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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的新皇大婚,那是國家的盛事,也是整個京城人民的喜事。更全的言情小說盡在沒有廣告哦)
相對而言,南宮家和沈家更是把這事當成了自己的大事來抓。特別是沈奶奶,早把明月看成是自己的孫女,貼補的嫁妝珠寶衣服幾十箱,那排場弄得比太子大婚還要大,據京城老道點百姓回憶,可以算是北宮有史以來最龐大的婚禮。
沈方小說豫都開玩笑說明月的婚禮弄得這麼隆重,他的肯定不可能和明月相比了。
明月笑道:「沒事,我保證你的婚禮會是最特別的,因為到時我會親自幫你設計一個獨一無二的的婚禮!一定讓你因此聞名。」
沈方小說豫一笑,換了話題:「你讓我物色的人我都找到了,你什麼時候有空見見!」
明月雖然不管婚禮的事,但還是忙的團團轉,醫館南宮友除了醫就出不上力,佩歆則忙著諸葛家的事,弄得她請大夫什麼的都是自己親自上,每天累得一沾上床就睡著了。除了月神節那晚見到風離,之後兩人都沒再見過面。
還好小妖現在斷了奶,也不粘她,經常就是留在宮裡。
宮裡風離也忙,但再忙都會抽時間帶小妖,晚上還一起睡。父子兩的關係是越來越好,小妖續單音的『媽』字後就蹦出了『爸』字。
一開始弄得風離莫名其妙,等聽江姨解釋過才知道是『爹』的意思,不由龍心大悅,每次和小妖單獨在一起就努力糾正他『爸』應該是『爹』或者『父皇』,鑒於後面是兩個字,小妖懶得念,往往就是白了他一眼,繼續『爸……爸……』地叫個不停。
風離有些無奈,某日沈方小說豫到御書房說事,碰到小妖,小妖衝著沈方小說豫叫『爹』,風離頓時就氣急,當著沈方小說豫的面就訓斥小妖乾爹和父皇的區別。讓沈方小說豫笑個半天,才說:「皇上,小妖是特別喜歡你才叫你『爸』的,他不會說兩個字,所以就簡稱『爹』,你去聽聽他是不是這樣叫谷將軍他們啊,我倒寧願他叫我『爸』,那也要他肯啊,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風離這才發現這個『爸』字的確很獨特,最起碼小妖除了叫他就再也沒這樣叫過別人,於是就喜歡做爸爸了!『爹』很多,爸爸才有一個,能不喜歡嗎?
明月托沈方小說豫物色的是些京城老名醫,南宮醫館重新開業後雖然也有大夫做診,可是名氣規模一直上不去,那些從原來醫館跳出去的人看到沒收益,誰也不願回來,佩歆請來的又缺少名氣壓不了陣。
明月看著心急,自己大婚後進宮的話就更顧不上醫館,所以要趁著沒進宮前先把人都請到。
沈方小說豫一幫她聯繫好人,她想了想,讓沈方小說豫把人都請到了沈家的茶館,準備一起就見了這些老名醫。
事先明月已經打聽過每個人的性格,很迂腐的明月就直接放棄,挑選過來的都是些有醫德的名醫。
明月自己是外科出身,雖然跟著江姨學了很多中醫,都不是很精,所以她也沒想著用自己的醫術去壓人,只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各位名醫坐鎮南宮醫館。
這些名醫雖然有醫德,可是門第之見也很深,任明月說的口乾舌燥,他們都不為所動。
明月一怒之下也不客氣了,冷笑一聲說道:「各位都是醫界的前輩高人,明月只是略通藥理的小女子,論醫術明月沒有各位精湛,可是論書德,明月敢響亮地說一聲比各位都強。各位先別惱,明月會說出個一二三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說,然後各位可以各抒己見來駁倒我!」
這些名醫都是五十以上的人,誰不是憑著一身過硬的醫術闖出名聲來的,被明月這個黃毛丫頭說書德不好,誰受得了,都冷冷地看著明月,準備她說不出個理時就一起聲討她。
明月也不懼,掃視了他們一圈,指著年齡最大的,據說是看兒科最歷害的呂大夫先發難:「呂大夫,您今年貴庚幾何啊?」
呂先擄了擄下顎上的白鬍鬚,自豪地說:「老夫今年十!」
呂先會保養,雖然滿鬢白髮,可是面色紅潤,精神矍鑠,雙目炯炯,腰板也很硬朗,說他六十也有人信。
話一出口,就獲得其他大夫一致羨慕:「呂老高壽還如此精神,難得難得!」
明月等眾人拍完馬屁,才問道:「呂老覺得自己還能再活幾年?」
這話就是得罪人的話,誰想死啊,誰會好好的想自己還能活幾年,一時眾人都瞪著明月。呂先更是面色不善,還好中醫講的是修身養性,呂先再怎麼生氣都是很淡地一笑:「能活幾年算幾年!樂安天命!」
「呂老真豁達啊!」繼續馬屁。
明月再接再勵:「呂老可有傳人?」
呂先指指站在窗外的一男子,已經四十多歲的兒子,得意地說道:「他是我的衣缽
傳人。」
明月回頭看了一眼,那男子看著老實,身材高大卻有些駝背,明月不以為然轉過身問道:「呂老的醫術世人皆知很高明,不知道呂大哥和呂老比起來學到了呂老的幾成?」
呂先皺了皺眉,瞪了那男子一眼,回答明月的聲音就多了幾絲鬱悶:「不到四成。」
明月還沒說話,那些大夫就紛紛安慰道:「呂老,別急,侄子能學到四成已經不錯,就我家那個小畜生,二成都沒學到……夠用了!」
明月好整以暇地給沈方小說豫倒茶,然後輪流倒了一圈,等回到座位時看到大家說的差不多了,才問道:「呂老幾歲開始學醫啊?」
