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素質參差不齊的隊伍開始還能涇渭分明,韋弗帶的官軍多少顧忌官軍的形象和紀律約束,不敢有過激的行為。~.
可是那些後加入的『新兵』,就沒有這樣的約束了,他們的目的就是填飽肚子撈外快,韋弗不能滿足他們,他們就自給自足,藉著官兵的名義,途經村莊時白吃白拿,到後面直接搶,和土匪也沒什麼兩樣。
韋弗雖然不喜歡這樣的行為,可是又管不了人家肚子飽,只能沉默。
這樣的態就更縱容了『新兵』變本加厲的行為,有膽大的夜晚宿營的時候甚至還把女人帶回營帳,尋歡作樂。
人都是有攀比性或者同化性的,新兵的行為看在那些常年為國為民,盡職盡責的老兵眼中,開始是憎恨,討厭,慢慢隨著韋弗縱容的態轉變著,有些老兵見韋弗不管,就試著接受別人的東西,搶商舖裡的金銀…芑…
一點一點試探著韋弗的底線,韋弗繼續沉默,他哪有權利管啊,新兵是管不了!老兵是捨不得管!他們跟了他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拿點算什麼。
要是打下天下這些銀子都是他們的,提前支取點罷了!
韋弗這樣安慰著自己,默許著士兵得寸進尺到變本加厲的違紀,到最後看到士兵把女人帶回營帳,他竟然能熟視無睹蝟。
他們只是太緊張了,找點樂子而已。
韋弗覺得自己理解他們。每天看著自己身邊都有人死亡,明知道前方瘟疫蔓延人人都爭著離開,他們卻還朝著死亡走近……今天活著,明天倒下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他們有權利享受活著的每個夜晚……
每天都有新人加入,每天也有人離開,韋弗堅持著,不管別人走還是留對他都沒有影響,他只有一個目標,他的家人在哪,他就應該在哪!
恐慌的村莊都很容易攻打,本就沒有幾個人,往往戰爭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算算,從豫州過來已經有很多村莊插上了殷軍的旗幟,離魏州越近。韋弗越焦慮,離王的戰績擺在那,他的睿智計謀都出了名的,韋弗不怕和風離對殺,可是他怕風離殺了他的家人。
還沒進入魏州地段,韋弗就開始做惡夢,每次都夢到他的心肝兒子被風離用槍挑在牆頭,晃悠悠地隨風飄蕩,醒來後一身冷汗。
魏州地震,韋弗數次派去尋找母親孩子的信使都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韋弗家據說庭院被毀了大半,家人在地震中不知所終。~信使打聽過,有的鄰居說她們去豫州找韋弗了,有的說全家被埋在了廢墟裡,還有的說去鄉下投親訪友去了……
韋弗知道自己家鄉下根本沒親戚,聽家人都沒有確切的消息,就把壞事往風離身上想,猜測會不會是風離知道自己慫恿殷德反他,所以把自己的家人都抓走了,好威脅自己。
韋弗越想越有這種可能,思量再三,決定玩個金蟬脫殼之計,自己帶了一隊親信,悄悄先潛入魏州,大部隊在後面聲東擊西,掩護他們進入魏州。
韋弗順利地進入了魏州境內,只是沒想到風離根本沒來,來的是南宮友一行人。
南宮友連路來都忙著救治瘟疫患者,每天只有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累得筋疲力盡,趕到魏州發現這裡疫情最重。魏州幾十個村莊每天都派人來州巡撫這裡報告疫情,巡撫大人魏良眼睛都熬紅了也沒對策。
魏州的知府魏碘是韋弗的朋友,魏州不是沒有危機感,只是忙於對抗天災已經夠頭痛了,哪有空餘的兵力來抵擋韋弗的出其不意。
韋弗殺進來時他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罵道:「你還是不是魏州人?魏州的百姓現在就在水深火熱中,他們被瘟疫天災折磨得已經夠慘,你不想法幫他們,卻想著造反,你還是人嗎?」
韋弗冷笑;「就是因為當今皇上無道,才替魏州百姓引來這場天災,本將軍是替天行道。你要是真為百姓想,就棄暗投明,跟著本將軍除妖護國,平息天怒,還百姓一個光明的天下!」
韋弗帶來的士兵圍住了府衙,魏碘不願和他做無意的衝突,交出魏州指揮權,要求只有一個,盡快平息瘟疫,挽救魏州百姓的生命。
韋弗倒沒有為難魏碘、魏良,只剝奪了他們的兵權,依然讓他們獻策怎麼撲滅瘟疫,對南宮友。他也沒過分為難,除了讓他不停地向朝廷報急,說魏州瘟疫怎麼厲害,讓撥款撥物資救助。
韋弗沒想以此引風離來,在他看來風離也不可能來,誰不知道這是人間地獄,貴為一國之君的風離變成笨蛋才可能以身犯險。韋弗只是想拖垮風離,用瘟疫的蔓延讓風離丟失民心,讓這場災難演變成熊熊山火,最好燒到京城去,讓風離也嘗嘗死亡的滋味。
韋弗在廢墟和屍體中尋找著自己的家人,當站在熟悉的地方,卻見曾經的家只剩下殘磚斷牆,家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任是鋼鐵般的男子,都忍不住掉下淚。
他們保家衛國,卻無法保護自己的家人,那種無力感,挫折感,委屈感向誰訴說呢?又有誰理解呢?
韋弗找了幾天,都不見自己的家人,只找到了兩個以前的下人,這兩個下人說韋家在地震後就逃了出去。韋老夫人遣散了下人,只帶了兩個孫女的奶娘收拾了細軟躲到鄉下,他們後來就沒見過韋家的人。
韋弗不相信這樣的話,可是看這兩個下人也不是說謊的人,只能暗中猜測是不是自己的娘親尋了個幌子打發眾人,自己和娘子她們還藏在魏州某處。
韋弗平時不管事,也不知道家裡有沒有其他宅子,只好一邊派士兵到處尋找,自己也每天騎馬去尋找。
在到處充滿病菌的地方晃悠本身就是危險的事,南宮友雖然已經做了預防,可是還是抵擋不住病菌的侵襲。他太疲勞了,身體抵抗力也太差,所以,續魏州的另一個大夫倒下後,他也跟著倒下了。
手上一出現幾個痘點,南宮友心裡就一咯登,思量再三,只能發出求助的信,他不是小題大做,而是憑經驗知道自己不該逞能。求助的信寫了兩份,一份給風離,詳細上奏瘟疫的嚴重。另一份給明月,他現在比較相信這個妹妹的醫術,他做不到的事,他希望她能做到。來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