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木深坑,血色瀰漫,白染衣這邊看的正滋潤,小虎子忍不住好奇,終是不再和白染衣保持距離,飛速靠近。
『咻』的一聲,白染衣感覺頭上一陣風吹過,刮起髮帶,忙伸出手想拉回那來不及剎車的二貨。可惜啊速度還是差了一點,白染衣不由對小虎子豎起大拇指,這速度太牛了,要是去她老家,每天收罰單非收到他手軟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紅衣女子不知用了何物偷襲成功,殷紅的鮮血透著銀色,順著銀狼的脊背流下。
受到刺激的銀狼轉身反擊,張開大嘴咬向紅衣女子。之前的奮力一擊沒有將銀狼斃命,那女子已是無反抗之力,癱倒在地,不停的顫抖著。
突然,一陣流光掠來,銀狼躲避不及,腦袋一陣眩暈,竟是被那流光撞的有些恍惚。
那流光也好不哪去,但見撞在銀狼頭上的東西,被銀狼這一擋,倒是停下了,紅衣女子又欣喜又好奇的定定看著那團赤色,竟是一隻蝙蝠!
銀狼被這一擊弄得心中有些發虛,似是忌憚那赤色蝙蝠不敢貿然上前。紅衣女子興奮之餘,開始四處張望,見一顆枯樹後露出一片黑色衣角,驚喜的叫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今日之恩,他日必當相報!還請前輩現身一見。」
白染衣暗道這個傢伙太有想像力了,誰說自己要救她的,這是意外好不好,還沒跟她收費呢,要求還不少!想托自己下水,門都沒有。
「還不給我以光速飛回來!」白染衣怒吼一聲,小虎子是徹底清醒了,轉著腦袋左右一看,頓時糾結了,這是擾了戰局啊。抱歉又委屈的看了一眼憤怒非常的銀狼,就差掬一把同情淚,飛身而起,向白染衣所在的樹後飛去。
本以為自己獲救的紅衣女子,見那救命的蝙蝠越來越遠,那樹後之人顯然沒有救自己的意思,臉上不自覺的浮出惱怒與恨意,卻又狠狠壓了下去。
趁著那銀狼沒反應過來,這就是她最後的機會。猛然竄出,向著白染衣所在的枯樹奔了過去,臉上堆滿感激:「多謝前輩指路!柳紅拂銘記於心,永不敢忘!」可這感激的話聽在白染衣耳朵了,怎麼感覺都是咬牙切齒的恨意,這就是傳說中的躺著也中槍?!
銀狼見這可惡的人類跑了怎麼甘心,矯健的身軀一起一落,速度快的驚人,縱身撲向自稱柳紅拂的女子,將其壓倒在地,利爪穿透她的肩膀,又飛速抽了出來,似是要她體會這徹骨的痛苦,報復她刺傷自己脊背的仇,女子的哀嚎銀狼的帶著快意的吼叫夾雜在一起,白染衣覺得這麼殘忍的畫面不宜再看,招呼看的起勁的小虎子走人。
「別走!你若救我,我這儲物戒和裡面的東西就是你的!」距離枯木幾步之遙的柳紅拂,見樹後的女子劉海斜長,遮住大半張臉。身量還不如自己,明顯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猛然想起之前那聲怒吼帶著不可掩飾的童音,枉費自己還稱這個和自己修為相仿的丫頭為前輩,一點同情之心也無。不管她是否救得了自己,乾脆以利相誘,也算是一線生機。
不得不說,如果她早這麼說,或許不會傷的這麼慘。
本來白染衣有心做個好事換點靈石花花,畢竟這女子手中有轉靈符,手中其他的東西自然也是少不了。可是看來看去,也沒再兩人身上發現儲物袋,不由興趣缺缺。看來自己還是『奧特』了,人家用的是高級貨,儲物戒指。
心裡是如此想,可嘴上可得矜持,白染衣慢悠悠的開口道:「你死了,戒指也是我的。」
「啊——還有我的儲物腰帶,事後我會再補靈石給你!快呀!」銀狼似乎很享受折磨身下女子,爪子不斷的在其身上劃拉著,樂此不疲,不過度用力弄死她,控制著力道,保證剛好足夠劃破那嬌嫩的皮膚,不是鑽心的疼卻足以令任何女子心驚膽戰,白染衣不由讚道,真是有夠惡趣味。沒開啟靈智的妖獸,也是不好惹的。
「定金!」看也不看那渾身是血的女子,白染衣緊盯著無視自己很久的銀狼,這是她第一次實踐的對手呢。本來就打算在那女子死後與它好好打一架,沒想到情況有變,不過結局不會變。
猛然接住那被柳紅拂當暗器一般拋向她的戒指,微微一探,呵呵,知道抹掉神識,算你還識相,就算心中不平,還不是要求助於我。
銀狼像是玩夠了,決定結束這個單方面的虐待遊戲,張開腥臭的大嘴,對準身下血人的腦袋咬了下去。
「啊啊——」血人一聲驚恐慘叫暈了過去。
猛然間,一雙纖細的小手擒住銀狼的上下顎,銀狼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黑衣少女,不明白這小手之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白染衣可不想戰鬥這麼快結束,雙手順勢向前一推,鬆開對銀狼的鉗制,腳尖輕點,以詭異的柔軟身姿快速越到銀狼身側。
十指成爪,金光浮動,白染衣週身靈氣大盛,對準銀狼腹部,狠狠的劃去,**撕裂的聲音傳出,指尖卻無一滴污痕。
衣闕翩飛血雨灑落,銀狼痛吼著衝向白染衣。
白染衣奮力躍起,靈活跳動,始終與銀狼保持一定距離。
起落回轉間,素手輕擺,幾道金光凌空襲向滿身是血的銀狼,五道爪痕破空出現,躲閃不及,深深的烙在了銀狼的頭上。
鮮血流進猩紅的雙眼,銀狼瘋了一般的怒吼著,帶著讓人恐懼的力量。
白染衣饒有興致的看著身形暴漲的銀狼:「這是絕招嗎?那就看你的絕招厲害,還是我的蜂錦霸道。」
銀狼脹大的身軀,長約三丈,較之前大了二倍不止。全身的的銀色毛髮隱隱泛著利光,柔軟不復,鋒利有餘。
銀狼弓著巨大的身子,眼睛狠狠的瞪著,大張的嘴裡,射出一道銀光,閃電般的衝向白染衣,欲要一擊擊殺這個令它如此狼狽的人類。
白染衣可不爽了,她討厭一切形似色仿鼠王翎的盜版貨,登時改變了用蜂錦殺之的想法。
「你將是整個逐仙大陸最幸運的妖獸,因為,你是我白染衣的鼠王翎下,第一個獻祭者。」心隨意動,就在那銀光距離白染衣一尺之遙之時,白染衣眉間銀光驟現,五色華光點點流轉,螢彩奪目高貴華麗,怎是那暗淡銀光可以比擬的!
