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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身份 文 / 艾夫

    陸秉靜靜坐在顧尋的書桌前,他已經將顧尋的房間大致搜尋了一遍。顧尋的行李很少,只有幾件衣服而已。這未免太過奇怪,尋常門客怎會不帶一些書冊在身旁呢,在書桌上放著幾張寫過的白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顧尋的名字,字跡甚是幼稚難看,這怎麼會是顧尋的字?如果真是他的字跡,豈不是說,他一個首輔家的門客,連日常的書寫也不擅長麼?

    陸秉搖搖頭,目光落在一旁的壁櫃,櫃底露出白紙的一角,陸秉低下身將它拾起,發覺是一張用過的宣紙,紙的反面寫著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筆道干直,毫無柔韌,不像是拿毛筆寫的,陸秉將紙面翻來細看,上頭儘是些詩不成詩,詞不成詞的文字,尚未將文字看完,他忽然聽見附近有稀疏聲響,於是立刻將紙張收進衣袖。迅速熄了燈出門細看,卻見院落之中空空落落,半個人影也沒有。

    陸秉狐疑地四處檢查,確實沒有人跡,他走到葡萄籐架下。這一晚月光正好,他從袖中取出那張在顧尋房中撿到的紙頭,在月下細細讀了起來,字跡依然歪七扭八,但比起先前看見的,這張紙上的字要好看一些,似乎是拿硬物沾墨所寫,且許多字減去了一些比劃,看上去十分簡單。

    從格式看,大約是詩歌,只是名字有些奇怪,喚作《大衛》。

    「莫依偎我,我習於冷,志於成冰。

    莫依偎我,別走近我,我正升焰,萬木俱焚;

    別走近我,來擁抱我,我自溫馨,自全清涼;

    來擁抱我,請扶持我,我已衰老,已如病獸;

    請扶持我,你等待我,我逝彼臨。

    彼一如我,彼一如我…」

    陸秉皺起了眉頭,這實在是很奇怪的斷句,結構凌亂,並不齊整,也無韻腳,卻不知為何讓人見了卻在心底泛起漣漪。

    是顧尋寫的嗎。

    陸秉有些驚訝,他將全詩折疊收好,重新放回了衣袖。正此時,斜後方傳來「咻」的一聲,陸秉慌忙朝右縱躍,一塊石子打在他剛剛倚靠的木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他循聲而望,看見一人蒙面站在七步之外,那人手中還握有幾個石子,只在這一瞬間悉數盡出,陸秉在院中奮力躲避,他的佩劍不在身旁,對方攻勢如此之緊,他幾無還擊之力。

    「剛才在屋中聽見的稀疏聲響,就是你嗎!」陸秉一面躲避,一面企圖分散對方的注意。

    豈料對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兩聲冷笑,便舉劍刺來。陸秉心知自己夜潛顧尋房中的事情已被眼前這人所見,如果縱他離去,自己是嘉靖安插到楊府眼線之事就極有可能就此暴露,因而自己決不能讓此人走脫!正此時,那人一劍刺來,陸秉上盤一側,躲過一擊,順手捉住那人握劍的手腕,豈料那人長劍反轉對著自己的小臂劃了一道長長地口子,好在因為反手握劍力道不足,只是劃破了衣袖帶出一道淺淺的血痕。陸秉立時鬆了手,那人往外一躍,又舉劍撲來。

    陸秉趁機躍向房中,那人像是知道他的兵器在屋中一樣,迅速堵在他的面前,用長劍阻擋他的腳步,將他逼向院中,陸秉見對方劍劍刺向要害,心中著實一驚,莫非此人專為滅口而來?嘉靖皇帝那一句暗潮洶湧又在腦中浮起,情形危急,陸秉終於尋著一處破綻,推門而出。

    一出門,便遇上幾個前來收碗筷的下人,見陸秉如此慌忙地出門,還來不及躲閃就與他撞在了一塊。陸秉心中一急,擋在幾個丫鬟面前,大喊一聲,小心!

    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幾聲丫鬟們的輕笑,陸秉面色微紅,起身重新入院,卻見院落之中空無一人,幾處被斬斷的枝葉也毫無蹤跡,只留下被折斷的半條枝椏。

    「陸公子,我們可以進去了嗎?」丫鬟們掩嘴一笑,陸秉「呃」了一聲,便趕緊讓身於她們。

    此時的顧父已經睡下,顧尋在顧念和的陪伴下登上了馬車,二人一路無言,墨桑留在千花畔的大宅中照拂顧元和,顧氏兄妹則在車馬中駛向楊府。

    「我沒有把你的事告訴父親,你的…那件事。」顧念和輕聲說,「所以父親根本不知道你已經被趕出了家門,希望你也不要說。」

    黑暗中,顧尋點點頭,輕聲道,「嗯。」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剛才自己剛剛提起首輔家,他就立時打斷了自己的話。

    「你若是男子,在首輔家中謀得一職原是好事,只是當下你身份特殊…他們楊家家大業大,不可能不對自己的門客瞭解清楚就重用的,到時候你身份一旦暴露,就危險了。」

    顧尋眨眨眼睛,又沉默地點點頭。

    「爹的病沉痾不起,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今天你來了之後…果然好了很多,還是要謝謝你。」

    聽得顧念和這樣說,顧尋連告訴他自己對前事全然不記得的心情都沒有了,只是淡淡地問,「爹他…是怎麼了?」

    「老樣子。」顧念和蜻蜓點水,道,「近日換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最多不過數月了。」

    「就一點轉圜也沒有嗎?」

    顧念和奇怪地看了看顧尋,這些事情她應該十分清楚,他只是平淡地說,「從前是有個江湖老醫曾經開過一個方子,吃了幾服藥之後曾經好轉,只是此後有一味藥材無論怎樣也尋不到,也就只得作罷了。」

    顧尋一愣,顧家家底絕對算是殷實富足了,怎會有他們都抓不來的藥?「你且說是什麼,也許我能幫上忙?」

    顧念和眼前一亮,如今顧尋身處首輔府中,錢辦不了的事,權未必也辦不了,他說道「是血蟾蜍衣。」

    「那是什麼?」

    「雲貴深山裡有一種血蟾蜍,通身血色,因而被稱為血蟾蜍,血蟾蜍一生要蛻十幾次皮,這蛻下的皮就叫蟾蜍衣。」

    「想來,那血蟾蜍應該是極少的了?」

    「對,血蟾蜍數量稀少,但這還不是蟾蜍衣難得的地方,每次蛻皮之後,蟾蜍就會立刻將自己蛻下的皮吃掉,所以蟾蜍衣極為難得,而家中飼養的血蟾蜍藥效則大大不如野生之物,入藥無異,先前的幾服藥都是江湖老醫給配好的,後來家中再也找不到好的蟾蜍衣了,你…你若是….」顧念和說到此處,卻難以開口請求。

    「嗯。哥哥放心。」顧尋輕聲道,「我盡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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