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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車廂裡的歎息,夕陽下的背影 文 / 咆哮的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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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見托雷斯等人在場還留有餘地的叢林黃金豹速度陡然增加,凌厲的前爪裹挾著金色的光芒帶起一陣陣罡風,如一片片金色的鋼刀在半空中閃過,霸道凜冽。

    薩迦也在瞬間開始了魔法吟唱,股股元素之力不斷匯聚而來,一陣璀璨的綠色光芒將他的緊緊包裹,照亮他周圍的世界,染綠了偏偏翻飛的枯黃落葉。

    吟唱魔法的同時,薩迦的身形亦是驟然而動,速度比剛才快上了幾分,卻顯得更加的矯健敏捷飄忽,彷彿踏在森林的呼吸上,駕馭著林中微風的線條。

    這一刻,薩迦的世界空前的清靈,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翻飛的落葉,飛濺的枯枝,黃金豹深藍的充滿殺機的雙眼,還有那宛如片片鋼刀的金色罡風,所有的一切在他的世界裡交織、糾纏,卻那樣清晰地容易分辨。

    噗!

    一片金色的罡風貼著薩迦的胸前飛過,震飛了一根即將撞到他衣襟的枯枝,刮散了幾片飛舞的落葉,撩起了他金色的劉海,卻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殺傷。

    薩迦靜靜地看著這片金色的罡風飛過,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平和得就像是在天裡欣賞一片隨風而逝的花瓣,口中的魔法咒語不斷,腳下的步伐行雲流水,整個世界彷彿都在他的俯瞰之下。

    亞歷山見到如此情形,站定身形默默地喘著氣,沒有貿然上前。他擔心打擾了薩迦。

    叢林黃金豹的身形依舊如電,不斷在薩迦的身體周圍閃轉騰挪,可是卻碰不到薩迦的身形分毫。漸漸地,它的雙眼中露出血紅,閃現出暴戾,騰挪間的身形也開始顯得氣急敗壞,狂躁的嘶吼聲在林間迴盪。

    終於薩迦的魔法吟唱來到了最後時刻,當最後一個音符吐出,一抹璀璨的綠色在薩迦的指尖悄然綻放。

    亞歷山靜靜地站著,看著那抹綠光中的薩迦,陡然間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正在飛快的恢復,驀然間很是驚訝。

    薩迦也靜靜地站著,平靜地注視著身邊停止了跳躍的黃金豹,右手緩緩探出,那抹綠色輕輕點在黃金豹的頭上,卻凝而不散。

    透過濃郁的綠光,薩迦和黃金豹久久地對視著,那股凝聚於綠光間的洶湧能量一直沒有潰散。

    良久,黃金豹的眼中閃過一抹光亮,薩迦收回右手,指尖的綠光悄然而散,就像是一陣微風拂過林間,輕盈平靜,不驚動任何事物。

    散去綠光,薩迦的臉上閃現出一陣蒼白之色,整個人瞬間有些頹然。

    見到薩迦恢復如常、黃金豹卻沒有離去,亞歷山一下子從放鬆的狀態下緊張起來,猛然躍起,護在薩迦的身前。

    黃金豹卻安靜地走到薩迦的身邊,伏下身子,很是溫順。

    在亞歷山的詫異間,薩迦笑著摸了摸黃金豹的頭,在原地盤膝坐下。

    叢林外,時間已經過了正午,托雷斯依舊沉默地站著,靜靜地看著森林的方向。

    那些貴族老爺也沒有再提出要回去,畢竟在這原野上,在這明媚的陽光下,喝著美妙的葡萄酒,吃著新鮮的烤肉,也是很愜意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托雷斯會在進入林中後變得如此冷淡,但是穆比斯還是要盡好自己的地主之誼,他讓人烤了幾隻米爾兔和一隻花斑鹿,親自給托雷斯送去。

    或許是餓了,托雷斯讓人接過食物,吃了幾塊鹿肉。

    見托雷斯心情不錯,穆比斯小聲道:「再等一個小時,薩迦他們還不出來的話,我就讓人進去找他們。」

    托雷斯淡淡地看了眼穆比斯,道:「我相信他們不會有事的。」

    聽到托雷斯的話,穆比斯默默點了點頭,安靜地轉身離去,卻沒有再提讓人進去找薩迦和亞歷山的事情。

    時光已經近黃昏了,薩迦緩緩地睜開雙眼,整個人顯得神采熠熠。

    輕輕拍了拍黃金豹的腦袋,薩迦站起身,看了眼身邊的亞歷山,問道:「你身上的傷勢怎麼樣了?」

    「本來傷就不重,在那陣璀璨的綠光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亞歷山的聲音依舊沉悶,雙眼中卻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顯然,他對於薩迦剛才的狀態很是好奇。

