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雁第一個發現不對,伸手試了試她的鼻息,發現沒氣了。她嚇得跌坐在地上,素白著一張臉叫道:「沒用了,小姐死了……」
死了?
時文不相信,拔開明月潮濕的髮絲,看到昔日那雙明亮的眼睛緊閉著,明月安靜地靠在木桶的邊緣。衣服全濕了,緊緊貼在身上,那玲瓏的胸部卻沒有起伏……連微微的顫抖都沒有!懶
時文顫抖著將手放在她的鼻尖,一點溫熱的感覺都沒有,他怔怔地看著,無法相信她就這樣死了!
「怎麼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碧雁抬頭,看到晏兒好奇地看著他們,碧雁怒視著晏兒。晏兒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走了進來。
一看明月在木桶裡衣著不整的樣子,她蹙眉說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王妃病了,怎麼可以把她放在水裡呢!快把她拉起來!」
「她死了!」時文悲傷地說著站起來,將明月從水中抱了出來,放在床上,然後將被子給她蓋上。轉身,他狂吼了一聲,就往外衝去。
晏兒蹙眉,走近看到明月沒有生氣的樣子,自語:「死了?」
她將手伸過去,想試試明月的呼吸,碧雁看著,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她叫道:「小姐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是不是你讓她死的?」蟲
晏兒反手一掌就把碧雁打開了,怒道:「你說什麼胡話,王妃一直是你和時將軍照顧著,我都沒近前,怎麼可能下毒,你別血口噴人。哦,對了,一定是你這臭丫頭想嫁給王爺,又怨恨王妃潑了你熱湯懷恨在心才毒死王妃的,你怕被追究才誣陷我……你好歹毒啊!來人啊,把她抓起來,等王爺回來交給王爺治罪……」
門口的侍衛跑了進來,碧雁慌忙退後:「不是我……我沒有毒害王妃……你別想誣陷我!等王爺回來,我一定會告訴王爺是你毒害王妃的……你抓了我兄嫂,就是想讓我害王妃……」
晏兒冷笑了一聲說:「笑話,我要害王妃不會自己動手啊!何況我根本不知道你兄嫂在哪裡,拿什麼來威脅你,哼,你說謊也編個好點的理由啊!給我拿下她,留著王爺回來審,我倒要看看王爺是相信她還是相信我!」
侍衛抓住了碧雁,碧雁叫道:「時將軍,我是冤枉的,你救救我!」
晏兒命令侍衛:「將她關到隔壁的房間裡,給我好好看著,要是再出了什麼差錯,王爺回來看你們怎麼交代。」
侍衛們面面相窺,再看看床上毫無動靜的明月,一個個心虛地垂下了頭。他們的王妃就這樣死了,就這個已經難向風離交代了,何況別的,自身難保,沒人想到為碧雁伸冤。
一個侍衛斗膽問道:「郡主,王妃她怎麼辦?」
晏兒看看明月,歎了口氣:「還能怎麼辦,出去找口上好的棺木先裝了,再派個人去向王爺報信,看王爺的意思再說!」
侍衛互相看看,推了一個小侍衛說:「你去向王爺報信。」
小侍衛很老實,答應著就出門備馬去了,其他士兵出來找時文,屋裡就留下了晏兒。
她掃了一眼毫無生氣的明月,冷冷一笑,就走了出去。
屋裡明月冷冷地躺著,水泡讓她顯得很恐怖,身上的水一點點從床上匯聚滿滴了下來,如果屋裡有人,會發現那些水是藍色的。可是屋裡沒人,也就沒有人發現。水滴落在地上,沒入了塵土裡……一滴又一滴……
沈東豫是住在明月他們對面的客棧,很小很簡陋的一間客棧,以往他根本看不上這樣的客棧,可就因為明月住在對面,所以他不得不屈尊住在這樣的客棧裡。
明月被關的事他是第二天才知道的,看著風離帶著人走了,他還奇怪離王怎麼就捨得扔下明月走了,等傍晚聽到來往的侍衛說了明月被關押的事,他才知道兩人鬧彆扭了。
按明月的性格,這樣被關著一定很惱怒,沈東豫就尋思著是不是多個事,將她救出來?
