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葉陽穿著一件藍邊白袍的下品辟塵衣站在銅鏡前,他的容貌雖只是一般,但看上去倒有一絲飄逸的感覺。身上的傷痕早已結痂脫落,也許是服用金黃漿液的原因,疤痕變的越來越淡。
以葉陽現在的修為,只要三天的時間就可以打開張姓修士其中一隻儲物袋,兩個儲物袋裡應該有點靈石和寶物,畢竟對煉氣期修士來說,築基後期修士可是前輩級的人物,他的儲物袋裡的物品應該不會太寒酸。
再三思量,葉陽決定帶丫離開臨海城,現在萬獸森林裡的妖獸和修士的矛盾已經白熱化,常常發生比較大規模的激戰,聽說有好幾個結丹期的高階修士都隕落在裡面,以兩人的修為再進去等於送死。而修士的修煉離不開功法,丹藥和法寶,可每一樣都需要靈石,未雨綢繆,還是到別的地方碰碰運氣,臨海城已不適合兩人修煉。如果可以的話,找個小宗門投靠,至少在修煉上有人指點,還有固定的靈石收入。
自從萬獸森林允許進入後,城外就平靜了許多,也傳出流雲宗和天魔宗,萬獸門達成和解的小道消息。北門外不遠便是一片高山峻嶺,對於還不會御劍飛行的兩人來說,無疑是困難重重,所以兩人商議過後,決定走東門。相對來說,東門外的道路比較平坦。
一出東門,人跡逐漸稀少,偶爾遇見一兩個修士都是行色匆匆,有了前車之鑒,葉陽不敢輕易用觀氣術查探別人的修為,不過這些修士大都散發出不低於築基初期的氣息,讓兩人一路上走得提心吊膽的。
]兩人連忙閃到路旁,讓道給馬車通過。很快馬車就越過兩人。馬伕明顯是個御馬好手,只見他雙手只是輕輕一拉,拉車的兩頭高頭大馬霎時抬起四隻健壯的前蹄,發出一聲長嘶,這架外表華麗的馬車就穩穩地停在兩人身前兩丈處。
葉陽眉頭一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趕路,心裡暗暗戒備著。車上走下一個二十出頭,頭戴方巾手拿折扇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隨後跟著兩個同一服飾,三十來歲侍衛穿著的漢子。兩個漢子容貌相像,似是兄弟,他倆面無表情地站在年輕書生兩旁。馬車上的馬伕方正地坐在前駕駛位上,目不斜視。
「你就是葉陽?」年輕書生『啪』的一聲打開折扇,邊扇邊問道。
「請問前輩是?」葉陽一探年輕書生的修為,竟是築基初期,而他身旁的兩個侍衛都是煉氣後期,他慌忙行禮說道。
「我是孫家的人。」年輕書生搖著扇子,一字一句平靜地說道。
葉陽心中一顫,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看年輕書生的樣子不像是來尋仇的,至少他沒有一言不發就動手,在沒有摸清他的來意之前,葉陽只能保持沉默。
「你的氣息變化倒挺大的,連二階天翼兔都費了不少時間才能找到你。不過我們孫家要找的人,還從未逃脫過。」年輕書生一臉悠遊,像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葉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靜待下文,表面上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丫頭也是一臉緊張的樣子。自己剛進階,恐怕不是三個的對手,自己單獨逃的話,大約有三成把握。可是丫頭在身邊,她,肯定是逃不了的。
「你倒能沉得住氣,不錯,現在有兩條路讓你選。一,死!二,交出命魄,成為我孫家一員。」年輕書生簡單地說出孫家的要求。同時他身旁的兩個侍衛散開兩邊,神識鎖定葉陽兩人,只要葉陽兩人敢輕舉妄動,他們就要率先動手的樣子。
葉陽心中一寬,自己是雙魂一體,只要交出天沖魄,對自己的修煉和生命都沒有危害,最多另想辦法練第二元嬰,那是到元嬰期後的事了,只是怕騙不了他們。不如先答應他們,再伺機脫身。
「我選第二條。」葉陽裝作無奈地說道,「不過,我希望你能讓我的朋友離去,此事與他無關。」
年輕書生不說話,仔細地打量著梁月柔。突然,他眼中一亮,搖著扇子笑道:「離去就不必了,如此美人,孫某會好好照顧她的。至於你,孫某會提拔你為內務侍衛。哦,不是每個加入孫家的人都有這種待遇的。」接著,年輕書生一模儲物袋,將一塊黑色的木牌拋給葉陽,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把命魄印進木牌裡。」
葉陽眉頭一緊,將他神情看在眼中。紅顏禍水啊,雖然這件事是自己引起的。看來此事不能善了。他將木牌接住,看了一眼,木牌仿似鐵質,入手挺沉。而那兩個侍衛的氣息此時更是死死地鎖定葉陽,給葉陽一種難言的壓力。
葉陽猛然將手中的木牌一揮,射向右邊的侍衛,口中大叫:「快走!」同時神念一掃儲物袋,祭出蓄靈鏡,打入一道靈光,激發開來。
木牌未到,右邊侍衛的身前飛快地形成一道靈氣護罩,將木牌一震而開,接著靈光一閃,一把靈劍出現在他手中。
而年輕書生略微一怔,但很快露出一絲冷笑,他右手一抬,一塊半尺大的淡紅色絲帕懸浮在半空,絲帕瞬間無風飄起,越漲越大。同時他口中大喊:「男的殺,女的留。」
另一個漢子右手一揚,一根白銀槍化為一道厲芒直刺往葉陽心臟。
說時遲那時快,梁月柔往儲物袋一拍,數張符菉捏在手中,她毫不猶豫地向著三人的方位扔去。雖然她手中的只是低階下品咒符,但雙方距離這麼近,數張符菉爆發出的近百個火球看上去聲勢驚人。
手拿靈劍的侍衛顧不得攻擊,拋出一道金剛符護住全身,雖然靈氣護罩也有可能可以擋住這些火球,但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多一層防護,生命就多一重保障。
年輕書生右手向下一滑,已經兩丈長短的淡紅色絲帕立刻擋在他身前,火球撞擊在絲帕上,絲帕只是晃動幾下,火球就無力地消散開去。
那個使白銀槍的漢子對火球置若罔聞般,只是簡單地祭出一塊三尺長寬的靈氣盾保住要害,白銀槍去勢更甚。
葉陽剛祭出蓄靈鏡,打入靈光,白銀槍已經近到眼前,他手足無措
間,條件反射地拿手中已激發的蓄靈鏡去擋。『啪』的一聲,蓄靈鏡的鏡面上頓時刺出一個凹痕,凹痕邊佈滿如蜘蛛絲般的裂痕。
蓄靈鏡的凹痕中突然冒出一股白煙,葉陽頓覺心頭一震,蓄靈鏡竟和他的心神失去了聯繫。他已祭煉過蓄靈鏡,出現這種情況,只有法器已經毀掉或者被人用強大的神念抹去自己留在上面的痕跡。現在的情景明顯是出於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