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間,臥室門口響起腳步聲混著那金屬的旋轉聲讓顧西一個激靈——譚羲堯一定是回來了。已經沒有去下墜子的多餘時間,她慌忙之中拉開浴室的滑門便躲了進去。
躲在浴室裡的顧西此刻只希望譚羲堯不要拉開浴室的滑門走進來。她明明是來送咖啡改善關係的,這樣被人發現未免太丟臉面,以後在那個男人面前還怎麼能挺直腰桿談條件。
顧西忐忑之間一邊拉緊滑門,一邊聽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譚羲堯先是接聽了一個電話,一口流利而標準的美式英語讓顧西佩服之餘也是聽出了一些端倪,她的英語向來不錯,自認為考托福都是不成問題的,對於這一點顧西並沒有誇大言詞,15歲那年衛禹東親自輔導了她半年的英語,到現在她只要一想起三年前學習的情景還會不由埋怨哥哥當時非人般的手段。
那通電話譚羲堯講了很長時間,應該是瑞士蘇黎世領事館打來的電話,需要他批准一些重要文件,剛剛不在臥室好像也是去外面簽收快遞文件了。電話掛斷後,接下來就是一陣窸窸窣窣褪去衣衫的細微聲音,顧西忍不住在浴室裡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她窘迫之餘心裡總抱著一絲僥倖,認為剛才的那個噴嚏並不算響亮,可一回過神來,便感覺有股力量正好與她對上,譚羲堯在拉浴室的滑門。顧西本就瘦小力量不大,再加上突如其來一時沒了準備,腳上不穩一個趔趄便傾倒摔在了冰涼的瓷磚上。
譚羲堯高大的身軀立在浴室門前俯看著眼前少女,直到聽見響動前他是真沒想到浴室裡竟然還坐著一個人,只在稍稍蹙眉後平靜的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顧西疼的眉目都快扭一塊了,忍著痛抬眼一看,譚羲堯裸露著堅實而寬闊的上半身,線條優美亦如她昨天的無心一瞥,「我……我只是來給你送杯咖啡道歉,昨天的事是我太過魯莽了。」顧西聲音越說越低,儼然已經沒了士氣,她敢肯定現在的她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一向氣焰如此高的自己竟然也不由心虛了。
譚羲堯並沒有及時回答,頓了一下,目光陡然落在了顧西的脖頸處,他不動聲色,彎腰伸出手將顧西從地上拉了起來,只簡單的說:「如果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你大可不必道歉。」
「為什麼?」
「有太多的理由,至少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並不介懷。」譚羲堯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重新穿上了襯衫。
他的這個回答讓顧西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氣,她盡量保持禮貌:「那好吧,譚叔,咖啡我已經放在桌子上了,如果不用我道歉我想我可以出去了。」
她轉過身子便立刻撅起了嘴,這算不算自作多情?自己一直糾結的事情原來人家根本不在意,語氣還如此輕描淡寫,顧西只感覺她是吃飽了撐著再一次給自己找了不快。
「等等。」譚羲堯突然叫住顧西,「那條頸鏈對我很重要,如果你只是想欣賞一下,我不在這裡的期間你應該也欣賞夠了,離開房間前請把它還給我。」
「哈,我確實已經欣賞夠了,另外謝謝您的慷慨。」顧西這句話根本就是咬著牙從細縫中擠出來的,她將頸鏈去了下來,繞過譚羲堯重新放回了原位,終究是帶著不甘與賭氣出了那間臥房。
為了金卡一切皆可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