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冰是被鑽心的疼痛醒的,睜眼一看,水滴滴答答滴在了臉上,她伸手摸了一把臉,偏開頭,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洞裡,頂上全是乳白色的石頭,奇形怪狀,全往下滴著水。
真美……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石頭,看了一會才發現自己泡在水中,轉頭看,明月摔在離她不遠處,昏迷著還沒有醒來,而她身邊,沈東豫緊緊拉著她的手,也昏迷不醒。懶
騰冰蹙眉,掙扎著坐了起來,發現腿痛得厲害,她擄開被撕得殘缺不全的裙子,才發現自己斷了一條腿。傷腿不知道撞到了哪,骨頭都戳出了肉外,劇烈一動,已經止了的血又流了出來,痛得騰冰慘叫一聲,伸手按在了腿上。
好一會,疼痛稍緩,她抬頭四顧,看到他們落到的這個洞很大,一眼看不到邊,只覺得層層疊疊,到處是這種白色的石頭,四周很空曠,只有水滴在下面水潭裡的滴滴答答聲。
「明月……明月……」騰冰叫道,她無法幫自己包紮,只能將他們叫醒。
明月沒叫醒,倒把沈東豫叫醒了,他一睜眼,看到明月緊閉雙目睡在自己身邊,半個臉都泡在水裡,已經發白了。
「明月……」沈東豫坐了起來,下意識就將她的頭抱在懷中,輕輕拍了拍,明月毫無動靜,他一驚,將手放在她鼻尖上,感覺到微微的熱氣才放下了心。蟲
「她沒死?」騰冰擔心地問道。
沈東豫一嚇,抬頭才看到洞裡還有一個騰冰,頓時有點尷尬,明月還在自己懷中,她夫君又是騰冰的朋友。他本想馬上放開,又覺得太刻意了,就沒動。
「沒死,就是呼吸很弱。」
沈東豫伸手給她號脈,感覺她的脈搏也跳得很慢,他想了想,一手抵住她後背,給她輸送了些內力。
「咳……咳……」明月噴出幾口水來,睜開了眼,頭上是沈東豫的臉,束髮的玉冠不見了,散披的長髮向下滴著水,明月愣了愣,才發現自己睡在他懷中。
額……她想移開,可是身子沉得動不了,才起來一半又跌在他懷中。
「先歇一下。」沈東豫溫柔地說著抬起了頭,不讓她尷尬似地看向四周。
「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問騰冰。
騰冰輕咳了一聲說:「如果我沒猜錯,我們來到那個密洞。」
密洞?沈東豫愕然,抬頭看了看,蹙眉說:「這洞裡都是白色的乳石,洪友他們說的洞中洞在哪啊?」
「不知道,一會去找!明月……我受傷了,過來幫我包紮一下。」騰冰叫道,不知道為什麼
明月歇了一會,有點力氣了,聽到騰冰的話就掙扎著坐起來,看到騰冰坐在水中,一臉蒼白的樣子。
「哪裡受傷了?」頭上都是石頭,她怕碰著,爬了過去。
騰冰苦著臉指了指腿,明月一看倒吸了口冷氣,她的腳弄成這樣,需要馬上做手術接上啊,否則她有可能瘸了。
「幫我包紮一下,然後我們去找出路。」騰冰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還以為她看了自己的斷腿害怕,就命令道。
「先等一下……」明月摸摸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她回頭叫道:「沈公子,帶匕首沒有?」
沈東豫摸摸身上,苦笑:「沒了,掉到海裡了!」
騰冰蹙眉:「你要匕首幹嘛?」
明月起身:「你的腿骨需要校正,不能匆匆包紮,否則以後就廢了,我去找幾塊可以固定你腿的石塊,你們稍等一下。」
「我有匕首。」騰冰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刀鞘,明月看到這刀鞘上鑲了兩塊藍寶石,騰冰摸了摸刀鞘,有些苦澀地抽出刀遞給了明月。
明月看到刀鋒程亮,看得出這刀平日保養得很好,她暗想著這刀不知道是誰送給騰冰的,才讓她這麼珍惜。此時也顧不上了,拿了刀過去找了幾塊平整的石塊過來,又割了自己的裙子撕成布條備用,才開始給騰冰做手術。
「沈東豫,你去轉轉洞口在哪,別呆在這……」騰冰露出腿就有些羞惱地呵斥沈東豫。
沈東豫才醒悟過來,看看明月割了裙子也露著一雙白腿,就微紅了臉,垂眼陪笑:「好,我去查看……」
他慌忙走開,想起什麼似的在遠處叫道:「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就叫我啊!」
「嗯,好。」這裡沒有麻醉什麼的,明月怕騰冰受不了痛亂動,抬手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放倒繼續睡在水中。
「明月……你真的會醫嗎?我……我的腿以後還能走路嗎?」騰冰看不見,胡思亂想地問道。
「能走,恢復得好的話和以前沒什麼兩樣!」明月安慰後才說:「我第一次做腿手術,不過以前實習時看導師做過,應該沒問題。」
「實習是什麼?」騰冰覺得很奇怪,她說的話她怎麼聽不懂啊!
