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與失的確是一對如影隨形的好兄弟。(請牢記):。
得到了長生,失去了自由,孰輕孰重?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還真沒有正確的答案。
明月感歎著,再見到其他能進四季園的人就越來越少,直到來了一對夫妻,儼然是龔紫雪的面目,男人面目模糊,他們也在這獲得了長生不老。懶
等發現不能離開神宮時,男人癲狂了,他打女人,毒打神宮的僕人,癲狂的搜掠著女人上神宮,揮霍著用之不竭的生命。窮凶極惡,糜爛荒唐,吸人血,直到女人生下孩子……癲狂就到了頂峰,他竟然動了吃幼小嬰兒的念頭……
瘋狂到此就沉寂了,神宮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女人,嬰兒淒慘的哭喊聲迴盪在整個神殿的上空,伴隨著詛咒,淒厲的響停後就是黑沉沉的一片。
沉寂太久,到明月忍耐的底線時,她看到了男人孤獨的身影,走過山峰,走過沙漠,走過四季,一年又一年,似乎他的生命就是無止境地行走……神宮裡再沒有他的影子。
新的宮主坐上了黃金寶座,那個秘密就沉寂了,毫無例外都是女宮主,一代代像被植入了遺傳因子,年輕輕就生子,然後死亡。
無法看透的悲劇就穿透在這個新的太極圖中,因為陣法的改變,導致了環境的改變。病理學中,長期受輻射的照射會導致各種維他命的缺失,母螳螂交配後會吃掉公螳螂,不是因為她的殘忍,而是為了繁殖下一代做準備,科學的解釋就是公螳螂的身體可以提供母螳螂產子所缺失的養分。蟲
明月恍然,崔諸沒有說出來的就是這種在人類善良的天性中所無法容忍的『邪惡』,男人吃女人喝女人的血是為殘忍,女人吃自己的孩子,那是道德的淪喪,是人類的絕望,母性所無法容忍的凌遲。
於是,神宮裡的女宮主,身體裡的蓮符所對抗輻射的有效期就是短短的三十年,要想活命,只有用自己孩子的血或者血肉之軀來補足自己所缺的元素,這就是秘密。
而生男孩和生女孩的區別,按生物學來說,只有雌激素和雄激素的不同,能各取所需的話,長生不是神話。按照最後一幅畫的提示,男人是成功了。他不但獲得了長生,還離開了神宮,一年年地活下去。
而留在神宮的女人,或者就是當初女人的詛咒,也許是希望阻止悲劇的重演,一代代生了女孩,即使有惡毒的女人,也因為生的是女孩而無法獲得雄激素而永生……
窺透了秘密,明月茫然,冥皇的遺言是讓她做這樣的事嗎?喝自己孩子的血?
那小小的身體,要多少才能讓她活命呢?
只一想她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一如風離不願意吸她的血存活,她也不可能為了多活幾十年打自己孩子的主意,她寧願死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意識一淡,就有點抗拒想離開這個夢境,周圍漸漸清晰起來,她即將醒時,看到了沉在海底的水晶,黯然無光。那幅天地畫出的卦圖,殘缺不全,陰陽魚眼拉開了距離,天和地也似滿目的瘡痍,有的地方河水氾濫,有的地方大地乾裂,戰火綿綿,無數的人一片片死亡,更多的人顛沛流離……
明月驚醒了,一身的冷汗,看著山谷下面的平坦的地方,紫光不復。她呆呆地看著,看久了才發現冬景的雪山在緩慢的融化,流下的冰水極緩慢地侵染著旁邊的春和秋,模糊了邊角,如果繼續下去,可能春秋夏都會變成混沌一片,再難區分誰是誰!
按太極理論,陰陽不調,就是混沌的初期,難道週而復始,這裡最終會回復到混沌的一片嗎?
明月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想著那個夢,如此大的太極卦陣法,就只是為了人類這個長生夢嗎?
未必,就如一個墓穴的風水可以影響一個家族的昌盛,一個陣法影響的可能就是一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的興衰,如果夢是昭示,那麼她做錯了。
她將保持平衡的海底水晶弄得沉到了海底,打破了這樣的對持,所以才有了這個四季園的陰陽失調,果子缺水,大地乾裂,或者還帶給了天下人運的改變。
一飲一啄,都是因果,想通了她也懂了為什麼冥皇會讓她去找海底的水晶,那是給她糾正錯誤的機會啊!
