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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崩」一聲,傾城的某根堅強的神經終於斷掉了。兔子急了還咬人了,何況他堂堂蛇王!
傾城面無表情的掃她一眼,手指挽起一個花,悄無聲息的使出一陣掌風推向任淺淺的後背。
任淺淺只覺得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此時正站在河的最邊緣,一個不穩刺溜一下子。
「哎呦」
「噗通」兩個聲響同時響起,任淺淺光榮落水。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四周的大笑頓時響徹,任淺淺「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水,從水中冒出來擦一把臉,怒視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該死的!是哪個王八蛋推小爺,給小爺出來!」
傾城負手而立,面具下那張嘴已經裂開了一個絕對歡樂的弧度。
任淺淺四下看去,哪裡能找到肇事者。心裡不禁委屈極了。
尼瑪,好好的游個河堤也能被人陰到,她是有多流年不利啊,而且最難堪的是,竟然是新朋友面前丟這麼一個大人。
一時間任淺淺都不敢去看傾城。啊啊啊啊,好丟人啊!更丟人的是她還要爬上岸,她還是死在河裡算了。
人也教訓了,傾城也開懷裡。俯身半蹲下來,傾城撩開衣衫對她伸出手:「來,把手給我。」
河裡的落湯小人瞪著那雙被水潤濕過的眼眸,怔怔的看著他。
傾城難得耐心的伸著手,任淺淺望望他的手,咬著唇小心翼翼的遞了上去。
她覺得這程箐的手有些涼,和那條臭蛇的溫度很像。這樣的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下一秒任淺淺一個驚呼,人已經被帶出水面,落入了他懷裡。
傾城雙手將她打橫抱在懷裡,穩穩的抱著。
四周有嬌俏的女子探視過來,露出曖昧的表情。
那絕對絕對是腐女才會露出的表情!該死的,古代怎麼也有腐女啊!面上一紅,任淺淺掙扎道:「阿箐你放我下來吧,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好讓你抱著。」
傾城並不放手,反而抱的更緊了,語氣堅定且霸道的開口:「你渾身都濕透了,會著涼的。別動,我抱你回去。」
開玩笑,怎麼可以讓她這麼走回去,她的衣服都濕透了緊緊貼在身上,這樣誘人的景色,他怎麼能讓那些路人看了去。
任淺淺依然在掙扎:「不行不行,這個動作不行,堅決不行!」
這個動作,太曖昧了。
一陣風吹過,任淺淺猛地瑟縮了一下。夏天的夜晚也不是非常適合泡涼水澡啊。
傾城蹙眉,她這般鬧騰怕是真的要染上風寒了。
「那我背你,可好?」
任淺淺低頭看看自己那一身黏貼的衣服,咬著唇想了想,妥協道:「那麻煩你了。」
傾城也不多說什麼,伸出手把她憑空一甩就甩到了背上。
任淺淺目瞪口呆的盯著傾城,眼裡都是崇拜。
我靠!這就是傳說中會武功的大俠啊!大俠真的好厲害啊!
傾城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淡淡道:「環住我,不然掉下去了,我可不撿。」
任淺淺笑瞇瞇的「嗯」了一聲,也老大不客氣的環住傾城的脖子。她柔軟的髮絲擦過傾城的臉頰,帶著夏季河水的味道,他嗅到一股花香,那是垂落的在河水裡紫籐花的味道。他側目,看到滿眼動人的紫籐花,輕輕的浮動過來,一下一下碰觸著他的身體,一下一下撞擊著心房。
任淺淺也望見了那紫籐花,伸出手掐了一支,輕輕的握在手裡。眼珠子一轉之間,從懷裡掏出一塊隨手買下的玉珮,將那串紫籐花巧妙的編制在紅線上面,任淺淺勾著傾城的脖子一個俯身將玉珮掛在了他的腰間。
傾城低頭,看到腰間的那一串,漆黑眼眸的後面,紅潮翻湧。
這是她送給自己的東西嗎?
她竟然會送給自己東西?
任淺淺環著他的脖子「咯咯」的笑,「施我與援手,報你以紫籐。好詩好詩。」
傾城回眸,那個一刻,水暖煙波,紅燈搖曳,紫籐花騷弄著她還有些濡濕的發,她用晶亮的眼睛看著自己。
一霎那……驚艷了時光……
他歎氣,帶著任淺淺聽不出來的危險。他溫聲開口:「淺淺,你笑起來真好看。」
真好看,一千年了,他守了一千年的孤單。水蓮仙子在他夠不到的瓊樓小苑,時間有時過的很快,但有時又那般慢。他厭倦了無聊的生活,只剩下身體與心靈的本能執著。
仙子,仙子我不會對你之外任何人動心。但是仙子,在與你再見之前,就讓她來暫時代替你吧。
我的仙子,她只是個替代品,你放心,等水靈珠完全被我吸收之後,她便棄如敝履。
任淺淺被他說的臉色有些紅,但偏又驕傲的昂著頭,很酷道:「小爺我本來就好看。快走快走,冷死了。」
傾城藏下眼裡的瘋狂,不再說話,背著任淺淺向前走去。
任淺淺哼著小曲,靠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很寬廣,給人安心的感覺,任淺淺覺得自己真的變了,如果是以前,她絕對不會與一個陌生人這樣靠近。
沒有小心的提防,沒有算計與斟酌,她只是想與他這樣呆著,不用約定明天,不去過問昨日,兩個人萍水相逢的一夜盡歡。
漸漸的,任淺淺睡著了,她做了個夢,夢裡傾城背著她,在綺麗的桃花林中一步一步走著。夕陽就在兩個人的腳邊,很美。
任淺淺望著傾城,他紅眸含笑,唇角勾起,微風中髮絲輕揚,傾國傾城,尤其是那顆淚痣那麼耀眼。
淚痣……淚痣……
等等,淚痣!
「啊!」一聲驚呼,任淺淺從夢裡驚醒,額頭上佈滿了冷汗。一夢驚醒她還在程箐的背上,然而此刻她只覺得背脊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