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在小的時候就相信著,一直被當做荒誕無稽的童話來流傳的魔劍士斯巴達的傳說。
不,與其說是相信,不如說根本沒有懷疑的餘地。要說為什麼的話,是因為但丁就是魔劍士斯巴達的兒子。在兩千年前,憐憫被惡魔所欺凌的人類,封印了魔界之王,拯救了人類的,心懷正義的惡魔。
魔界最強的劍士,孤高的英雄。而但丁在小時候就經常聽別人說起那個故事。
到底經過了怎樣的曲折,導致父親斯巴達在人界生活,而又和身為人類的母親相遇,繼而產生愛情的呢?但丁根本無從知道。父親還在家裡的時候,但丁因為過於年幼甚至不會對那種事抱有疑問。每天只會跟自己的長兄維吉爾四處玩鬧,而自己的父母則會在一旁欣慰的看著兩兄弟。
即使是經過了很長的時間後,但丁也不想去尋找答案。對於但丁來說最重要的事,那就是···父親是一個高傲的夫妻,還有母親是一個連那樣的父親也要為之傾倒的,美麗的女性。
然後自己則是繼承了那兩個人高尚的靈魂,他這樣相信著。正因為如此,但丁並不認為有特意去調查父親斯巴達的必要。而維吉爾恐怕也是跟但丁同樣的想法,至少但丁是這樣認為的。
關於斯巴達有各種各樣的傳說,打倒了魔界之王之類的只是那些傳說的起始一頁而已。在那之後,斯巴達究竟是怎樣度過那二千年的歲月的呢?據說在現在但丁所來到這個叫弗杜那的地方,斯巴達曾經做過領主。
但丁是那樣從別人那裡聽說的,但老實說,他並不相信。因為斯巴達已經是被當做童話故事中的人物來對待。可信性有待商榷的故事簡直到處都是。但丁認為,在弗杜那所相傳的故事也是屬於那一類。
但是但丁也意識到,自己的那根看法正在漸漸發生改變。那是因為,那個自己還有一個哥哥的存在。
和自己不同,維吉爾為了得到巨大的力量超越自己的父親斯巴達,曾經仔細的對斯巴達的事件進行了調查。假如是他的話,可能曾經踏足過這片土地也說不定。
在前往弗杜那的路上,但丁一邊避人耳目的走著,還有就是考慮著那件事。然後他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自嘲的笑容。
「···嘛,無論是哪個都無所謂了。」
一旁的楊凜突然聽見但丁在那裡奇怪的自言自語,詫異了看了一眼對方,眼睛裡好像透露出。「你腦袋秀逗了嗎?」這樣的信息。
而但丁沒有理會楊凜的眼神,繼續嘟噥著,為了趕路而加快了步伐。因為他和先潛入弗杜那城的搭檔約好了。一旦遲到的話,那個女人又會囉嗦了。
明明樣子長得像母親,但在細微的地方卻一點也不像。「惹怒她的話會很恐怖這點倒是很像呢···」但丁一邊苦笑著一邊又自言自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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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祿在教團是一個異類,不但以衣服教團服不好看這種荒唐的理由拒絕穿著教團騎士專屬服裝,而且在以劍為尊的魔劍教團裡面使用槍械,再加上不合群的性格以及精彩嘴賤的嘲諷。尼祿在教團裡面除了克雷多和姬莉葉以外沒有一個朋友。
在教團的讚美歌結束後,尼祿坐在座位上等待著姬莉葉的到來。而身為歌姬的姬莉葉也在讚美歌結束以後找到了尼祿。
尼祿猛地向左邊望去,發現姬莉葉已經站在自己的身邊了。而姬莉葉也看到尼祿特意為自己占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個包裝好的禮物,微微的笑了。
雖然並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但只要是尼祿送的,姬莉葉都十分開心。
姬莉葉用手拿起那個小盒子,在尼祿的旁邊坐了下來。台上的教皇的說教還在繼續。雖然尼祿從來就沒有真正有把教皇的演講給聽進去,但他也大概能猜出教皇是在說什麼人類都墮落了,讓我們等待神的降臨之日吧,這樣無聊的內容。
過了不久,教皇在說了什麼後擺出了一個祈禱的姿勢,然後彷彿是要響應他一樣,包括姬莉葉在內的所有信徒們都一起雙手合十,到了所謂的祈禱時間了。
尼祿已經忍耐到極限了,他並不是因為這種愚昧的祈禱而感到憤怒,而是單純覺得無聊而已。他發誓自己再在這個地方待久一點的話絕對會睡著。
尼祿取下耳機站了起來。察覺到尼祿動作的姬莉葉有點不安的抬頭看著他。「尼祿,怎麼?」
被這樣問到,尼祿有點奇怪。根本沒有問的必要,他認為自己要做的事已經顯而易見。「我要走了。」
幸好,無論是教皇還是在舞台上負責保護教皇的教團騎士,都沉浸在祈禱之中。根本就沒有看到他,要開溜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但尼祿不知道的是,在舞台一旁的克雷多早就發現了他,只不過因為已經對尼祿這樣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所以不打算再囉嗦了而已。
「但是,祈禱還沒有···」
可能在姬莉葉看來,在這種時候離開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但是對尼祿來說實在是太勉強了。尼祿根本就不相信什麼神,他更相信力量。
