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揮舞著手中的破月同樣尋找著待宰的對象,見自己身後伸出一隻手直指對面的白玉,取笑的開口:「表姐,你和白玉都姓白,她該不會是我二表姐吧?」
白染衣收回霸氣的姿勢,照著小虎子後腦來了一下:「跟著師傅你的膽子是越來越走樣,敢罵我!她是誰妹也不是我妹,你妹的。」
「你們正經點。」見兩人在這個時候還拌嘴,同組的胖修士看不下去了。
「關你屁事。」「關你屁事。」
「好了,小心都被取消資格,那就不用比了。」柳朗瞥了白染衣一眼:「呆在這別往前湊。」
說完,他便一個飛身衝向對面,兩道如同雙胞身影出現,叫人分不清哪個才是能給出致命一擊的真身。
其他人均以柳朗為主,見他行動,也都衝了出去。本就重點防備柳朗的白玉一隊,居然分出了兩個人來對付他,而白染衣這裡那是冷清的很,似乎沒人把她算做一個對手。
白染衣無聊的抱臂靜觀,叫她呆在這?行!本來打算做先鋒的,改為壓軸她也沒多大意見。
見白玉時不時抽空投過充滿殺意的眼神,她就覺得這人特別白癡。你說你想殺人,你就來呀,圍著小虎子賺什麼出鏡率啊,還拋媚眼又帶點小怯懦的樣子,是在期待他把你的衣服也劃成條?
而小虎子顯然也沒盡力,他與柳朗由胖修士與另一個叫韓水柔的女修掩護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著破月,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不同於其他女修側重於修煉外在與打鬥中的華麗招式,沈妙竹則實際的多了。
她弓起身子,甩著比她頭還大的流星錘,試圖擊潰對方背後的防禦,將抱團的幾人擊散。但也一時難有效果,白玉幾人,攻擊雖不多出眾,可其中三名弟子的防禦卻是實打實的難破,術業有專攻說的也許就是這了。本身的防禦性靈根加上輔助的防禦法器,只要他們守住主要戰力的背後,配合緊湊,想要贏他們,也很費工夫。
而柳朗的分身時不時的出現在詭異的角度,叫人焦頭爛額,在分身出現的一剎,心中難免有個反應的過程,可就算是一秒的遲疑,也極有可能叫真正的柳朗鑽到空子,給上一梭子,何況還有個御起飛劍站在戰鬥圈外,時不時騷擾的壯漢,也就是昨日被白染衣額外關照了幾眼的粗獷男修。
還好從開打到現在,柳朗的分身雖然無比逼真,但都沒有做出任何能傷人的實質動作,否則,一個厲害角色變成了兩個,而且還神出鬼沒,那結局顯而易見。
白玉與其他三名主戰修士,成拱形環成一條弧線與身後三名防禦修士形成了一個蚌形,與分散在外的柳朗幾人一時僵持不下,看的法台外觀戰的人非常緊張,聒噪的喧鬧不見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龔眥浮在空中,陰沉的看著下面一守一攻的兩隊,極度期盼守的一方能扭轉局勢,那些人居然叫那嘲笑他的人有了得到名額的機會,著實可恨!
這邊一錘子我一棒子打的歡,各種法術效果看起來也挺絢麗,可白染衣這邊看的直打哈欠,照這樣打下去那得打多久。
拍了拍肩上的毛毛,白染衣心中道:「毛毛,去給他們上幾發臭彈,別用毒,力度控制好別弄死人。這次你不會給我掉鏈子吧?」
知道白染衣說的是人面雕的事,毛毛也覺得丟臉,當下就不高興了:「哼,你等著看好了!」
毛毛弓起身子,嗖的一聲從白染衣肩上竄了出去,一尺長的身子,圓滾滾的,爬起來不但不顯笨重,反而靈巧有餘。
「記得,別用毒啊。」心中不放心,白染衣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上次用神功,在亂石谷射擊柳紅拂的時候,連帶把風澈幾個差點毒死,還好敖丘隨身有些丹藥他們幾人修為也高,不然就成了史上第一撥被屁毒死的人了,就算如此也叫他們幾個的身上臭了大半年。這要是把這些入秘境的人選給毒死了,估計她瞬間就被人拍死,芳魂永留鬥法台了。
毛毛沒應聲,但怎麼看,白染衣都覺得她那本來就成坨的腦袋上,腮幫子又鼓了鼓,像在置氣,如果那分不清哪裡是哪裡的臉有腮的話。
毛毛大搖大擺的繞到沈妙竹身側,掉轉身子將尾部撅起,對準正沈妙竹砸的真起勁的一面盾牌扭了扭,像在醞釀著什麼。
沒人覺得白染衣這蟲子能給自己帶來威脅,除了瞬間閃回白染衣身邊的小虎子,所有人都無視了毛毛的存在。
『噗——』
一聲微弱又詭異的聲響,叫兩隊人都是一愣,這聲音誰也不陌生,都是偷偷放過氣的人,心中都有數,可誰在這個節骨眼排氣,也不看看場合!
白染衣萬分複雜的看著毛毛,這是退化了?從彭彭彭又退化到噗噗噗了?
