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山三道主峰環繞的湖水之中,五道人影緩緩向湖底游去。
五人越游又心驚,雖然用靈氣護體,隔絕湖水侵入身體,但這湖實在太深,游了一刻鐘都未見底。怕是待到靈力不殆之時,就會命喪於此。而那瑩兒煉氣三層的修為,潛下湖底如此久,靈力和體力都已消耗過半,已然是不可再深入,可她見與她同樣修為的白染衣,仍是速度不減的向下游去,心中不忿,拉拉了身邊的如花柳少爺,暗暗抬手指了指白染衣。
如花柳少爺本尤自處在震驚之中,饒是來了很多次,從不知這湖水這麼的深!這被瑩兒一拉,立時回過神來。本來沒把那個臭丫頭放在眼裡,覺得她構不成威脅,可這湖和那個丫頭著實詭異。思及此,忙提了一口氣,向游在前面的白染衣追去。
白染衣從入湖開始,便處於一級戒備狀態,惟恐出現什麼不可預計的危險,落得和那師兄弟一個下場,就算自己體質過硬,此時也是強弩之弓,出現一點意外,她只怕會死在那幾人的手中。
如花柳少爺靠近了白染衣,伸出手剛欲拉住她,就見她輕巧避過,朝著下方猛的竄了出去。
四人一驚,對視一眼,紛紛加速追去。
追了沒一會,四人發現周圍的湖水已不復清澈,隱隱泛著漆黑邪惡之色,而白染衣已消失在眾人視線。
兩個彪形大漢,一前一後,把柳少爺和瑩兒護在中間,快速警惕的回返。卻見本來淡淡的黑色,越來越濃,眨眼吞噬了四人。如果不是手拉著手,肉眼根本無法穿透漆黑湖水找到其他人。
無盡的黑暗,使得本就心生恐懼的幾人,更加驚慌不已。
忽然,一聲聲嘶吼哀求從四面八方傳來,瞬間傳進四人耳朵,驚的四人均是顫抖不已。看不見,卻聽得到,無邊的黑暗透漏出危險陰森的氣息,彷彿有無數只凶殘的妖獸,在等待機會伺機而出。越是猜測就越是恐懼,本不想浪費靈力的四人,竟不約而同的神識外放,就算看到多可怖的景象,也好過什麼都看不到。
哪知這漆黑之中,最大限度的外放神識,居然也只能看到自己和其他三人的模糊輪廓,無法探尋到隱匿的危險。
似乎不甘心,四人瞪大眼睛,盡可能把周圍的環境看的清楚一些,彷彿眼睛瞪得愈大,看到的愈多。
距四人不遠處,有一片清透的湖水,被黑暗包圍著,像是不敢侵入,卻又不甘心離開,在其四周環繞。絲絲黑氣不斷的鑽入那清澈湖水之中,繼而消失。
瑩兒感覺到身旁三人,身軀陡然一震,似乎有所發現。奈何修為最差的是她,之前潛入湖中已經消耗不少的靈氣,剛剛又不計後果,神識外放,能短暫勉強維持用靈力護體,已是萬幸,此時也只能乾著急,伸著脖子,瞪著眼睛,希望能看到些什麼。
就在瑩兒傻缺般的四處張望時,其他三人則緊緊盯著那處清澈湖水,在極力辨認這什麼,繼而均是一驚。那清澈的湖水在向他們湧來,一時間不知該喜還是憂。
隨著那清澈湖水的靠近,那無盡的黑暗竟然給它讓了一條路,大片的清澈湖水出現在四人眼前,也使四人看清了那靠近的是何物。
一隻週身隱隱泛著黑氣灰色的老鼠。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一個字,小。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它在距離四人兩米之處停下,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透著輕蔑的笑意,似乎在嘲笑他們剛才的醜態。
這灰鼠自然是白染衣!在如花柳少爺伸手與抓她之時,她已經發現不遠之處黑色湖水縈繞,那森森寒寒的氣息,赫然就是魔氣!立刻馬達全開,全速前進。隱入暗處,化身鼠形,那魔氣似乎是怕了她,不敢靠近,卻又被她身上刻意散出的魔氣吸引,環聚在其週身不退,不斷的從湖水中匯成屢屢魔氣,湧入她的體內,失去的靈力被魔氣填補,頓時令她精神百倍!
暗裡看著四人那驚恐的模樣,可笑的舉止,白染衣很是不屑。那為了別人一句這裡有寶貝,就一身無畏精神,不怕天不怕地的氣勢又哪去了?
聽到四周的更加淒厲的叫聲,白染衣似乎有感,若不是她散出魔氣,起了壓製作用恐怕那四人,早已魂歸西天。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白染衣這才靠近幾人,來收割儲物袋。
四人見灰鼠閃電般的一躍而起,游移在幾人的腰間。腰間的儲物袋均被那小小老鼠咬住繫帶,順勢一拋,搭在鼠背之上,懸懸晃晃,卻不會掉下來。那本不應該出現表情的鼠臉,彷彿浮現了一絲笑意,本來已經被折磨的接近崩潰的四人,瞬時失了理智,發洩似的殺向眼前的灰鼠。
白染衣不敢硬接,靈巧的躲避著。修為的差距,即使是一層也是不可小覷,何況這差了二三層。她可不會認為,體質強悍可以絕對的彌補修為差異。
看著靈力全面釋放,眼睛通紅的四人,白染衣收回外放的魔氣,只餘小小一層,如薄膜般縈繞週身。
立時,那被壓抑的嘶吼暴漲開來,夾雜著興奮,透著殘忍。
不知何時,四人一鼠被大片不知名的怪物包圍了。
似人非人,似獸非獸,明明是黑色的怪物,卻給人一種其身佈滿鮮血的感覺,充滿血腥暴戾之氣。
如花柳少爺四人登時清醒了,瑟縮著靠在一起,全然沒了圍攻小老鼠的狠勁。
快速退出怪物的包圍圈,白染衣化回人身,穿起放在儲物袋的衣服,提著戰利品就欲離開。「唉,要是有件隨著身形變化大小的衣服就好了,這樣好麻煩。」
本想邁開的腳,在聽到四人慘叫的時候,停了下了。定了定神,轉身看去。
肉身被撕裂,殘肢斷臂,混合的內臟,分不清是誰的,就連頭都被踩得粉碎。唯有那瑩兒的頭,還剩了半邊,那些怪物似乎沒有吃人的愛好,只是喜歡享受那撕裂的快感。
看著瑩兒的半邊腦袋,白染衣喃喃道:「如果不是你因我一句話對我起了殺心,也許你們現在還在獵殺鐵鉗蜈蚣的路上,我雖然沒濫殺無辜的愛好,卻也不會放過任何有心殺我之人。」再轉眼看向那混合的內臟:「隱患,同樣不可留,既然那麼喜歡寶貝,留在這你們應該很開心才對。」不過,這裡有沒有寶貝我並不確定。
白染衣就這麼看著血腥之極的畫面,直到怪物散去。
「唔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說著,轉身向下面幽深的黑色洞口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