姑且他已經按照之前的約定出席了魔劍祭,禮物也給了姬莉葉。這些事都做完後,尼祿已經沒有能做的事了。
「夠了啦,反正我在這裡也只會發困而已。」
尼祿說完這句話後就打算離開,而姬莉葉則趕緊追了上來。但突然,尼祿停下了腳步,並不是因為他打算坐下來老老實實的進行祈禱。而是感覺自己的右臂開始疼起來。
就像是感到什麼似的,在繃帶的下面,右臂開始有節奏的搏動起來。然後那股搏動變得越來越快。
「惡魔···?」
為了不讓姬莉葉聽到,尼祿小聲的嘀咕著。自己的右手自從發生異變以後就能夠感覺到惡魔的存在。這表明在這附近有惡魔嗎?但是在這個會場裡,除了尼祿以外應該還有數十名的教團騎士擔任警衛。惡魔能夠逃過他們的視線,然後侵入到這裡,那種蠢事簡直不可能存在。
但是與尼祿的想法相反,右臂的疼痛完全沒有一點平復的跡象。如果在這附近存在著惡魔的話,然後那個距離是在他能夠感知的範圍之內的話,那就只可能是天花板了,騎士們的視線所不能到達的地方。
幾乎與尼祿抬頭望向天花板的同一時間,兩個人突然撞破天花板的彩畫玻璃跳了下來。一個身穿紅色大衣,背上背著一把大劍的銀髮男人。一個身穿黑色大衣,腰間帶著一把雙手劍的黑髮少年。
其中,那個紅衣男人跳下時落在了舞台上,而且恰好就在教皇位於的教壇前著陸。在著陸後,那個人馬上從懷中掏出了什麼。當尼祿察覺到那時一把槍的時候,已經是會場裡響起槍聲後的不久之後了。
一瞬間,會場變得鴉雀無聲。即使是尼祿,在那一剎那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從尼祿身處的地方因為被那個紅衣男人所擋住,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看來教皇倒在了舞台上,只有一聲悶響傳來到這邊。
紅衣男人從教壇上站起來,慢慢的向觀眾的方向轉過來。只見他的臉上,滿是鮮紅的血液。而一旁的黑衣少年也抽出自己腰間的雙手劍四處打量著周圍。
「教皇!」
位於舞台一側而看到了整個經過的克雷多大喊了起來。於此同時,觀眾們一起發出驚叫聲,爭先恐後的向出入口方向跑去。
暗殺!這個詞語在尼祿的腦中掠過。不會有錯!突然出現的兩個人中,那個紅衣男人用槍把教皇給暗殺了。
還不清楚他的目的。做那種事,究竟有誰會從中得益?不過尼祿沒有閒工夫去考慮那種事。
克雷多和教團騎士他們一起拔刀朝著兩個入侵者衝去。但那些都不管尼祿的事,因為現在優先事項是把姬莉葉給帶走。
牽起一旁姬莉葉的手,尼祿拉著她就向著出口跑去。在混亂之中,姬莉葉弄掉了之前尼祿送給他的禮物,但現在不是要回去取回東西的場合。那種東西再買過就行了。尼祿在這一刻,再一次用力拉動還打算回去撿回掉落的禮物的姬莉葉。
在舞台上,紅衣男人正在那裡用手擦拭著因為之前不小心沾上的血液。而一旁的黑衣少年則在跟教團騎士展開激烈的戰鬥。
非常厲害,在好幾名教團騎士的圍攻下,那個少年完全沒有一絲吃力的感覺,而是用手中的雙手劍將教團騎士們一一打倒。是在擔心他們嗎?姬莉葉好幾次都向舞台那邊望去,對於她來說在現場看到這種事真的不是尼祿所想見到的。
雖然尼祿很想衝上去幫忙,但他必須要把姬莉葉帶到安全的地方才行,因為我很明白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向騎士們的方向跑去的。
「姬莉葉!走快點!盡快離開這裡!」雖然尼祿那樣喊了,但姬莉葉的心思卻完全不在自己逃走這件事上。她只是,單純地擔心著而已,擔心著被那個紅衣男人所傷的教團騎士們,和正在確認教皇的安危的兄長克雷多而已。
只聽到數名騎士發出痛苦的聲音。出入口塞滿了四散奔逃的人們。無論是誰,在陷入恐慌的時候,都很難做到主動為別人讓路。
尼祿回過頭望向舞台,數名之前還在進行戰鬥的教團其實已經一個挨著一個全部趴在了地上。還剩下兩個人,克雷多和另外一個打醬油的龍套其實。
才過了僅僅一分鐘或者兩分鐘而已,教團騎士就陷入了幾乎全滅的狀態。不可能。雖說他們只接受了對惡魔的強化訓練,但在惡魔中也有不少擁有人類的形態,所以教團騎士的對人戰也擁有不錯的實力。
更不用說,在這個時代,只以劍來決定勝負的話,不應該有比教團騎士更強的人才對。尼祿的那種想法,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被顛覆了。
尼祿不禁愣在那裡,一瞬間,握住姬莉葉的手力度鬆了下來。在舞台上克雷多正在跟兩個入侵者對峙。
「哥哥!」姬莉葉一邊喊著,一邊像是要甩掉尼祿的手那樣向舞台跑了過去。
「姬莉葉!」
尼祿慌忙的在後面追趕,但一名想逃走的信徒像是把尼祿推開一般向出入口跑去。就在那時,姬莉葉已經朝舞台跑去。尼祿連忙從後追上。
剩下的另一名教團騎士想要向黑衣少年的背後砍去,但那個男人沒有回頭就用劍把那名騎士砍倒了。然後那名騎士的身體無力地撞上了衝了上來的姬莉葉。
姬莉葉驚呼一聲,以像是被那名騎士的身體撞倒的姿勢趴在了地上。而也就是姬莉葉的叫聲,被一旁整理好儀表的紅衣男人所聽到,他回過了頭。
「姬莉葉!」
這是尼祿所想過的最壞的後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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