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怒?呵呵!會做什麼呢?殺了我嗎?」
花靈霄偏了頭,有些頑皮地伸伸舌頭:「我好怕哦!……可是,你確定你真的能殺我嗎?在我姐姐的屍體前,你真的能殺了她唯一的妹妹?有可能救她的人?」
「救她?」風離敏銳地抓住這個詞,瞪著花靈霄,又低頭看看懷中毫無生氣的明月,叫道:「她沒死對不?」懶
花靈霄聳聳肩:「她現在是還沒死,等一會就不知道了!你想不想我救她呢?」
風離蹙眉,不客氣地冷笑道:「你想要什麼條件儘管說,別和本王拐彎抹角的,只要你能救她,本王什麼都答應你!」
「什麼都答應我?」花靈霄似笑非笑:「那如果我讓你死呢?我現在是昱軒的妃子,我想我要是能讓你死,他一定很高興我送他這個大禮……」
風離看著她眼都沒眨一下:「行,你先救活她,我看到她沒事就隨你處置。」
這乾脆的答案倒弄得花靈霄一怔,隨即笑道:「回答得太痛快了,反而讓我不相信你的誠意,離叔,是不是知道自己沒多長時間了,就做順水人情?」
風離淡淡地說:「就算沒多長時間,如果我想,也能讓昱軒做不了皇上,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花靈霄點頭:「這倒是,以你的能力的確超過那個笨蛋,要不是你命不久矣,我絕對不會選擇他。」蟲
她摸了摸下顎,看看風離,詭異地一笑:「要是我能救你,你願意跟著我嗎?」
風離怔了怔,沉聲問道:「這個『跟』字包括什麼呢?」
「哈哈……你倒很敏感!」花靈霄放肆地笑起來,走近,認真打量了一下風離,笑道:「長得倒比昱軒耐看,也很有能力……你做皇上,我做皇后倒也不錯。好,我勉為其難,你休了明月娶我!」
「這不可能。」風離連想都沒想一口拒絕。
「哦……」花靈霄也不惱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聽清了我說的是什麼嗎?我說只要你休了明月娶我,我就替你解毒……你的毒如果不解,最多只能活半年。我給你解了毒,你能再活幾十年。幾十年啊,長壽的話活個九十多歲你都還有七十多年可活,想想,要不要答應呢?」
風離看著她,一笑:「七十年是很長,如果能和月兒在一起生活七十年,對我的確很有誘惑力……可是如果沒有她,我要活那麼長時間做什麼?」
花靈霄反應過來,微怒:「你是說跟著我沒樂趣?還比不上她?」
風離擁緊了明月,說:「如果你救她的條件是讓我離開她,那就別提了。她死,我陪就是了。」
花靈霄若有所思地看看他,挑眉:「你這樣想,她也會這樣想嗎?呵呵,本宮從來不相信什麼忠貞不渝,你這樣說一定是不相信我能救你而已。好,那本宮就來和你打個賭,如果你和明月在危急的時候都能為對方去死,那本宮就什麼條件都不提地為你解毒。如果明月危難的時候棄你而去,那你就應該沒有留戀地休了她?」
風離沉聲說:「我不和你賭,我現在只要明月活著,你能救她就出手,不能救她就別在這裡廢話!」
「哈哈……你心虛了……你不敢和我賭的原因是因為你拿不準危急的時候她會不會棄你而去!可憐的風離……不會還沒弄清她到底喜歡不喜歡你!」
花靈霄似乎想起了什麼,笑道:「也對,據說她一直是喜歡昱軒的,兩次都冒死去救昱軒……這次被昱軒送給都藍傷了心,脆弱的時候的確很容易接受別人,等……」
「說夠了沒有?」風離陰沉著臉打斷了她:「你到底救不救她?」
花靈霄看看明月,她臉上的紅慢慢變白,時辰也差不多了,她笑了:「好,我不提讓你離開的條件了,提一個你能接受的條件……奪下的大燕國要送給昱軒,這個不難選擇了,人情和明月,你要什麼?」
「明月。」風離不假思索地說道。只要能救明月,別說讓他負晏修,就是負天下又有什麼呢!
