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他想將她抱起來,可是手剛剛碰到她的身體,卻感受到她身體猛烈一震,然後往後縮了縮。
眉頭微微一擰,他繼續伸手去抱她,可是,她卻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躲得更遠:「別碰我……」
「你……」剛剛消退下去的怒意再次蔓延到頭頂,他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點道:「別動,我抱你去上藥。」
「不要……你走開……走開……」阮草莓拚命的搖頭,避他如蛇蠍。
看到她驚恐的眸子,他突然不知為何,心中竟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扯,有一種深刻的痛楚讓他幾乎要窒息。
轉身,他對站在門口的管家道:「讓醫生把燙傷膏以及消毒藥水跟紗布送上來。」
管家聞言,立刻轉身下樓去了。
不過兩分鐘,管家擰著一個急救箱走到了房間門口,蕭繹結果醫藥箱,然後將房門「彭」的一聲關上,把房間內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將手中的醫藥箱放在床邊的地上,他走到她面前,彎腰不容她反抗的將她抱了起來。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你這個魔鬼,壞蛋……放開我……」阮草莓拚命的掙扎,但是卻奈何力氣太小,身體被他牢牢的抱在懷中,無法動彈。
將她抱到床邊坐下,他在她面前蹲下。
「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肯上藥?」溫柔的凝視著她,現在的他,表情是那麼的無害,那麼的讓人心動。英俊逼人的外表,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樑和微微上翹的嘴角。她曾經那樣的迷戀著這張臉,可如今……
「我要離婚。」是的,離婚,她只能這樣才能繼續生存在這個世界。這對他來說,也是最好的辦法。她想,之前他的計劃便是在大選之後用離婚的方式給她自由吧,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相安無事的在不同的地方生存,而且也不會有人懷疑洛雪的去向。
「離婚?」他身體微微一顫,凝視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她看不明白的情緒,是受傷麼?怎麼可能,一定是她眼花了。
「是的,原本你就是打算大選之後用這樣的方法讓我消失在大眾的視線中的不是嗎?」她眼中含著淚花,聲音有些顫抖。
「就……那麼愛他麼?」他聞言,雙眸稍稍低垂,長長的睫毛有輕微的顫動,手輕輕將一旁的醫藥箱打開。
「什麼?」阮草莓一時間沒有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轉念一想,就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了,原來,他以為她之所以這麼急著想要離開他,是因為愛上了蕭澈啊。好吧,這樣也好,只要能離開,不管怎麼樣的方法都不重要,不是麼?
「是,我愛他,所以,我一刻都不想當你的總統夫人了。」她倔強的昂著頭,不敢讓自己眼眶中蓄滿的淚水流出來,今天她必須跟他有一個瞭解。
「好,我答應你。」終於,他在聽到她的答案之後表情一滯,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動作溫柔的為她的雙腳消毒,塗藥。
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只可惜,這溫柔來得太晚,她還不能慢慢體會,便要結束了。
細心的替她包紮好傷口,他又將她抱到床中央,掀開被子,將她放下,跟著又替她掖好被子,然後沉聲道:「你好好休息吧,等你的腳好了,便可以離開了。」
說完,他轉身朝門外走去,在他將房門帶上的那一瞬間,她終於還是沒能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
阮草莓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天,直到腳底的傷口跟腳背的燙傷好得差不多了才下床走動。這一段時間蕭天祐除了偶爾在房間門口偷偷看一眼她,基本很少出現在她面前。
她知道,肯定是蕭繹放話下去了,不讓蕭天祐再跟她有過多的接觸了。
五天後的一個晚上,阮草莓被管家叫到了書房內。
蕭繹此時背對著她站在窗戶口,他一身淺灰色的針織衫下套著一條毛料的休閒褲,看上去身姿挺拔,休閒而恣意。
管家退出房間的時候順便將房門給帶上了。
「桌子上的紙袋裡有一份文件,是洛雪名下的所有財產,現在這些都屬於你了。」他的聲音透過有些冷清的空氣傳到她的耳朵裡,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我不需要這些……」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給她這麼多,她以為他能讓她平安的離開總統府就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難道你想回到從前那種滿大街四處碰壁找工作的生活中去?」他沒有回頭,聲音帶著一絲不屑。
阮草莓聽到他這麼一說,心中一滯,被他瞧不起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想到臨走還要被他用金錢羞辱一番,她咬了咬下嘴唇,然後道:「是,或許你覺得我應該感激你願意給我這麼多,但是,我不是那種喜歡不勞而獲的人,這段時間您讓我體會了我做夢都不敢想像的生活,雖然很艱辛。現在我要離開了,那麼,這些不屬於我的東西我自然不會帶走。如果您擔心我在外面很艱難的生活會讓別人看到,影響到您的聲譽,那麼您請放心,我會離開的遠遠的,到沒有多少人知道總統夫人的地方去,我相信,卸下這身華麗的衣服跟精緻的妝容,就算有人能認出我來,只要我堅決不承認,別人也不敢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