明月沒顧上回答,用匕首劃開了她腿上的肉,將骨頭給她接回去。
騰冰雖然被點了穴道,可是痛是無法避免仍然可以感覺到的,頓時覺得痛到了心裡,上身抑制不住地亂顫起來。
「放鬆,一會就好。」明月抬手抹了抹滴在眼前的水,安慰道:「我是最好的外科醫生,我一定不會讓你留下遺憾的。」
「明月……我好痛……」騰冰忍不住的呻吟,咬著牙鼻腔吐出的話充滿了哭音。
明月心一動,抬頭看看她說:「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就不痛了!」
「可以哭嗎?」騰冰呻吟:「我娘說女人不要哭,哭了會讓男人看輕你……我要做堅強的女人,我不哭……不讓男人看輕我,不讓薛斌可以欺負我!」
明月邊幫她接腿邊說:「你娘說的也不對,女人可以哭的,女人本來就沒男人強,就算示弱也沒人會和你計較。在乎你的人不會因此看不起你,不在乎你的人你又何必管他怎麼想。脆弱的時候哭一哭可以釋放壓力,心情不好也可以哭一哭,你是真的堅強,哭一哭也不會讓你變得軟弱。你要是偽裝堅強,就算不哭別人也不會覺得你真的堅強!」
「那你眼中的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月,有時我覺得你很可怕,你的思想似乎和你的年齡不相似……會看透我似的!」騰冰痛得齜牙咧嘴,一句話停頓幾次才說完。
明月失笑說:「成長的環境不一樣,想法就不一樣,我自己都還覺得我不懂事呢!」
「我越接近你,越覺得好喜歡你……啊……」騰冰終於哭起來,邊哭邊說:「難怪木頭喜歡你,我看著沈東豫也喜歡你……你怎麼那麼惹人喜歡啊!我……我沒一個人喜歡我……」
明月憐惜地說:「怎麼會呢!我媽媽以前說每個女孩都是天使,沒有人不喜歡天使的,你長得這麼美,又很豪爽,大家都會喜歡你的。」
「呵呵……豪爽,你不覺得我很粗魯嗎?薛斌見到我就說我沒女人樣,他三叔也不喜歡我,說我混男人堆裡,水性楊花,這樣的女人不配進薛家的門……」
騰冰很久以來第一次流淚,這時也是痛得受不了,流出來就覺得自己心裡塞滿了委屈,就趁著這些淚來一次大宣洩。
「明月……我……我雖然豪放,嘴上亂說,可是我……你相信嗎?我現在還是處子,不信你看,我手臂上我娘給我點的守宮砂還在呢!」
騰冰想擄開袖子,無奈動彈不了,只能示意明月看。
明月笑了:「我不用看我也相信,騰冰,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那些豪放都是裝出來的,可惜薛斌身在局中,看不清這個事實,才會被你氣得要死。」
「那個木頭,比你家木頭還木頭!」騰冰撇撇嘴,笑道:「我就是要氣他,每次看到他被氣得要死我都會很高興,比打他一頓更解氣。」
「那是因為人家在乎你,要是不在乎,你怎麼氣都氣不到。」
明月邊說邊給她固定石塊,海水有鹽,她倒不擔心騰冰的傷會發炎,她現在擔心的是沒藥的話光靠這樣癒合很難很難。
「來,先躺一下。」她找了塊滴不到水的大石,將騰冰抱了上去,兩人的衣裙都濕了,凸凹有致地貼在身上,還好這洞中和外面不同,水不是冷的,否則誰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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