「呵呵,好了,我相信離王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我記得你的選擇了。現在出去等著,我來救她。」
花靈霄伸手去接明月,風離遲疑地看著她,花靈霄一笑:「擔心我害她?如果我想害她,只要不出手等著就行了……相信我,這世上只有我能救她,你再耽擱,就真的要給她收屍了。」
風離這才將明月交給了她,戀戀不捨地走了出去,花靈霄出手是福是禍無法確定,他只能先選擇明月沒事。
屋外的士兵被時文遣散了,只留下花靈霄的侍女還有幾個人,時文還跪著,晏兒站在樹影下,看不清面孔,也不知道她臉上是什麼表情。
風離和花靈霄的話外面的人都能聽到,她聽到風離竟然用大燕國去交換明月的生就知道他已經選擇背棄晏家,她沒有動作只是想等著問風離一句話。
風離走了出來,似沒看到她,負手一站,說:「都出去,在王妃沒有醒來之前,本王不想和誰說一句話。」
時文張了張口,還是沒敢說什麼,默默起身,帶頭走了出去。
晏兒見眾人都魚貫而出,忍不住跳上前:「風離大哥,你真的要為了她背叛我們?」
風離看著她,目光陰冷,晏兒心虛,後退了兩步:「我爺爺他們救過你,你不能忘恩負義……」
「出去。」風離一揮手,晏兒就被他的大麾捲了起來,倒飛了出去,落地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時文回頭看到,若有所思,吩咐侍衛將她抬回房中,自己就站在院外陪著風離站著。
沈東豫也站著,他有些迷茫,自己到底走進了一個什麼世界啊,怎麼感覺很陌生。一向很自信的他第一次覺得這世界自己並不瞭解,他以前的生活只是和這世界平行的表面而已,下面的世界他根本一無所知……
屋裡,花靈霄有些厭棄地看看明月的床榻,對那些水漬皺了皺鼻子,將明月抱到了桌上。
「真不好玩……神宮的後人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的你是第一個了!看在你一直流浪在外,蓮符也沒本事發揮最高效率的情況下我幫幫你。明月,記得欠我這個人情哦,以後別和我搶我喜歡的東西……人也一樣,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花靈霄脫了她的衣服,將自己的也脫了,和她背靠背,邊說道:「我知道你聽得見……一會你身上的蓮符和我的合二為一,你以後就真正掌握了蓮符的所有功能,我很不喜歡這樣……我無法容忍你超過我,但是這又是我們能一起活命的方法……只能這樣了!一個人在這世上太孤單了……我只能……歡迎你來和我做伴!」
她鬼魅地一笑,背上的半朵蓮花變得湛藍,和明月的半朵蓮花紋理相接,明月的蓮花就慢慢被染藍了。
如果這時有人在屋子裡,就會看到兩個半朵蓮花相接,慢慢就接成了一朵完整的盛開的蓮花,大片大片的花瓣紋理如注入了水波一樣在流動著,循環著。
明月的確能聽到花靈霄的話,甚至她和離王的對話都能清晰地聽到,她就像淺眠的人,身體不能動,可是意識是清醒的。
從一開始起水泡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蓮符被催動了,這些毒性就像一個誘發劑,類似於現代的病毒疫苗,在激起她身體裡的抵抗力。她有種意識,只要自己扛過了這一關,以後這些毒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
她一直試著自己用蓮符征服這些病毒,可是她的能力有限,等花靈霄強大的內息注入自己時,她明白了,這世上的確只有花靈霄能救自己,因為這世上只有她們兩流著神宮後人的血,擁有神宮獨特的磁場。
那些強大的磁場圍繞著她,讓她可以清晰地感覺自己的血液走向,甚至花靈霄身體裡的東西她都能看清。很奇妙的體驗,她覺得自己的體力慢慢恢復了,身上被毒激發的水泡在一個個消亡,皮膚慢慢在光滑……
正當她為自己的變化高興時,花靈霄收回了內息,她如升上高空的人,急速地下墜,掉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