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衣淡笑而立,沒有一絲恐慌,就像是站在自家後花園,從容的很。
邪修宋鳴冷眼相對,神色倨傲,不屑的諷刺道:「你無需假作鎮定,這根本不能改變什麼,若你現在立刻跪下向二老爺請罪,或許我會留你個全屍。」
修為上的優勢使他壓下了之前產生的強烈不安,何況負命在身,必要取的勝利,否則黃二老爺恐怕不會放過他。
一名金丹修士縱有古怪,亦不足為懼。
「呵呵呵」白染衣笑顏展開,靈眸輕轉,當真美到令人窒息,一個男人能長成這個樣子,叫女人們情何以堪。
「死到臨頭虧你還笑的出來,待會小心哭都找不著調。」宋鳴頓時覺得被人輕視了,心情很是不爽,除了黃家家主兩兄弟,誰人見到他不是低眉順眼小心恭順的,現在竟然被一個金丹期的毛頭小子取笑!
「我也不想啊。」白染衣無奈的攤了攤手,無辜道:「你的笑話將的那麼好,我怎麼忍得住。」
「你什麼意思!」
「你明明將要命喪於我手卻大言不慚的要我求饒,這就一個天大的笑話!」白染衣不怒不懼,神色泰然,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不過我這個人心很軟,如果你家二老爺肯給我磕上幾個響頭賠罪,我想我會留你一條全屍。」
「呸!你算是什麼東西,給二老爺提鞋都嫌你不夠資格!想要我的命?哼,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這個小畜生。休得猖狂!」宋鳴雙目冒火,吃人似的盯著白染衣,他簡直不敢相信有人這般大膽的叫囂於他!濃黑的魔氣捲起陣陣罡風似潮湧向對面,他要用實力叫對方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
「你的資格也只配給人提鞋!」笑容收斂。白染衣面若冰霜,週身瞬間被點點藍色螢光包裹。
瀰散在空氣中的魔氣很快蔓延開去,白染衣的四周再無一處淨土。可令人驚奇的是,那濃濃的魔氣繞在白染衣周圍就是不肯靠近,罡風也散了個乾淨,生生的將其隔離了出去,似很是忌憚將白染衣包裹在內的瑩瑩藍光。打眼看去,那逸散在外的魔氣倒像是白染衣的附庸品。
「怎麼會這樣?」宋鳴最是驚訝,自己的邪功魔之奪魄可是上等功法。可令人在魔氣中迷失自我,任人宰割。他怎麼也不到,這一切到了白染衣這裡竟然沒有用!
「嘖嘖,這魔氣也太渾濁了,簡直不堪入目。」白染衣嫌棄的望了一眼四下裡瀰散著的魔氣。挑剔的說道。
法陣中,早就被白染衣那句磕頭賠罪的話氣的夠嗆的黃二老爺此時更是七竅生煙,怒道:「宋鳴,十招之內,若你不能摘下她的頭顱,你就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
任何一個強者都容不得別人再三言語侮辱,遑論是本就心胸狹隘的黃二爺。
宋鳴心頭一跳,大感不妙,趕緊回身應聲:「請二老爺放心。不需十招,三招即可!屬下定將那小畜生的腦袋取下,給您當球踢。」
此話一出,宋鳴頓時如遭雷擊,一股令人遍體生寒的殺意鎖定了他,瞬間令他失去了活動的能力!
詭異的力量襲來。熟悉又陌生,正是白染衣步步接近萬魂陣時所帶來的致命壓力!不是來自修為上的壓制,而是一種特殊的絕對凌駕,叫人沒有一絲的抵抗之力。
體內的魔氣停止了運轉,等同於斷絕了生存下去的機會,宋鳴汗如雨下,欲要開口求救,卻發現根本張不開嘴,急的雙眼通紅。他怎麼也想不到,白染衣竟然這麼可怕,他可是心動期的修士啊!
那股足以壓死他的力量又是什麼,為什麼叫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卻又好像與自己很遙遠,來自魔氣上的絕對壓制,會是更純正的魔氣嗎?難道那小子是個深藏不露的邪修?可就算同為邪修,也不會產生這種絕對壓制的才對,這分明是王者與螻蟻之間的差距!
片刻之間,宋鳴心思百轉,死亡的陰影將其籠罩在內,恐懼與疑惑佔據著他的心神,只可惜,他的疑惑,沒人會給他解開。
宋鳴身軀僵硬,後背對敵,空門大開,空中傳來了開心了諷刺的話語與開懷的笑意。
此時,法陣內的眾邪修也察覺到了宋鳴的異樣,皆是露出了驚詫警惕的神色,黃二老爺心中也敲響了警鐘,審視白染衣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凝重。
只不過,他們所想到的,是白染衣不知用何種方法定住了宋鳴,卻不知他現在正在承受一種怎麼樣的煎熬。針對性的施壓,他人無可察覺。
「三招之內取我的頭?當球踢?呵呵如果你還能動一下手指,我的項上人頭,自會雙手奉上。如若不能,那你的頭,就由我來取。」
冷冽的聲音響起,宋鳴忽然覺得死對他來說,或許不是那麼可怕。不知為何,白染衣此時所說,字字都如巨錘重擊在他的心頭,鋪天蓋地的煞氣席捲而來,滲入了他的肌膚,充斥著他的五臟。
他怕,他非常害怕!好像有魔鬼闖進了他的體內,整個人都交由魔鬼主宰,他不過是渺小如塵埃的存在,隨時會被撕碎。
白染衣冷酷的望著前方那具將死的軀體,眼中殺意森然,可眨眼將人凍成渣滓的冰寒之氣她並未用到,而是採取了最直接的方法,魔氣的鎮壓!
