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片藍色的木棒紛紛朝著貝林轟了過去,貝林此時完全不知道怎麼去躲避。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層次的戰鬥。潛意識的,他把劍狠狠的插在了青石台上,沒想到這一插,竟然插進了半尺之多。
隨著劍的入石,貝林身上頓時升起一層厚厚的藍色的防護膜。
「他怎麼會這個招數?」瓦西裡看到貝林的行動,心裡一陣疑惑。
司默德看到貝林身上出現保護膜,也略微愣了下,不過他馬上便改變的應對招數「百川入海。破!「頓時,衝到貝林身旁的一部分藍色的棍子」轟,轟,轟發出一陣爆裂的聲音。等藍色的棍子爆炸到一半的時候,貝林身上的保護膜已經被炸光了。其實一半的藍棒便紛紛砸向了貝林的身上。
瓦西裡看到這個情況,頓時呆呆的愣在了那裡。司默德的水平沒想到竟然強到了這種水平,他看著賽台上的情況被轟的已經看不清樣子,心裡有些懊悔,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亞伯拉罕的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不要得隴望蜀」,貝林現在畢竟也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啊。賽台被藍色的光茫和那散不去的塵埃籠罩著,裡面的情況下面的人都紛紛猜測,不過,這麼強的招數,大多數人都已經知道結果怎麼樣了。
塵埃散去,賽台上只有一個影子站在那裡。是司默德。人群中司默德的朋友和親戚爆發出一陣歡呼聲。而索爾鎮來的那些人則一個個無聲的看著台上的一切。
司默德釋放了這麼大的招數,自己明顯體力也有些不支,也在那喘著粗氣。
只是,慢慢的,歡呼聲漸漸的變小,後來全場整個安靜下來,因為,賽台上趴在那的貝林竟然又動了。先是手,爾後是身體,最後整個人竟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貝林,別站起來了。快認輸吧。」看著勉強到極點的貝林,卡賓在台下大聲的喊道。
「貝林,認輸吧。別再堅持了。」「你會沒命的。」「貝林,放棄吧。我們回索爾鎮吧。」下面一起來的孩子們紛紛的叫道。
「老師,你塊勸勸他吧,他最聽你的了。」一個孩子對著瓦西裡說道。
「貝林,結束了。走下賽台來,我們回家吧。你做的已經很好了,真的。我們回家吧。」瓦西裡看著貝林努力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心酸,終於開口對著貝林說道。
台上的貝林聽到瓦西裡的話,轉過了頭,看著瓦西裡。
當瓦西裡看到貝林的眼神的時候,心裡沒來由的微微一顫。貝林的眼神裡充滿了冷漠,以前根本不曾出現過的冷漠。原本褐色的瞳仁此時也變的充滿血色。瓦西裡雖然不知道貝林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明白,貝林除非是死否則是絕對不會走下賽台的。
貝林此時的狀態也非常不好,他已經到了極限,只是他一想到自己哥哥格裡多的話那句話「哥哥在上面多堅持一分鐘,多在他身上留個傷口,你取勝的機會就更大一些。他傷到我身上總比傷到你身上好吧。「他就覺的自己必須站起來。
也是瓦西裡的特殊訓練方法起到了極大的作用,一般受了這麼重傷的人,在床上躺也要躺半年,更不要說站起來了繼續戰鬥了。貝林其實不知道,經過三年的魔鬼訓練,身體不斷受傷,不斷恢復,自己一突破十級,身體便已經達到十五級的強度了。
