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件事,由不同的人於不同的情況下去做,結果往往截然相反。
暫且不說楊樂會不會怕天下人唾棄!只怕如今會被天下人唾棄的是任我行。
如果任我行沒去挖墳洩憤,楊樂大不了把青松屍骨偷偷放回去,但如今任我行挖了,結果卻被楊樂給算計了。
這事傳出去,天下人只會對楊樂的心機手段又敬又畏,稱讚他料事如神!畢竟如今誰敢得罪在日月神教權勢滔天楊樂,他可是只派出一個徒弟就差點把正道各派一窩端了。
到時掘墓洩憤不成,反被算計得灰頭土臉的任我行反倒成為眾人笑柄。
「嗡!嗡!嗡··」
這時,響起陣陣破空聲,卻是一輪強弩箭矢齊齊向任我行等人爆射而來。
任我行頓時臉色大變,喝道:「速退!」
任我行等人來勢洶洶,一靠近恆山腳下,光明左使和青龍堂長老賈布便早早知曉,與恆山派眾人一起潛伏於離紫雲觀不遠處。
若是任我行等中計,他們就來個落盡下石,痛打落水狗!
若是任我行沒中計,他們就退守恆山見xing峰,以逸待勞!
而三山五嶽的左道之士中,不只有楊樂安插的棋子,甚至有幾人早就被楊樂威逼利誘所收買,在眾人挖墳之時,便偷偷離開紫雲觀,通知了日月神教潛伏的眾人。
「殺!」
光明左使當即嘶吼道,日月神教及恆山派眾人齊齊衝向紫雲觀。
「殺!」
「生擒任我行!」
眾人齊齊嘶吼道。
聞言,任我行停下腳步,臉色陰沉。
他何時如此落魄過?平時,這些人在他眼中如螻蟻,如今這些螻蟻卻口出狂言要生擒他任我行。
「嗡!嗡!嗡··」
又是一輪強弩箭矢齊齊向任我行等人爆射而來。
「噗!噗!噗··」
場中數人被箭矢擊中,有的當場斃命,有的痛吼哀嚎,任我行一瞥地上箭簇和幾人屍體,見箭頭上鑄有槽,立時知曉必然有毒粉塗在槽內。
「我們走!」任我行不甘吼道。
虎落平原被犬欺!這便是任我行此時心中的念頭。
若不是任我行接連中了楊樂的埋伏,他絕對不懼一戰,但他不僅是身體被炸傷,心中已然對楊樂存有懼意,生怕再次中計,惜命如金,狡詐多疑的他此時不敢戀戰。
日月神教眾人只是在其後輪番使用強弩,並未有近身搏鬥。
因為這全是楊樂所吩咐。
紫雲觀大殿主座的炸藥,一開始就是為任我行所準備的,因為以雪天齊的為人,是不屑去搶任我行的風頭。
雪天齊崇尚的是武力,從他未曾爭奪教主一職,楊樂便知曉他醉心的不是權利。
而他們是來殺人,不是來觀光的,任我行這個不懂謙虛為何物的自大狂更是不會假惺惺的去請雪天齊去位於上座。
所以,大殿主座的炸藥最可能引爆的就是任我行。
雪天齊才是楊樂忌憚的對象,至於任我行死不死其實他沒那麼在意。
此次,所有的埋伏皆是以削弱任我行等人的實力為主,楊樂知道,即便任我行這次沒被炸死,也會受傷,更會受氣!
任我行終究是老了,身體不行了!這點楊樂很清楚,所以他一開始就打算了,炸不死他也要氣死他。
墳墓裡的炸藥便是為此而設,因為雪天齊也好,任我行也好,不可能自降身份親手去挖墳掘屍,這個埋伏傷不到他二人,都氣一氣還是可以的。
而日月神教的痛打落水狗,高呼口號,蔑視任我行!必然會讓任我行再次受挫,怒氣交加,心生鬱悶!
可以說紫雲觀一役,楊樂不但是坑了任我行一把,更是漂亮的打了一場讓任我行身心受創的心理戰。
至於任我行會不會發瘋,直接與日月神教的伏兵殊死一戰,楊樂以任我行的性格推算出的結論是:不會!
任我行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麼都重,除了他的親生女兒之外,屬下死多少他都不會心疼,有生的機會,就不會腦殘得去死。
就算任我行發瘋,做困獸之鬥,楊樂也只是損失一些屬下,至於恆山派,他勸都勸了,是定逸等人不願走,能怪他麼?
眾人追擊了一會,這時,光明左使喝道:「停!別追了!」
聞言,日月神教眾人齊齊停下,而後四散,對癱倒於地,還未斷氣的敵人補上一刀。
「為何不追擊,任我行等人大受重創,正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大好時機!」定逸師太質問道,她及門下弟子還沒殺一人呢。
賈布上前躬身說道:「師太!楊總管早有吩咐,窮寇莫追!任我行惜命如金,連連中楊總管設下的埋伏之後,心生懼意,是以不敢於我等正面交戰。但若是我們緊追不捨,任我行走投無路必會做殊死一戰。雪天齊師徒與任我行等人武功絕頂,到時必然是兩敗俱亡的局面。」
「哎··」
定逸一想也是此理,既然恆山之危已解,她也沒必要讓門下弟子去冒險,長歎一口氣。
當眾人一路收拾戰場,退回了紫雲觀。
見紫雲觀一片狼藉,定逸師太頓時皺眉。
賈布當即說道:「定逸師太!諸位今日也勞累了,就先請回吧!此處便交由我等來收拾吧!」
其實賈布是怕定逸師太見到青松墳墓被炸了,到時必定怒不可接。
「貧尼等今日皆是還未動手,任我行等便退去,哪來的勞累?勞累是貴教教眾。」定逸師太倒是個實在人,直爽道。
而後,定逸師太便往青松墳墓方向走去。
賈布與光明左使相視一眼,俱是無奈。
「豈有此理!!」
果然,不一會兒,見到青松墳墓被炸開的定逸師太嘶吼道。
青松道長對定逸師太有救命之恩,亦是他送定逸到恆山,是以定逸對青松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孤苦無依的定逸對待青松的感情,便如同對待自己的父親般!
如今,青松道長的墳墓被炸,定逸師太怎能不憤?怎麼不怒?頓時衝上前親手把墳墓周圍的死屍扒開,卻沒看見青松道長的屍骨。
「青松道長!」這時,定逸師太卻是臉頰垂淚,泣聲道,她以為青松的屍骨被任我行等給挫骨揚灰了。
知曉定逸與青松之間關係的恆山派眾弟子,齊齊上前安慰定逸。
見此,光明左使對賈布使了個眼色。
賈布無奈,唯有硬著頭皮上前對定逸說道:「師太,其實青松道長的屍骨並無恙。」
「什麼?你說什麼?」聞言,定逸立時抓住了賈布雙手問道。
賈布苦著臉道:「青松道長的屍骨並無恙,楊總管早在預料任我行等可能襲擊紫雲觀時,便預料到任我行等人可能會掘墓洩憤,是以··是以楊總管便命我等提前把青松道長的屍骨遷移,送往黑木崖,擇日安葬!」
「什麼!!楊蓮亭!他··他既然預先挖了青松道長的墳!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他·他··」定逸師太立時罵道,可這突然間的轉變讓定逸師太如同玩了回過山車,一起一落,又驚又懼,又怒又氣,話未說完,直接暈厥了過去。
眾恆山派女弟子驚呼道:「師傅!師傅!」
光明左使擦了擦頭上了冷汗,心想:「還好沒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