天亮著不好動手,他就計劃晚上潛進去,所以才吃了飯他就坐在客棧的窗口,留心打量著進出的人。
侍衛出來請大夫,抓藥,找丫鬟的事他全看在眼中,得知是為離王妃請的大夫他的心提了起來,上次見明月她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
等侍衛第二次衝出來找大夫時,他坐不住了,明月的病是不是很嚴重啊?他匆匆回屋,找了瞎四爺給的人皮面具,喬裝打扮成侍衛的模樣,就想找機會混進客棧去看看。
才走到客棧門口,就見時文瘋了似地狂叫著跑出來,看見他,一把抓住他叫道:「那大夫住哪,帶我去!」
沈東豫心虛,不敢掙扎,只好憋了聲音說:「在村頭,將軍隨我來!」
他帶著時文邊往村頭走去,邊試探地問道:「將軍這麼匆忙找大夫,難道是王妃的病重了?」
時文紅了眼宛若未聞,一邊抓著自己的發,一邊痛苦地叫道:「是我害死她的,誰讓我一點警惕心都沒,什麼人都敢找給她看病,是我錯了……不該相信他們……」
害死?沈東豫的心漏跳了一拍,他說的不會是明月!
兩人正走著,一個侍衛飛也似地跑過來,看到他們就叫道:「時將軍別去了,那個大夫不知道被誰殺死了,塞在床下面呢!」
「什麼?」時文瞪大了眼,一把揪住那侍衛:「帶我去看看!」
侍衛就拉著時文飛跑起來,沈東豫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跑過去,去到才發現大夫家裡擠滿了人,都在看拉出來的屍體。
時文擠進去,看到大夫面孔全黑了,早死透了,他一把抓住旁邊的村民,叫道:「這大夫不是有個小學徒嗎?他人呢?」
那村民呆了呆,搖頭說:「沒有啊,祝大夫就一個人,哪來的學徒!」
其他村民也紛紛說道:「是啊,他就一個人,沒收過什麼學徒!」
沈東豫見時文臉都綠了,頓時覺得不妙,拋下他們就趕了回來,走著走著,突然遇到了一群人,為首的少年俊美絕倫,可不正是花靈霄嗎?
她來這裡做什麼?沈東豫下意識就想躲,隨即想到自己戴著人皮面具花靈霄不可能認出自己,又淡定了。站在路邊,看到花靈霄走到明月住的客棧前站住了,她抬頭看著客棧,沈東豫看到她閉了眼,不知道在做什麼,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捏了劍指豎在眉前。
站了一會,她才睜開眼,淡淡一笑,收回手負在身後,對後面的人說:「就是這裡了,我們找個地方歇下!」
後面的暮雲好奇地問道:「宮主已經找到了她,為什麼不進去呢?」
花靈霄撇了撇嘴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先休息一下再說。」
其他的侍女不敢問,覓雲就在旁邊找客棧,這村子一共就兩家客棧,被離王他們包了一間,就只剩沈東豫住的那間。
覓雲過去看看,太簡陋,想著花靈霄也不會住,就過來稟告。花靈霄聽完指了指明月他們住的這間,說:「那就去見他們!」
沈東豫心一動,就搶先走了進去,一會看見覓雲走了進來,四處找掌櫃的。這客棧包給離王,掌櫃的就沒事做了,在後面和廚子喝酒呢。
「有人嗎?」覓雲叫了兩聲侍衛就走了過去,板了臉說:「這裡已經包給我家主人,不接外客,你們要住店找別家!」
覓雲笑道:「你們家主人是離王?我們主人是離王的親戚,聽到離王在此就進來拜訪的,大哥不信的話去通報一聲,讓王爺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侍衛狐疑地看看後面的花靈霄,隱約記得是在離王府見過,就好生說道:「我們王爺不在,你們以後來拜訪!」
「那王妃總在!我們就見離王妃。」
覓雲說著看見一個穿著華麗的少女走了出來,她好奇地看看花靈霄,氣勢威嚴地走到了她們面前,冷聲說:「這裡沒有離王妃了,她已經死了。」
「死了?」花靈霄眉毛一揚,諷刺地抬眉,看看她,冷笑道:「你說的離王妃可是南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