各人心中的想法也只是轉瞬間的事,而下一秒誰也沒了之前的心思,全部屏住呼吸,臉部都扭曲的很,排氣這人一定是凡間雜糧吃多了,真是臭的極致!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兩邊仍舊很敬業,手中的法術該拋的拋,除了慢些外,一點也沒落下。而被毛毛瞄準的那面盾,幾道細微的裂痕綻放在上,卻沒人注意到。
台下觀戰的弟子見上面的人都變了臉色,有些不明就裡,以為上面打到了關鍵,不由更加專心看著,卻發現沈妙竹的臉似乎比其他人更難看,難道這個強手受了傷?
白染衣撫著胸口,後怕的擰著爬回她肩膀的毛毛,這個傢伙居然嚇唬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練就了雷聲小雨點大的功夫,說她笨的別緻還真沒委屈她。
看了一眼被熏的尤為嚴重的沈妙竹,白染衣抻抻胳膊腿開始了熱身運動,終於要開始了。
不多時,啪的一聲響起,粉碎了白玉一隊正後方的防禦,兩隊瞬息纏鬥在一起。
沈妙竹像被什麼刺激的,滿眼怒火,憋著氣息速度竟也沒減多少,一個勁的向嘴中倒著續靈丸,補充著之前消耗的靈力,那架勢像是要玩命一樣,瘋狂的甩著流星錘,一時無人敢擋。
小虎子悶頭直笑,低聲道:「什麼人養什麼獸,自己做的壞事都叫別人抗著。」
「這叫做好事不留名。」甩開肩上的毛毛,白染衣伸出右手拇指輕刮鼻側,俯身慢悠悠的跑了出去,口中吼著奇怪的口號:「啊打~~」
龔眥不屑的看著傻子似的白染衣,自語道:「到底是五靈根的廢物,能到煉氣後期還不是靠敖丘用丹藥堆出來的,跟凡人中的潑皮有何區別。」
「啊啊——」
一聲慘叫,驚了罵的正爽的龔眥,也驚了觀戰的所有弟子。
不知何時,原本慢騰騰的白染衣居然鬼魅般的出現在白玉身後!徒手扯著白玉的頭髮,看似沒什麼力道的纖手,居然把一個煉氣後期的修士抓的不知反抗,慘叫痛呼,那得是多大的力道?
鬥法台上影射出的畫面實在太過清晰震撼了,白染衣臉上快意分明,白玉則是愈加扭曲,直叫有心白玉的男修們,心肝碎了一地,不倫表姐果然禽獸!
一把匕首射向白染衣的手,卻被同時來自不同方向的法器轟成了碎末。柳朗幾人對視一眼,迅速環成一個圈,將白染衣與白玉隔在其中,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們對外,護白染衣對付指尖的白玉。
白染衣所表現的實力超出他們的預想,借此試探一下最好不過。如果她不靠法器,就能制住同階修士,那這個隊友絕對是個很大的助力。
耳邊的尖叫實在太刺耳,甩開手中的長髮,白染衣瞟了柳朗幾人一眼,對著白玉嫌棄道:「幾天沒洗頭了,你們淼麓峰炒菜就靠你這二兩油?」
白玉臉色脹紅,也不知是被羞辱的還是疼的。
晃了晃有些發懵的腦子,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白染衣扯住頭髮這麼丟臉,她明明在打那個拿飛劍騷擾她的粗獷男修,怎麼會如此。
抬頭小心的望向端坐主台上的敖靈,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白玉心中一凜,這次不打的白染衣毀了修煉的根基,她就無法跟師傅交代,更無法跟自己交代。
「趁我不備出手偷襲,你就這點本事?今天我就替我那可愛的小虎師弟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廉恥,污人清白的表姐。」
白染衣呵呵一笑,對這不拿自己當外人的白玉居然有點惺惺相惜,不知道是不是姓白的,說話都這麼不靠譜。白玉眼中的陰毒她看的清楚,可這最後誰毒誰可就不好說了。
白染衣舉起食指對這白玉輕勾了一勾,唇邊泛起一絲淺笑,使那被劉海遮住大半的臉,剎那生動起來,竟然透出一股說不出的魅惑。
清甜的聲音從她唇瓣飄出:「小玉玉,就算你是一朵嬌花,一旦動手,我也絕不會憐惜你的,你可做好思想準備。而且我的心情現在很好,打到興起,待會就算有人攔著我,我可能也停不下手了。」
白玉被小玉玉三個字狠狠噁心了一下,卻也著實被白染衣的囂張給氣著了,冷聲喝道:「應該擔心被攔的人是我!」
隨即抬頭對著浮在空中的龔眥恭敬道:「龔執事,鬥法之中,難顧周全,有所損傷再所難免,白染衣不可使用法器,若是稍後被我——」
「只要沒傷及性命,皆不算違規。」沒等白玉說完,龔眥已經迫不及待的接口,若是規則允許,他十分樂見白染衣被白玉『誤殺』的場面。
此時沒人再關注什麼柳朗分身術大顯神威,小虎破月獨具風騷的場面,兩隊之間的鬥法成了佈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被圍在中心的兩人身上。不再是單方面倒向白玉,心中不免對惡名纏身的白染衣也生出一份期待。
白玉倨傲揚頭:「你好歹比我後入門,算是師妹,又被罰不准用法器,我就讓你三招。」
讓她三招?白染衣痛苦的皺起眉,這什麼對白,如此老套怎麼配的上她現在的氣場?不過人家都放出話了,若是推辭就顯得虛偽了不是。
抖了抖衣袍,白染衣故作霸氣的踏前一步,笑問道:「你是喜歡橫條,還是豎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