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去哪?」
「聚仙山。」
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好行裝,白染衣把呆在魔海挺屍的兩個傢伙也放了出來,又給了他們一些靈石,叫他們帶著毛毛自由活動,自己一人前往聚仙山。
再次踏上聚仙山,白染衣的心情與上一次截然不同,邁著小碎步,優哉游哉的向山頂的駐仙閣走去。
沿路見到什麼新奇的東西都看上幾眼,不得不說,兜裡有靈石,底氣就是足!不過她一路看下來,也沒敢買什麼,就怕黃靈界的房價太貴,等到挑好仙浮山之後,靈石不夠付。
「這枚儲物戒指好漂亮啊,塗師兄你買給我好不好?」
有些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白染衣悠閒的腳步忍不住快了起來,阮蕊兒那種做作的大小姐,真是煩得很。如果不是礙於她特殊的身份,就憑她看毛毛的那種惡毒眼神,都夠她死上幾次了。
「師妹,你要買的靈茶也買了,我們回去吧,等煉器師給林道友的法器補好了,塗師弟還要和他去獵殺妖獸,你別煩著他。」
一間門面頗大的法器店中,溫儒旭一臉無奈的勸說著阮蕊兒,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巧,買個靈茶也能碰見塗師弟。之前還對白道友慇勤無限的師妹,瞬間轉了風向,真是叫人頭疼。
「我才不呢,塗師兄之前不陪我出來,這下還不是碰到了,這就叫天意。」阮蕊兒嘟起小嘴,說著膩歪的話,似乎完全看不懂別人不耐煩的臉色。
「塗師兄,你在看什麼?」撒嬌耍賴完全沒能換來美男的目光,阮蕊兒順著塗冷千的視線看去,心中的火蹭蹭的向上冒。「那種邋遢的女人有什麼好看的,穿的黑不溜秋的,還帶著幾塊補丁,凡人家的丫頭都沒她窮酸。頭髮都不梳理一下把臉都遮住了,一定長的奇醜!」
嘿!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好的走著也礙著你大小姐的事了!白染衣轉過頭,滿眼殺意的瞪了那聒噪的女人一眼,大爺的。你什麼眼神啊,那是補丁嗎?那是毛毛繡了半個月繡上的菊花,再說了黑色多神秘多高貴,你那身花蝴蝶的顏色,簡直俗的要死!
好死不死,塗冷千看著的,被阮蕊兒謾罵的正是加快腳步,路人的不能再路人的白染衣。
阮蕊兒被白染衣的眼神嚇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她不是沒被人瞪過。可這種想把她殺完再鞭屍的邪惡眼神,還真就沒見過。
溫儒旭扶了她一把,憋笑憋的整張俊臉都扭曲了,心中大為暢快,可畢竟阮蕊兒是掌門的女兒,怎麼也不能看著她出醜。
被這麼一扶,處於恐懼的阮蕊兒算是反應過來了,她有兩位師兄在身邊。還怕這個可惡的女修不成。甩開溫儒旭扶著她的手,氣勢洶洶的指著白染衣罵道:「你算什麼東西,小小築基修士也敢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爹可是凌蒼派的掌門。趕快過來給本小姐道歉,否則我就叫我的師兄挖了你的眼睛當泡踩!」
嘖嘖,這就是潑婦罵街啊,哪裡還有一點之前在翹介山中對著美男那種矜持,雖然是故作的,也勝過這般醜態。
「哼。」看著一步一步接近她的女修。阮蕊兒得意的揚起下巴,背脊挺直,大有女王的架勢。
這種事溫儒旭看的多了,也沒多少感覺,可還是對那女修略感失望,瞪的那麼有氣勢,居然被威嚇了幾句就來道歉,怎麼也先跑了再說啊。
哪知那女修走到阮蕊兒面前,竟揮手示意她讓開,著實令溫儒旭吃了一驚。就連塗冷千也挑了挑眉頭。
「你叫我讓路?」阮蕊兒聲音拔得老高,不確定的解析了一下她的意思。
