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琛發現敖廣的身體素質不一般,而且好像練過什麼護體硬功,所以將他和紳士區別對待。紳士用的是普通的繩索,而敖廣用的就是實打實的鐵鏈。蕭琛也沒管好看不好看,裡三層外三層的像扎粽子一樣將敖廣鎖了起來凌空吊起,就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遠遠看去,彷彿掛在半空的一個大大的蛹,隨著泰坦尼克號的行駛還一搖一晃的,那張威猛的臉怎麼看怎麼想吐槽。
分別對兩人又審了審,蕭琛也沒得到什麼更有價值的信息,便決定先就這麼放著。下面就是空竹和慈航這兩個了。空竹的話,紳士說了一個地點,蕭琛派人去找了找發現沒人。陰沉著臉的公爵再次舉起了板凳腿,紳士這次竟然當著被爆菊的危險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想來是被空竹逃脫了,或者被慈航救走了。
至於慈航,蕭琛真的不想對女孩動粗,尤其是這四個人雖然偷偷摸摸搞了不少膈應蕭琛的事情,可是至今為止殺人放火波及無辜的事情還真沒幹。雖然輪迴者的品德標準是個需要商討的問題,但是蕭琛覺得單單因為他們是輪迴者就武斷的認為他們一定會草菅人命,這也是不負責任的態。所以雖然將這些輪迴者立刻殺了才是一了百了的做法,但是蕭琛並沒有這麼做。
「明天找個機會去嚇唬嚇唬她,只要她不再鼓搗ど蛾子就不理她,如果還是瞎鼓搗的話,那說不得也要一棍子打暈抓起來了。」公爵如此想。
同時,公爵套房的兩個隔牆的房間裡,紳士正在通過一個裝置在體內的秘密器械和敖廣交流。敖廣道:「你讓我不要暴露我們即時通訊的能力,我照做了。你要我故意被抓,我也照做了。可是那公爵竟然如此小心,用鐵鏈把我鎖的這麼結實,我也沒辦法掙脫鐵鏈救你了。」
「不用不用,哪怕你把我救走,泰坦尼克號就這麼大,很快又會被抓回來,還會暴漏更多的信息,所以我倒覺得咱們在這裡才是最好的。」紳士分析道:「那公爵是一個串過場的知道一點主神的事情的隱藏人物,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那又如何,劇情人物始終是劇情人物。」敖廣的傳訊中帶著深深地不屑:「只要不能超脫劇情世界的桎梏,劇情人物始終是命運的玩具,是被擺佈的傀儡,是一堆沒有意義的數據和影像而已。」
紳士沒有答話,停了片刻後道:「別說那麼多沒用的,那公爵現在似乎不耐煩了,要把輪迴者們全部抓起來。其實這樣也好,只要他把慈航那賤人也抓起來,那麼我們就可以直接順著劇情贏定了。就算慈航搞出了什麼,我們也有底牌。不過我有個要求——」紳士的面容瘋狂的扭曲起來,殺意透過傳訊裝置清晰地傳遞到敖廣那裡:「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把那公爵千刀萬剮!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我一定要把他凌遲處死!消耗底牌的代價我來付,但是我一定要將他穿在木棍上讓他哀嚎三天三夜受盡苦難與屈辱!!!」
身體不自覺的猛烈掙扎起來的紳士因為動作太大,菊花上剛剛要癒合的傷口乾脆利落的再次撕裂。「啊!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紳士仰天狂嚎。
似乎在響應紳士的執念,藏在一個隱秘角落裡的空竹忽然睜開了眼睛——並不是長在眼眶裡的眼睛,而是長在心臟上的眼睛!一隻血紅色的豎眼出現在空竹敞露的心臟上,起先只是一道細微的縫隙,但是卻忽然刺啦一聲裂開,露出了一顆魔鬼一般的眼珠。眼珠微微轉動兩下,似乎在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再看看空竹,此刻的空竹已經完全沒有人樣了。整個身軀上上下下所有地方都吹皮球一般的腫了起來,四肢就像是四個巨型的蠕蟲,就連內臟也膨脹的擠出了體腔。肝臟已經如同一顆變了形的籃球,被勉強的連接在整個身體的體繫上。臟腑的表面密佈著崩開的裂縫,如同張開的猙獰的惡魔之口,這是體積超出了表皮容納極限的後果。