她起身,看著頭上搖搖欲墜的果子,這些果子又有什麼用呢?難道和蛇窩旁邊必有解毒草的作用一樣,這也是抵抗輻射的一種元素?
不管怎麼樣,沒把她毒死就是好東西,她又摘了一些用衣襟兜了走回谷底,該離開了。這裡沒有她留戀的地方,她只是平凡人一個,能再生一次就覺得是上天的恩賜,長生,那不是她所追求的。
站在谷底的正中,最後看了一眼這讓數代人前仆後繼追求的地方,她搖搖頭,這裡應該還有秘密可以探索,她的機緣在此,不能再有所發現也不能強求,就留給其他有緣的人來探索!
虛幻的世界,念力強者為勝,一心想著出去,明月轉瞬間就看到了來時的路,她如後面有虎豹追逐般匆匆跑去,正跑著,樹上跳下一個黑影,兇猛地向她一抓,她感覺到撕裂般的痛疼,一瞬間就昏了過去。
許久,聽到身邊有人喚她:「明月……明月……」
她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躺在沈東豫懷中,他擔心地輕拍她的臉,她轉眼,看到自己旁邊還泛著蛇腹琴,天元棋子散落在蛇腹琴上,琴弦斷成了幾截,蛇腹琴身上也是一條條裂痕,可以看到下面的木頭。
蛇腹壽終正寢,以後這世上就沒這名琴了。明月不是戀物的人,惋惜片刻才坐起身,轉眼看到周圍昏睡著一地的人,除了她和沈東豫,誰也沒醒來。
「發生了什麼事?」她還記得自己摘了許多果子揣在衣襟裡,低頭,懷中空空的,一時就怔住了,吃果子的事難道又是一個夢?舔舔唇角,那種血腥味還留在口中,伸手一抹,指間有淡淡的紅,夢境會如此真實嗎?
「不知道,只記得太極神殿打開後,我們一起進去了……等我醒來,就躺在這了!」沈東豫小心地扶了她起身,略過了自己在裡面的見聞,說道:「趕緊喚醒他們,這裡已經在陷落,我們必須趕緊下山,否則會被埋在神宮裡的。」
明月來不及多想,一個個幫著拍人喚醒。江姨在她身邊,第一個就被她拍醒,明月來不及問她經歷了什麼,只把沈東豫的話交待了就忙著去喚醒碧雁和安老爺子。
碧雁醒來,茫然地看著四周,隨即呵呵呵直笑:「擾了本宮的清夢,本宮殺了你們……」
明月愕然,就見她搖搖晃晃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碧雁,等一下……」明月一邊擔心著她,一邊去拍安老爺子,可是任她怎麼拍,安老爺子就是不醒來,她細看,才發現他滿臉的笑,很愜意,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就帶了這笑早已經斷了氣。
明月心慌地跌坐在一旁,怔怔地看著那抹笑,他追尋的是什麼啊?太極神殿不是讓人永生嗎?如果他知道打開神殿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到時,他還會熱衷於幫她嗎?
那這算不算自己間接害死他了呢?
正想著,聽到了一陣狂笑:「我終於知道長生的秘訣了,哈哈哈!我終於找到了……從此,這天下是我的……你們都要臣服在我腳下……我將會是開天闢地之最尊貴的帝王……哈哈哈……」
極猖狂的笑讓明月回頭,看到了南宮柏,他坐在地上,雙眼發出綠色的光芒,就像一隻嗜血的狼,用飢渴的眼神盯著她的……肚子!
明月一顫,立刻反應過來,他一定知道了那個秘密,可是她懷的是男孩,他不至於?
「阿柏,醒醒,你還在做夢啊!」
喚醒他的沈東豫不客氣地給了他兩巴掌,南宮柏抖了幾下,眼中的綠光瞬間收斂了,一幅茫然的樣子,變化之快,差點讓明月以為自己剛才是錯覺,看錯了。
沈東豫再去喚其他侍女,南宮柏垂頭,又搖了搖頭,才緩緩爬起身,一副正常的樣子去幫著沈東豫叫人。
他的視線迴避了明月,明月卻暗暗留了心,以後絕對要小心南宮柏,他那一瞬間的眼神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已經不是以前疼愛她的三哥該有的眼神。
那是惡魔才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