「六歲。」呂老說起這個就有些得意:「老夫當年可是我師傅幾個徒弟中最成器的一個,學什麼一教就會,哪像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教多少遍都不懂,一點天賦都沒有。」
明月伸出手算了算,笑道:「呂老從六歲開始到現在十,應該都在學習醫術?還是現在不學了?」
「怎麼可能不學,活到老學到老,只要不死就要一直學。大家都是從醫的,都知道有些病例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怎麼能停止學習呢!我現在見到一個新的病例都會想方設法去弄懂病因和醫治方法,學會了比什麼都高興,各位也和我一樣?」呂老一提起自己的專業就興奮的兩眼發光。
這種精神就是明月所讚賞的,對他也多了一份尊敬。
「十減六,十二年,呂老,你十多年多奉獻給醫學事業,真是難能可貴啊!」
明月這一算,是由衷的佩服了,起身雙手捧了茶過去敬呂先:「明月代表所有戰鬥在醫學事業上的人和所有你救過的病人向你致敬。」
沈方小說豫也配合地端了茶過來敬,邊對明月說:「回頭和皇上說說呂老的事跡,應該讓皇上下旨嘉獎才是!」
明月點頭:「那是一定的,就讓皇上賜呂老一個『醫學終身成就獎』!」
呂先高興地合不攏嘴:「那就謝謝沈公子,七小姐了。」
他雖然老,可不是不知道世事的人,南宮明月即將和皇上大婚,那就是未來的皇后娘娘,她的兒子也將是太子殿下,她的話就等於皇上的話,自己要能獲得皇上的嘉獎,就意味著呂家在京城紅火了。
一時就忘記了剛才明月得罪自己的事,看這個丫頭順眼多了,想著今天還是自己堅持己見給沈公子面子過來看看,要是聽家人的話不來,豈不是錯過好事了。
其他大夫也打起精神,都目光炯炯地看著明月,指望著她也問自己幾個問題,好給自己弄點什麼聲譽。
明月似乎沒看到他們期待的眼神,依然和呂老話家常:「呂老,你學醫十二年,學到的方小說西呂大哥才學到四成,那其他六成怎麼辦呢?呂老可有記錄下來,流傳後人呢?」
呂先苦笑:「這個……老夫遇到的病例那麼多,怎麼可能一一記下來,都是平時積累了一些病例,再遇到同樣的病例就指點他一下,看他的天分能領悟多少算多少了!」
明月若有所思:「呂大夫今年十,按照北宮目前記載的最高長壽者一百零歲來算,呂老還能活二十年,呂老覺得再有二十年,呂大哥能學到呂老全部本事嗎?」
呂先可沒敢想自己能活一百零歲,充其量能活過九十就知足了,一聽明月將自己和長壽的人相比,心裡早沒不快了,微笑著搖頭:「按他的天分,再有六十年也學不全。哎,學醫不是靠死記硬背,也要懂隨機應變啊!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個聰明的弟子。」
明月要的就是這話,聞言就裝作可惜地說:「那呂老一生所學就失傳了,這不是很可惜嗎?呂老就沒考慮過另收徒弟嗎?」
這些大夫都微微變了臉色,礙於明月和沈方小說豫的身份沒有當場暴怒就算給面子了。
中醫世家很多方子都是家傳秘方,有些過分到就算一家人都只傳男不傳女,沒男丁的寧可失傳也不傳外嫁的女兒,更何況是外人了。明月的話無疑是窺伺大家的秘方,有幾人接受得了,一時就算呂老,也認為今天的茶會可比鴻門宴,明月沈方小說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他們的秘方了!
明月當然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卻淡然無視地一笑,轉了話題:「呂老,聽說你有個孫女在寧州對嗎?」
呂先愣了愣,本能地點了點頭。
明月笑了笑說:「我還聽說你孫女給你生了一個曾孫子,可惜還沒見到你的面就沒了,是嗎?」
呂先臉色就有些難看了,看著明月強忍下不滿:「七小姐就別提老夫的傷心事了,再提老夫走了!」
「哦,對不起,我不想讓你難過,只是呂老先聽明白我的意思再生氣!」
明月給他加了熱茶,關切地
說:「我是聽說呂老的曾孫子病重,呂老千里迢迢地趕去卻沒救了曾孫子所以為呂老惋惜。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呂老,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可以讓你在曾孫子死前趕到,你確定你能救活他嗎?」
明月的口氣很強硬,目光也一改剛才的溫和,認真而強勢地逼迫著呂先。
呂先在這樣的目光下被逼著回想當時的情況,半響無奈地閉上了眼,苦澀地搖了搖頭:「救不了。老夫這一生遇到過十多起同樣的病例,每次都無奈地看著他們死老夫不配為名醫,救不了他們,也救不了自己的曾孫子……」
這些話很沉重,呂先雖然沒有老淚縱橫,一瞬間塌下來的肩還是暴露出他的脆弱,讓明月心軟了,內疚自己這樣逼一個老人會不會過分了點?
想了想,明月還是屈從了自己心底第一個想法,走過去摟住了呂先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說:「呂爺爺,我理解你的心情,當日風離中毒,我也是如此的無奈,自己會醫,可是卻救不了自己愛的人,就覺得學醫何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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