一隻通體銀色的利箭懸浮白染衣身前,週身包裹著濃郁靈氣,純淨之極。箭身上似有紋印攀與其上,卻是無論如何都看不清,彷彿被霧氣遮擋,薄薄一層亦是無法窺視。
白染衣眉間銀光初現之時,那銀狼所吐,似箭般的流光便前進不得,此時更是搖搖欲墜般顫抖不停,與它的主人一樣恐懼。
對著癱軟的銀狼甜甜一笑:「善良如我,賜予你最光榮的死法你應該感到高興,上路吧。」
「去!」一聲厲喝,凌厲銀箭以雷霆之勢破空而去。
那似箭銀光應聲而破,癱軟的銀狼試著挪動,卻在眨眼之間被銀箭穿透胸腹,直取妖丹。
「耶!」白染衣搖搖晃晃身形不穩的擺了個勝利的造型,銀箭也因白染衣這一放鬆,消失不見。
「小白,你沒事吧?」毛毛在遠處躲著看熱鬧的小虎子背上焦急的問道。
「都說了別叫我小白!你們全家都是小白!」不明白為什麼事事順著她心意的毛毛,執意稱她小白,威脅不給靈草吃還是不改,真是讓人頭疼。
「我只有一個表姐,一個表哥。」毛毛聽到白染衣說全家,立馬報上了家庭成員
在毛毛為數不多的化人之時,白染衣告訴過她,在外她和小虎子就是她的表哥和表姐,這個時候她倒是轉的快啊!
小虎子見沒有危險,帶著毛毛飛來過來,瞧著地上氣息全無的銀狼道:「你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哼!我的厲害你以後就知道。」這銀箭,就是鼠王翎中,她自身那一尾。目前她的修為,只能做到如此。消耗也是極大的的,發出這一招,體內的靈力幾乎全部掏空,這效果倒是不錯。不夠這一招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若是一擊不中便是再無後繼之力。
本著雁過拔毛的宗旨,白染衣收起銀狼屍體,又自行去取那暈厥女子的儲物腰帶:「顏色太過張揚,看來只能賣掉了。你強烈要事後補給我的靈石我也不要了,你這匕首法器還過得,我就收著了,你這個髮簪居然是靈石做的!好奢侈,送給救命恩人你不介意吧」看著幾乎被扒光的少女,白染衣這才住了手,趁著其元神虛弱,抹掉了儲物腰帶和法器上烙印的神識,這才提腿像那死去多時的粉衣女子走去。
從頭到腳翻了一通,除了斷掉的破爛法器,啥也沒有。氣的白染衣大罵那柳紅拂不仁道,對自己的婢女如此苛刻。
得了這麼多的好東西,白染衣沒心情再上山去看什麼四大宗門比鬥,直接打道回府,也免得那柳紅拂是什麼大人物的親屬家眷,禍及己身,畢竟那個丫頭好像很受什麼勞什子家主的重視,要知道這個世界,很多受家族或門派重視的好苗子,身上都會有些奇奇怪怪的秘法,若是隕落,其家族或門派自有辦法找到兇手。她可不想冒險,畢竟那柳紅拂就算有心殺自己,也沒看清自己的樣子,倒也無礙,不過好像有什麼事自己忽略了,怎麼想也抓不住重點。
一路思緒亂飛,良久,白染衣猛然一爪拍向身下,恍然大悟道:「是她啊!」
「喂!你想死自己跳下去,別拍我!自己手勁多大自己不知道嗎!疼死小爺了!」小虎子被白染衣的爪子拍的呲牙咧嘴,氣憤不已。
白染衣乾笑一聲不理會小虎子的氣惱,兩隻爪子橫疊在一起,小腦袋放在上面,享受著毛毛的高超手法,很是愜意。原來一直忽略的是那粉衣女子的樣子,第一眼就覺的眼熟,總算是想起來了。不就是那朱家鎮的粉衣女子——瑩兒,那柳紅拂莫不是與那如花柳少出自同一家族,還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