空竹心臟處的眼睛一轉,以心臟為原點蕩漾出血紅色的漣漪。在漣漪的覆蓋下,空竹佈滿裂口的身體終於流出了液體——不是血液,而是極腐朽極污穢的瘤膿!說不上是什麼顏色的膿液噴泉般從各處噴發出來,一股無法描述的腥臭味沖天而起四處瀰漫。不過同時,空竹浮腫的身軀也慢慢恢復正常,擠出體外的臟器也噴著膿水縮回了原來的部位,四肢也漸漸有了原先的模樣。
不多時,空竹的身軀恢復原狀,修長的四肢挺拔的軀幹白皙的皮膚,那個翩翩美男子似乎又回來了。那血紅的眼睛似乎滿意的眨了眨,輕輕的閉了起來,同時喀嚓喀嚓的聲響中,被紳士掰開的肋骨自動合十。肋骨如同惡魔的手指,微微伸長刺入胸骨中,嚴絲合縫。至此,空竹的外表再也看不到和普通人的不同之處。
這時,空竹豁然睜開了眼,睜開了那雙本來就屬於他的雙眼,眼中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理智,有的只是無盡的瘋狂、痛苦、絕望與迷亂。
「死!死!死!」空竹不知哪來的力氣,掙斷了捆綁著他的繩索,雙手全力的在自己的胸膛上抓著,不一會兒,胸口便被他自己挖的一片模糊,甚至可以看到慘白的肋骨。
「死!死!死!去死!」彷彿那肋骨不再是自己的肋骨了,空竹用盡全力拉扯著自己的肋骨,企圖將肋骨拉斷。但是肋骨上有淡淡的紅光流過,空竹的雙手很快就失去了力氣。
「死!去死!讓我去死!」空竹左右看了看,然後奮起狂奔衝向了艙門。艙門打開,前面不遠處就是船舷,空竹甚至能聽到嘩嘩的海濤聲。空竹狂喜著奔向船舷,但是剛走了兩步身上紅光一閃,雙腿立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空竹撲通一聲倒在甲板上。
「不!不要!讓我去死!我要去死!」空竹靠著雙臂爬向船舷,身上不時有紅光閃過,紅光每閃過一分,空竹就虛弱一分。但是空竹低語著癲狂的話語,一點一點的蹭到船舷邊,艱難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使出最後的力氣將自己的上半身放到船舷外。映入眼簾的,是黝黑而又冰冷的北大西洋海水,這海水能夠帶走泰坦尼克號一千五百多人的性命,當然也能帶走他空竹的性命。
「嘿嘿,好,一起死!一起死!」空竹最後的意志對抗著他體內的某個東西,一點一點的加力,一點一點的移動自己的重心,讓身體慢慢滑向自己期盼的死亡,空竹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就在空竹即將成功的時候,一個船員在巡視中發現了赤身**狀態不妙的空竹,連忙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先生你怎麼了!哦天吶!這很危險先生!」
一隻強有力的手搭在空竹肩上,將空竹往回拉。
「不!不!不!讓我死!讓我死!讓我死!」空竹狂吼著向前掙扎,一個船員甚至拉不住他。「快!這位先生需要幫助!」船員呼朋喚友,很快來了四五個船員拉住了空竹的手腳一起用力將空竹拉回了甲板。空竹伸出右手無力的抓向大西洋,飽含著數不清的絕望的聲音從喉嚨裡噴薄而出:「讓我死!求求你們讓我死!」
慌亂中的水手沒有發現,空竹大張的口中,本已掉光了牙齒的牙齦上長出了新的細小牙齒,那麼亮,那麼小,那麼尖利,那麼森寒,那是惡魔才有的牙齒。
「小子,記得我上次說什麼麼?我說——下次見面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紳士的話閃過心頭,這是空竹此生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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