對方不耐煩一把將她推到一邊,拿起櫃檯上的黑色龍紋戒指看了又看,對著等著看戲的夥計問道:「多少靈石?」夥計縮了縮脖子,看了看她身後的瘋女人,沒敢回話。
「那是我先看到的!」阮蕊兒被氣的不輕,平平的胸口起伏的厲害,聲音都走調了,十分尖銳刺耳。她什麼時候被這麼無視過,簡直是對她侮辱!「你還不給我道歉!」
「我憑什麼給你道歉,你什麼東西?」白染衣嗓音從來悅耳,如清溪潺潺泉水叮咚,稍微刻意修飾,亦男亦女很難分辨。壓低一點聲線,就變成了白雷清泉般的爽朗男聲,如今不加修飾的女聲出口,清脆甜美之餘,還帶著幾分冷冽,煞是好聽。令得阮蕊兒怒火未消,又添嫉妒,當即摸向腰間的長鞭,就要動手。
「師妹,這裡可是聚仙山,你若做出破壞規矩的事,就是掌門也保不住你。」一直沒過話的塗冷千幽幽開口,驚醒了盛怒中的阮蕊兒。
聞言,白染衣這才施捨的看了塗冷千一眼,這傻子她認得,正是她初入黃靈界時,倚窗嘲笑她的那名男修。聚仙山中不得鬥法,一旦出手,守山衛隊所持的禁法珠就會有感應,被逮到就只有一個下場,死。這是秋兒千叮萬囑告訴她一定要記住的。如今由這個傻子提起,難道想幫自己不成?
客觀來說,這人的模樣的確不錯,身形修長健美,膚色偏白又不顯病弱之態,反倒很有光澤。五官更是令人驚艷,眉似刀裁,鳳眼生威,鼻樑挺翹,薄薄的嘴唇緊抿,帶著股性感。溫儒旭本也算是帥哥一個,站在他身邊,硬生生的就變成了綠葉,難怪那個花癡大小姐會纏上他了。
白染衣單純的打量,在阮蕊兒眼裡就變了性質,「喂,你看夠了沒有!就憑你也配勾引我塗師兄,有本事你就別出聚仙山,否則,我一定挖了你的眼睛!小小築基修士——」
「得了吧你,你們三個不都是築基修士,你有什麼資格歧視我的修為。」開口閉口一個小小築基,小小築基,自己還不是個築基修士。白染衣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也不再看塗冷千,又向夥計詢問價錢。
阮蕊兒氣得夠嗆,她兩位師兄都是築基中期,她只是築基初期那又如何。她爹可是掌門!就算修為相同,這邋遢又不要臉的女修也不能和他們相提並論,不過是個連給她提鞋都不配的貨色。
見白染衣對自己看上的那枚戒指有意,她伸手就欲搶奪過來,可幾次三番的出手。都被對方輕易躲過,阮蕊兒乾脆解下儲物袋扔到櫃檯上,看架勢是要比財力了,她就不信這個衣衫破舊,邋裡邋遢的女修,能有靈石買這麼高級的東西。
「就憑你也買的起靈寶堂的儲物戒?做夢!」
看著篤定她拿不出靈石的阮蕊兒,白染衣笑了:「要是我買的起呢?」
「如果你拿的出足夠買下這枚儲物戒的靈石,這個帳就我來付。」
「這可是你說的,若要反悔。別怪我去聚仙山最大的茶樓擺上一桌,不分日夜免費把你出爾反爾的故事反覆講給其他修士聽。」
得到阮蕊兒信誓旦旦的保證,白染衣在她要吃人的目光中,笑嘻嘻的將兩萬塊靈石倒入夥計準備的儲物袋中,經在場幾人一探,一塊都不少。
「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靈石,你這副窮酸樣,你」
「我這叫財不外露。」白染衣樂呵呵將戒指戴在手上。瞅了一眼阮蕊兒的精緻的儲物袋,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還怕我賴賬不成。」阮蕊兒吃驚歸吃驚,生氣歸生氣,她還真就沒想過賴賬。
不是品格多高尚,而是她丟不起這個人。身為一派之長的次女,賴賬總歸有損她的光輝形象,何況身邊還有塗師兄在,樓上還有塗師兄的一名朋友在,店外又不遠不近的站著幾個看熱鬧的人。看衣著都是大門大派出來的,她怎麼好意思拍拍屁股就走。
夥計殷切的看著阮蕊兒,眼中的意思與白染衣極為統一,戒指都被人戴上了,靈石你就快付上吧!