    薩迦知道亞歷山的心思,呵呵一笑道:「剛才那種狀態按照曼努斯特大人的說話應該叫通靈,就是一個人的感知力與親和力突然間達到一種很高的境界。而且通靈一般能夠給通靈者帶來很多認知上的提高,解決通靈者的一些困擾。像我的話,就是前段時間積累下來的問題,在老師指點之後,已經在這次通靈中想了個七七八八,回去再略一思考下就差不多能夠解決所有問題了。」

    亞歷山也不笨,聽薩迦解釋了一遍,對通靈也是瞭解得差不多了。看了眼薩迦身邊的黃金豹,問道:「那你的那抹綠光,是不是也讓這只黃金豹通靈了?」

    「不是讓它通靈,只是開啟了它的靈智。」薩迦呵呵一笑,拍了拍身邊的黃金豹,示意它離開。

    黃金豹有些不願意,薩迦呵呵道:「我還會來美亞森林,你記得來找我就是了。」

    聽完薩迦的話,黃金豹蹭了蹭薩迦的褲腿,這才轉身,幾個縱躍間就消失在薩迦和亞歷山的視線中。

    「走吧,我們也該出去了,估計那些貴族老爺應該都已經走了。」薩迦說著話,轉身,撿起地上的另一隻黃金豹的屍體,和亞歷山一起向森林外走去。

    走出美亞森林,夕陽餘暉映照在薩迦和亞歷山的臉上,將他們的臉龐染上了一層金黃色。

    讓他們意外的是,那些高貴的貴族老爺竟然還沒有走,安靜地坐在原野上,無一例外,都在關注著美亞森林邊緣的情況。

    難道他們是在等自己?

    薩迦和亞歷山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驚訝。

    托雷斯站在夕陽的餘暉裡,站在秋風中,看著薩迦出現在森林邊緣的身影,靜靜地轉身,帶著自己的扈從騎士一言不發地離開。

    看到托雷斯離開,穆比斯微微有些怔愣,不知道這個貴族少爺到底怎麼了,卻不得不立即跟上。

    誰知道,托雷斯竟然沒有回聖比斯城的意思,而是直接從原野上向著東南方向離去。在那個方向,是帝國的第二大城市—君士坦丁堡,也是烏拉比家族所在之地。

    穆比斯看著托雷斯離開,站在原地有些惱怒,卻不知道該對誰發洩。

    轉過身,看到正緩緩走來的薩迦和亞歷山,托雷斯神色微冷,沒有打招呼就逕自離開。

    見到托雷斯走了,穆比斯走了,聖比斯城的貴族老爺們也都飛快地收拾好東西返回聖比斯城,他們可不想錯過今天晚上歌劇院的那場好戲,也不想錯過和情人們的美麗約會。

    那些名媛小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既然沒有機會攀上托雷斯少爺的高枝,那還不如早點兒回去和紳士的英俊騎士做遊戲呢。

    總之,所有的人,在托雷斯走了之後,都瞬間走得一乾二淨,沒有任何人和薩迦、亞歷山大招呼,彷彿他們兩個就是一個透明人。

    薩迦看著走得飛快的貴族們,不禁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情反而恢復了平靜:這樣子才符合你們的作風嘛。

    已經走遠了的托雷斯撩開馬車的車簾,靜靜地看著夕陽下的薩迦,看著那個沉默瘦小的身影,直到看不到後才放下車簾。

    良久,幽暗的車廂裡傳來一陣歎息聲,有無奈,有可惜,卻都在最後化為一股冰冷的意味。

    之所以等到你出來之後才走,不為別的,就為了你右肩上那只紫色雷鷹應有的尊重。黑暗的馬車中,托雷斯這樣想著。

    想著想著,托雷斯忽然無聲地笑了,嘴角滿是自嘲。

    回身望了下越來越遠的那輛馬車,薩迦默默轉身,和亞歷山返回聖比斯城,一如往日的沉默。

    薩迦靜默地走著,腦海中浮現著托雷斯那張沉默、淡漠的臉,用力地握緊了雙拳。

    他不知道托雷斯究竟會如何選擇,但是這不重要,他只要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就夠了。

    夕陽下,昏黃的光線落在薩迦平靜的臉上,將他瘦小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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