聲。
孫雲道:「你們放心。佈雷澤會幫到我的,不管墨先生想幹什麼,我的目的只是把六耳他們帶回來。」他伸出手比個十字,「我就去十天,如果十天沒回來,你們就一起進來。」
小佩還想說什麼,觀音道:「不用勸了,他不是來同我們商量的,只是告訴我們做了這個決定。」
「可是……」
「我不會死的。」孫雲摸摸小佩的頭:「忘了嗎?我是主角,主角可是有不死光環的。」
「可天知道他這場戲想要什麼結局。別忘了,上一場的結局他就是打算讓所有人同歸於盡的。」
「但我不是演員,他怎麼想是他的事,我不會任人擺佈的。」孫雲站起身來:「好了,我不多說了,死侍還在等我。」
「姐夫……」小佩上前拉住她,孫雲摸摸她的臉:「安心,我們還有什麼沒經歷過的?」他信心滿滿地笑笑,小佩猶豫著放開了他的手。
孫雲同眾人交待完畢來到避難所外,佈雷澤在等他。他比個手勢:「走,同死侍會面之前,我同你介紹一下靈域。」
孫雲隨他來到紐約市時代廣場上,這兒人頭湧湧,行人接踵摩肩。佈雷澤把孫雲帶到人群中。孫雲四面看看,「來這幹嘛?」
佈雷澤道:「我們已經處在靈域了。」
「什麼意思?」
「靈域其實和我們是同一個世界。它和現實世界是重疊的,只是處在魔力的控制下。」佈雷澤伸出手來:「握著我的手,接收一點通靈能量,你就能看到靈域。」
孫雲接住他的手,感覺一股熱流從手臂延伸,一直到了眼部,眼睛微微發熱讓他有點不舒服,他閉上眼,再一睜開,聽到佈雷澤道:「這就是靈域的風光。」
孫雲吃了一驚,周圍的景色一點沒有改變,建築物還是建築物,汽車還是汽車,橋樑依舊是橋樑,但偌大的時代廣場變得空無一人,連眼前的佈雷澤都不見了。
「我在這。」一個聲音從孫雲身後傳來,孫雲一回頭卻沒看到人。但聲音明顯是佈雷澤的,「我在和你通靈對話,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其他人,因為你看到的是靈域,雖然它和我們從前的世界一樣,但其實不是同一個世界了。」
「好像是障眼法。」孫雲不敢相信。
「你很快就會看到證據了。」佈雷澤道:「靈域裡只有惡魔,你隨便走走就能碰到幾隻。」
孫雲半信半疑地走了幾步,忽然聽到咚咚的巨大腳步聲,孫雲看到從一幢大樓後出現一隻巨大的怪物,它是個人形,有腐爛的身體,尖利的爪子,身高有一丈多,骷髏頭上殘留著腐爛的肉,面目猙獰,扛著一把巨大的斧頭,每一步踏下都把地面踩得出一個大坑,逕直向他這邊走來。
「怪物?」孫雲本能地拉開架式,舉起金箍棒向他砸去,但棒子穿過巨怪的身體沒有絲毫反應,巨怪走過來,從孫雲身體上穿過,好像他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你打不到他的。你只是看到靈域,但你身體還在現實世界。」佈雷澤聲音響起:「對了,你不是有火眼金睛嗎?試試與我通靈的能量融合,你能多看到點東西。」
孫雲照他說的運起火眼金睛,周圍的景像變了,他看到四周有許多模糊的影子,是人,原本在廣場上的行人,但他們的身體都呈半透明狀的灰色,而且一閃一閃,就像電視機效果不好出現閃爍一樣。他扭頭也看到身邊的佈雷澤,也是一樣,身體半透明的灰色,不停地閃爍著。
佈雷澤知道他看到什麼:「我現在看你也是這個樣子。現在你該明白了,對靈域來說,現實世界的人是虛的,不存在的,同樣,現實世界的人看靈域的惡魔也是虛的,只有通靈能力和火眼金睛結合,才能同時看到兩個世界,不同的景像表現了兩個世界的區別。」
「離奇的體驗。」孫雲歎為觀止:「西方還有這樣怪異的空間,不可思議。六耳他們真的在這個世界嗎?」
「我覺得死侍沒撒謊,不過他們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泰坦行星。」佈雷澤提醒:「孫雲,你一旦進入靈域,就會真真切切地看到各式各樣的惡魔,同樣,他們也會看到你,惡魔都暴虐成性,會攻擊一切生命體,你一旦進入會成為所有惡魔攻擊的對象,千萬小心。」
「我會的。」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但我只能提醒你,我幫不了你,因為照我當年和惡魔簽訂的契約,我是世上唯一不能進入靈域的人。」
「這就夠了。」
佈雷澤收回自己的通靈能量,孫雲眼前一亮,惡魔消失了,所有閃閃爍爍的人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他知道自己現在看到的是現實世界。「去找死侍吧。」(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