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兩份新鮮的原材料送到煉金實驗室,薩迦正準備開始進行研究,老帕裡斯卻輕聲提醒道:「少爺,聖路易魔法師正在您的小院子裡等著您。」
一想到聖路易老師溫和的笑臉,薩迦的心中就是一暖,將安格裡斯的血肉放置好,向自己的小院子趕去。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席勒依舊坐在書房裡安靜地看著愛情故事,聖路易老師則坐在書桌前翻閱著薩迦這兩天正在看的《空間魔法解析》,上面只要是薩迦看過的地方,都認真地寫下了自己的感悟和想法。
聽到腳步聲,聖路易微笑著抬起頭,輕聲道:「這上面的感悟都是你自己寫的?」
「是的,老師。」薩迦走到書桌邊,看著聖路易老師手中的那本《空間魔法解析》,輕輕點了點頭。
聽著薩迦的回答,聖路易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看來這段時間還是很努力的。」
「多謝老師。」薩迦聽著聖路易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最近花在魔法上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在了煉金實驗和修煉上一世的功法上面。
合上那本《空間魔法解析》,聖路易淡淡道:「你這個月底要去帝國學院報到?」
「嗯,奶奶都已經安排好了。」薩迦抬起頭,看著聖路易,小聲道:「麻煩老師從聖比斯城調到君士坦丁堡,學生現在卻要去帝國學院,真的是抱歉。」
聖路易靜靜地看著薩迦,淡淡地笑著,並不說話。
薩迦見聖路易如此模樣,心中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試探著問道:「難道老師也要去帝國學院?」
「嗯。」聖路易微笑著點點頭,「我去帝國學院做魔法老師。」
聽到聖路易肯定的回答,薩迦的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他本來以為因為自己要去帝國學院,暫時就不能夠跟隨聖路易學習魔法了,誰知道,聖路易老師竟然也要去帝國學院做魔法老師,這個消息著實讓他很是高興。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骨子裡就是一個孤獨的人,什麼東西都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可是,自從遇到了維綸德爺爺,遇到了聖路易,遇到了亞歷山和伊莉莎,再到現在在君士坦丁堡,遇到真正關愛自己的老公爵夫人和老帕裡斯,薩迦覺得自己真的很需要這一切,需要別人的關心,需要別人所給予的溫暖。
所以,在聽到聖路易老師也會去帝國學院之後,他的高興是發自內心的。
聖路易看著高興的薩迦,微微一笑,道:「帝國學院在伯羅奔尼撒半島,這個你知道了吧。」
「嗯。」薩迦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去帝國學院準備主修什麼?」聖路易看著薩迦輕聲問道。
薩迦沒有猶豫,小聲道:「我已經想好了,主修魔法、神學和騎士課程。」
「嗯,魔法和神學課程你應該都有所瞭解,騎士課程你瞭解嗎?」
薩迦點了點頭,道:「騎士課程騎士並不僅僅是培養優秀的騎士那麼簡單,主要是為了給帝國培養優秀的年輕將軍。」
「嗯,你能夠知道這一點就好了,看來我也不需要多說什麼,你自己應該比我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聖路易看著薩迦微微頷首,淡淡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兒休息。」
「嗯。」
將聖路易送出小院子,等到薩迦回到書房的時候,席勒正好合上了原先在看的愛情故事,準備離開。
「席勒老師,我想問一下,你今天給安格裡斯他們種下的那道銀色光線是什麼東西?」薩迦來到席勒的身前,輕聲問道。
席勒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原位,淡淡道:「那道銀色的光線是我教你的那套~動作練到最後所產生的,至於它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教我的那套~動作是從哪兒學來的?」薩迦靜靜地看著席勒,很期待。
席勒回過頭,淡淡地看了眼薩迦,沒有說話,緩緩走出了書房,消失在濃重的黑暗夜色裡。
看著席勒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薩迦無奈地搖搖頭,也沒有再去過多的糾纏這個問題,想著,自己明天去研究下那道銀色的光線不就行了,說不定還能夠有所發現呢。
想著這些,薩迦來到了擊劍室,開始練習席勒教給自己的那套~動作。
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他已經能夠堅持到第十個動作了,雖然進展很慢,但是薩迦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飛一般地提升。這樣的發現讓他對這套~動作更加好奇,練習的興致也愈發地濃郁。
第二天,薩迦早早地從入定中醒來,來到煉金實驗室研究從安格裡斯身上割下來的血肉。
為了加快自己的研究進度,他甚至將諾貝爾斯從另一個實驗室里拉了過來。
聽說現在研究的乃是吸血鬼的血肉,諾貝爾斯的雙眼瞬間變得異常明亮,研究的熱情比薩迦還要高漲。
原來,諾貝爾斯最近正在研究一種能夠快速恢復傷勢的藥物,他當然知道吸血鬼的特點,也曾想著能不能從哪兒找點兒吸血鬼的血肉過來作實驗研究,最後還是放棄了。畢竟,以他的實力,他從哪兒能夠找到這樣的實驗材料啊?如果他真的去找,不被吸血鬼吸乾就算好事了。
誰知道,現在竟然有這樣的材料送上門,而且材料的母體還是實力達到公爵級別的吸血鬼。