阮蕊兒滿臉通紅,拽著溫儒旭的袖子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著什麼。
東西到手,白染衣懶得管她有沒有靈石付,總之自己是不會付的,她拉過夥計開始打聽這枚戒指上刻有的那條龍。為何是獨角的。說起來她還要謝謝阮蕊兒,不是她口德奇差,自己也不會有回過頭,更不會發現這枚特殊的戒指。
進門都是客,夥計雖急著收靈石,但還是回答了白染衣的問題,並盡責的給她講解了這枚龍紋儲物戒的妙用。聽的白染衣驚喜連連,直道物超所值,全然忘記了,她根本一分都沒花,純粹是白白撿來的便宜。
據夥計所言,這枚龍紋戒指之所以是獨角,是因為煉器師在煉製這枚戒指的時候,以魔族傳說中的惡龍魔獸作為的原形,這種龍通體烏黑,生性喜惡嗜殺,破壞力極強,且天生獨角,尖利非常。
然而傳說就是傳說,從沒有魔人見過這種龍,如今在魔族,惡龍只是一個代號,泛指魔族一切邪惡的力量,但凡魔族中有嬰孩降生,若是只有一隻角,就會被當場斬殺,以絕後患。
獨角嬰孩的角是否長在正中白染衣沒敢問,這種要命的事,可不能叫別人起一絲半點的疑心。
話鋒一轉,夥計又道這戒指貴也貴的有理,可保存放於其內的靈草,百年間藥性不散一毫。內裡的空間也大得很,還被特意分出了幾個大房間,專司放置不同的東西,氣味什麼的也不必擔心會彼此相串,貼心的很!
白染衣將戒指進行了認主,又迫不及待的把神識探了進去,裡面的空間果然如夥計說的一般,被分成了很多房間。細數之下,有八個之多,最小的也可以放上幾十條雙鱗莽。對比之下,她從前的儲物袋,連個小荷包都算不上了,就連黃二老爺給的那個,也頂多只能算是個小房間。
其中有兩個房間,整片的牆壁都滿是凹槽,密集又不糟亂,既可以放置靈草又不必擔心擠壓在一起,找起來也十分方便。房間中心還有幾個架子,不用說,是供人放丹瓶的地方!
以後她就可以把摘到的靈草放入這裡,賣也好賣一些。畢竟種入魔海之後,新鮮度是有了,可藥性卻會變,指不定一個西瓜種下去。會出個什麼來,或許是南瓜,或許是土豆,總之不會是原裝,實在不好脫手。
再一間一間的看下去。白染衣樂的嘴都合不上了,連衣櫃的設計都有,這設計師是誰啊,太有才了!從外到內的精細設計,叫她對此人深深的歎服,而且這得額外費多少的功夫才能將細枝末節的地方都處理的如此到位,二萬塊中品靈石要的都少了!