只是她沒想到,效果竟然會這麼好,在她魔氣的壓制下,對方連動都不能了。不過略一思索,白染衣就釋然了,這應該是兩者之間懸殊有如雲泥,產生了類似威壓的神效。
「想不到你還挺有手段,連我也看不出你是如何做到令對方動彈不得的,後生可畏呀。不過遲則生變。小子,快動手吧。」
姬玄的聲音突然響在腦際,又是傳音。白染衣抬頭回以微笑,沒有搭話。閒庭信步的走向宋鳴。
縷縷寒氣隱藏在空氣之中,環繞在宋鳴的周邊,她不願。又有誰能發現?魔海之冰寒與白染衣的心思相通,唯有意動方才發散。傳承自母體又與魔海淬煉過的魔氣匿於寒氣之中,只要滲透那麼一粟就足以主導戰局,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對付邪修,尤其是這種魔氣混雜的邪修,相差一階的修為完全可以忽略,這就是血脈的差距。魔氣的較量!
「你要幹什麼!」黃二老爺大聲喝止步步接近宋鳴的白染衣,令人膽寒的殺氣就是身在法陣中的他都感覺的到。他的手下他可以隨意殺,卻不能容忍其他人像殺雞一樣將人給殺了,那同樣是一種侮辱。
由於忌憚白染衣那未知的手段,他並沒有走出法陣。而是隔空打出一頭妖獸虛影,直撲白染衣。
「香鱷?!」
刺鼻的香氣迎面而來,熟悉的影像令白染衣大感錯愕,這不是異香魔的功法嗎?難道他與黃二老爺是一夥的?不對,當初黃二老爺請她幫忙誘出異香魔絕對不是作假,那樣做根本沒有意義,到底是怎麼回事?
念頭轉過,白染衣身形一閃,縱身而起!素手虛空一擲。五支金箭憑空出現,排成一線射向香鱷的巨頭。
進階金丹,蜂錦訣定然威力大漲,白染衣早想一試!
噗——噗——
刺破**的聲音接連響起,無實質的虛影竟會如此著實令白染衣感到意外。
五支金箭依次沒入香鱷額頭,虛影發出了令人悚然的慘叫。身形頓在空中,定格不前。虛無的影像更加虛化,卻沒有散去的跡象。
「還不錯。」有這種效果,白染衣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要知道,當初白染衣以築基之身對付金丹期的異香魔,而如今是以金丹之修為應對心動期的黃二爺,同是差著一階,卻不能相提並論,同等而視。
修為越是向上,相差的一層,就越難跨越,不過到了白染衣這裡,一切都不能以常理相度。修為的提升,自身魔氣與魔海內魔氣的融合,都叫白染衣的實力超乎想像。
「你還真有兩下子!」黃二老爺雙目陰鬱,陰測測的說道,與其同時再次向虛影之中注入魔氣,驅使它撲咬向白染衣。
只要白染衣再次用魔氣壓制,這香鱷虛影也就是那麼回事,但她卻不想那麼做。再三那般,定會引起邪修們與那些長老的懷疑,被當成邪修可有樂子了。
其實只要她動動心思,被魔氣充斥的宋鳴立刻就會爆裂開去,但既然說了要取下他的頭,就不想用其他方法。
香鱷撲到身前,白染衣腳下蝙蝠再現,整個人飛快的竄入空中,向僵硬著的宋鳴飛去。而在宋鳴的腰間,不知何時已被纏了一條籐鞭,正欲要將其拉回陣內。
「聲東擊西,跟我來這招,我偏不上當。」白染衣心中冷笑,那狡猾的黃二老爺想用香鱷纏住自己,趁機把宋鳴救走,做夢!如玉無暇的手腕上,一道紅光閃電般的直擊宋鳴腰間的籐鞭!
啪——
兩者相接,籐鞭立斷!
「是他!」餘光瞥到法陣內手持籐鞭的邪修,白染衣心中一驚,沒想到竟在這裡看到了異香魔!
「他定是投靠了黃二老爺,否則對方怎麼會他的功法。」白染衣心中暗道。
好在白染衣不止示人的樣子改變了,就連性別都變了,相信異香魔根本認不出她來。不管他與黃二老爺如何連成一氣,但只要他出現在這裡,對白染衣來說,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更省去了不少尋找的功夫。
小紅將宋鳴捲了過來,將其跌在水蝙蝠之上,身後的香鱷虛影將近白染衣恍若未覺,纖手中白光一閃,一把冰質彎刀現於手中。(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