這樣的驚喜讓諾貝爾斯瞬間無比開心,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強大熱情。
薩迦看著鳩佔鵲巢、正伏在自己實驗桌上專注研究的諾貝爾斯,微微一笑,決定這件事情就交給諾貝爾斯去研究,畢竟諾貝爾斯的煉金術水平比自己要高得多,說不定還真的能夠研究出什麼成果來,到時候,不管是前線的戰士還是需要時刻面對危險的自己,這都是一件好事。
「諾貝爾斯,你專心研究,如果實驗材料不夠的話就和我說,我那兒多得是。」薩迦想起還被關在地窖裡的安格裡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走出實驗室,來到家族東北角的地窖,薩迦看著神色異常萎頓的安格裡斯,輕輕笑了笑。
聽到開門聲,安格裡斯無力地抬起頭,看到是薩迦,萎頓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和憤怒,卻在最後化為深深的無力。
「怎麼樣,高貴而驕傲的安格裡斯公爵,您現在的感覺如何?」薩迦伸出手輕輕摁了摁安格裡斯昨天被剜去一塊肉的胸口,輕笑著問道。
安格裡斯連低垂的眼皮都無力翻動,只是低著頭,聲音嘶啞道:「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
聽著安格裡斯的問題,薩迦淡淡地笑著,沒有說話。
這樣的問題他是不想回答,也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老是要針對你嗎?」安格裡斯突然抬起頭,看著身前的薩迦,萎頓的眼神瞬間一亮,緊緊地盯著薩迦。
聽著安格裡斯的話,薩迦的心突然猛地一跳,藏在長袖中的雙手悄然握緊,看著安格裡斯淡淡一笑。
「我還真的想知道。」聲音很平靜,甚至有點兒淡漠。
安格裡斯看著薩迦的神情,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以為自己找到了打動薩迦的突破點。
「可是,我想,這件事情應該並不止你一個人知道,我為什麼不去問別人呢?」薩迦突然抬頭,看著安格裡斯的笑容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戲謔。
安格裡斯努力地抬著頭,看著薩迦的眼神,希望能夠看到薩迦的動搖。
可是,事實讓他失望了。
「你給我新鮮的血液,我告訴你我為什麼想殺你。」安格裡斯無力地低下頭,他現在已經不準備靠著自己所掌握的東西換的自己的生命了。
薩迦看著低下頭的安格裡斯,微微笑了笑,對站在門外的家族騎士吩咐了幾句。
不多時,家族騎士就拎著一隻小羊羔走了進來。
安格裡斯看著烏拉比家族騎士手中拎著的小羊羔,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在我面前,或者說在烏拉比家族的地盤上,你不要想喝到新鮮的人血。」薩迦看著面露失望的安格裡斯,淡淡道:「如果你不要,那麼連這個都不會再有。」
另一邊,安格裡斯無力地點了點頭。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薩迦見安格裡斯點頭,輕聲淡淡道。
安格裡斯抬起頭,看著被烏拉比家族騎士拎在手中的小羊羔,聲音沙啞道:「我要先喝血。」
薩迦看著安格裡斯淡淡笑著搖頭,「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嗎?」
安格裡斯深深地看了薩迦一眼,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苦笑:「難道,真的是宿命?」
「什麼宿命?」薩迦察覺到安格裡斯不一樣的語氣,冷聲問道。
「你難道到今天都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當年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安格裡斯看著薩迦,眼神中充滿同情,繼續道:「這倒也是,從小就被人送到貧民區的人,從小就沒見過自己母親的人,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母親的故事呢?」
薩迦不再說話,腦海中想起那個下著雨的夜晚,那個面色蒼白的女子,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母親。只是,從現在安格裡斯的話語中來看,自己的母親當年曾經做過很不了不起的事情,最起碼這件事情讓安格裡斯一直記著她。
既然打開了話匣子,安格裡斯也不再藏著,繼續淡淡道:「你也知道我們血族和狼人一族和帝國、教廷簽訂了一份協約,你可知道當年一手促成這項協約的人是誰?」
「是我的母親?」薩迦的眉頭輕輕皺起,小聲問道。
安格裡斯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你的母親。也正是因為有了你的母親,才有了維護黑夜秩序的月夜人。」
說到這裡,安格裡斯的語氣有些幽幽,帶著一股淡淡的悲涼,卻不掩其中濃濃的嘲笑:「可是,就在她促成這件事情沒有幾年,就被你們人類自己害死了,甚至都沒有在帝國的歷史上留下任何的有關她的記載。」
聽著安格裡斯的話,薩迦陷入沉默。他知道,安格裡斯的話還沒有說完。
「而你呢,為什麼不安安分分地在聖比斯城做你的小執事呢?為什麼偏偏要證明自己是她的兒子呢?你難道不知道,不管是對於我們,還是你們人類中的某些人,你的存在就像是一塊卡在喉嚨裡的骨頭嗎?」安格裡斯抬起頭,看著薩迦的眼神充滿憐憫。
在他看來,小小年紀就要因為自己已經可憐死去的母親而背負這麼多東西,這不得不說是一種不幸和悲哀。
薩迦沒有再詳細地問,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問了,安格裡斯也不會說的。
對拎著羊羔的家族騎士點了點頭,薩迦緩緩走出了地窖。
在他的身後,安格裡斯貪婪地吮吸著羊羔的新鮮血液,看著薩迦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