有思想,有手藝,細緻周到的設計是在太招人喜歡了!白染衣一拍儲物袋。豪氣道:「我要指定這個煉器師給我補件法器,還要他為我煉製一件法衣,我自己提供材料,價格貴些不要緊,只要他用心思,我都能接受。」
夥計聞言遺憾道:「這位煉器師不是專屬為本店效勞的,只是偶爾才會拿些自己煉製的法器來換些靈石。而他上午過來送這枚戒指的時候,給我例行講解了一下他的設計。就說要離開靈泉仙域,什麼時候再來就不一定了。不過我們店的煉器師也很有一手,仙子要修補的法器和法衣的煉製,就交給本店如何?」
「這也太不巧了吧。」白染衣哀聲歎氣的拒絕了夥計的提議,摩挲著手上的戒指。手下傳來的觸感令她眉頭一跳,再一看去,原本只有些紋路的惡龍,不知何時竟有鱗片覆於其上,端是逼真細膩。令盤踞的惡龍有種隨時會騰空而起的氣勢,難道是認主後才顯現的出來?那位煉器師還真奇思妙想。
白染衣八卦心起,舉起戒指對著夥計道:「那個煉器師是個女的吧,還是個年紀不小的女人。嗯——哈哈」
不知想到什麼,白染衣忽然這麼一笑,嚇了夥計一跳,就聽她又道:「她是不是常覺得你什麼做的都不如她意,然後叫你反覆做白功,比如說,你接過她煉製的法器時。姿勢不好看,她會叫你重來?」
「喲,仙子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的?這事他還真沒少干,有時候趕上他心情不好,我怎麼接他都不滿意,乾脆就把東西放到櫃檯上,叫我等他走了再去拿。不過他不是女的,是個年輕的男修,長相一般,可也不醜。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顯得人很精神。」
被誇的白染衣小臉一揚,得意道:「跟你說,這就叫完美主義,做什麼都精益求精,務必盡善盡美,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那儲物戒裡面做的,嘖嘖,太細緻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開了,歡聲笑語不斷。又走進幾個客人,夥計都沒理會。這時,從樓上走下一名築基修士,身後跟著一名夥計模樣的煉氣女修,看到兩人神侃,三人呆眼,四個客人被晾在那沒人管的場景傻了眼。
「什麼?你說這不是雕刻上去的?」白染衣摸著片片龍鱗,不信的叫了出來,聲音因震驚大了很多。
兩人討論著那名被冠上完美主義帽子的煉器師,白染衣就著龍紋戒上的鱗片來進一步驗證自個說的有道理。片片龍鱗栩栩如生,雕刻起來定非常費工夫,所以一時誤猜這名煉器師是女的。
因為這麼費工夫和精力的事,在她的思維中,也只有女人這麼高等的生物才做得到,而且年紀越大的人,細緻活做得才越好。
結果那夥計哈哈大笑,說煉器時,上面的圖案完全是靠意念和靈力相佐成就的,就連戒指裡的構造也是,這樣常識的東西白染衣都不懂,道出雕刻之說,實在叫他覺得好笑。不過對於說那煉器師太過細緻,他卻是認同的,少有人會費神將外觀做的那麼精細,連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哼,什麼都不懂還好意思裝的跟什麼都明白似的。」阮蕊兒總算又找到機會嘲笑她,怎麼會放過。
「哎呀,差點忘了,哥們快去收靈石吧,可別叫人家久等了。」白染衣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夥計,阮蕊兒的唰的就綠了。
而這一聲哥們,也把夥計震的相當激動,再三的排著胸脯保證,白染衣再來這裡消費,一定給打個折扣。
樓上下來的築基修士站定在塗冷千的身邊,拿出一柄長劍給他看了看,大讚這裡的煉器師手藝好,修補後也一點痕跡都沒有,弄得白染衣還真有些動心了,想在這裡修補飛天碗。
敖丘說過,裡面的秘密要結合破月才能顯現,她也不怕被別人發現什麼。只要在修補好的情況下,保持原樣就好,而且還有折扣,呵呵。
「師兄,我先走了。」塗冷千向溫儒旭說了一聲,轉身就走,阮蕊兒那種人他理都不想理。圍在他身邊的女修何其多,各色的都有,可這麼不知廉恥再三揪著他不放的,她也算是頭一號了。偏偏還打不得,更殺不得,真叫人窩火。
「塗師兄!」阮蕊兒又氣又急的跺著腳,就怕他真的走了,跟他借些靈石而已,理都不理她,她和溫師兄加起來才只有八千中品靈石,叫她怎麼湊剩下的一萬二,誰會隨身帶那麼多靈石!
如果塗師兄和他的朋友不幫她,這臉就丟定了。
本沒抱什麼希望的阮蕊兒驚訝的發現,塗冷千真的停在了門口!可還沒等她高興多一會,就見他緩緩轉過身,對著那邋遢女修做了一個手勢,問道:「這是何意?」
看著那只修長白皙的手指,白染衣有一種衝過去將其掰斷的衝動,原來他認出了自己,還記住了這個手勢,並極為標準的做出了這個手勢,你大爺的。
橫了塗冷千一眼,白染衣無視他疑惑的眼神,與他錯身而過,向山頂走去。
這次,排隊的人沒有那麼多,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就有人來接待白染衣。定眼一看,來人正是上次接待自己的那位男修,對方微微一愣,顯然也認出她了,依舊例行問了她要辦什麼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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