就好像一個人,他第一天喝了一克木鱉jing,第二天喝兩克,第三天喝三克,就這樣一點一點加,等到一個月後他已經可以喝三十克了。而他和另一個人一起吃飯,兩個人喝同一口鍋裡的湯,裡面放了三十克木鱉jing。可是對方喝了當即斃命,他卻什麼事也沒有。
此時的貝林就好像一直經受毒藥訓練一樣,而且不是三十天,而是三年不間斷的訓練。別人可能被打十拳就趴下了,他可以被打上一千多拳依然爬起來繼續戰鬥。
貝林站在台上,深深的做了幾個深呼吸,身體狀態已經情緒都慢慢的穩定了下來。這是他的腦海裡竟是忽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和一個奇怪的名字「修羅垂淚「。貝林按照腦海裡的姿勢,右手拿錢凌空劃了一個半圓,與此同時腳步按照一種奇怪的方位踏著,接著左手虛空中畫了一個圓,右手握劍橫空憑著轉了一圈爾後輕輕劈下。
整個動作與其說是在戰鬥,倒不如說是在跳舞。那幾步條跳的極其優雅,尤其是最後橫空旋轉三百六十度爾後緩緩劈下,真是瀟灑至極,雖然貝林衣著破爛不堪,但這個招式,不,是這個劍舞跳下來,整個人氣質完全變了,彷彿是一個貴族的子嗣一樣高貴無比。
看著那個招式,賽台下的瓦西裡卻愣住了,一動不動。「修羅垂淚!這是貨真價實的修羅垂淚啊!!「他怎麼會學的這個招數,這個劍招整個奧普帝國會的人也不超過十個,為什麼貝林卻會?
這個招數講究的是乾坤,星象的各個方位,然後靠人力引導,看似簡單的幾步,其實稍微錯了一點方位,效果便一點都沒有,甚至有可能會抑制自己鬥氣的施展。貝林雖然走的雖然還不成熟,腳步之間切換的有些生澀,但那方位確確實實是「修羅垂淚「的乾坤。
自從出了索爾鎮之後,貝林給瓦西裡的震驚就越來越大。這個小傢伙的資質遠遠不止自己原來想的那樣。瓦西裡原來只是希望自己的一身本事可以傳下去,自己也好有個接班人。但他發現,貝林的命途覺不會只是那麼簡單。或許真的讓亞伯拉罕說中了,瓦西裡看著貝林的樣子,陷入了沉思。
貝林剛做完招式,只見隨著劍的輕輕劈下。一道三米長,三寸粗的劍氣也跟著劈了下來。
原來真的有用。且不管什麼招式,只要有用就行。剛才貝林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自己的鬥氣只用了十分之一。只是只有十分之一便有了這威力,那……
想到這,貝林心中又燃起了一絲鬥志。貝林這次祭出自己全部的鬥氣,爾後將剛才的招式重新演練了一遍。頓時,賽台附近的觀眾都感到空氣中有什麼發生了微微的變化,平白無故的空氣中起了一陣氣流,而且隨著貝林招式的進行,那陣氣流變的越來越大。
處在賽台上的司默德感觸更是深,他似乎被一股無形的氣流鎖住,渾身十分的難受壓抑,就當他準備奮力一搏準備掙開束縛的時候。貝林的招式已經到了最後一個步驟,
「修羅垂淚!「
隨著貝林一聲大喝,爾後右手握劍對著左手畫出的圓,凌空狠狠的劈了下去。頓時一個十幾米長兩米寬,由劍氣凝結而成的巨劍凌空就那麼緩緩的朝司默德劈了下去。
雖然那巨劍下落的速度並不快,可是司默德看著那巨劍的下落竟然毫無辦法,因為此刻他被那奇特的氣流束縛著,根本移動不了。他所能做的,便是硬碰硬,全力接下這一招。
司默德不知道,「修羅垂淚」主要弱點便是時間慢,起初這個招數雖然威力無比但卻起的作用很小,就是因為人們早在巨劍落下時便已經遠遠的躲避開了。但是後來,也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結合星象位置,以自身鬥氣引導氣流,爾後用氣流鎖住對手,這樣,這個招數的威力才得以保障。
司默德看著巨劍,內心一陣顫抖,他雙手握棒,大喊一聲,
「百川入海!」向著那巨劍贏了上去。
只見兩條藍色巨龍盤繞著衝向了那柄巨劍。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所有的人都已經喪失了思考,他們的大腦目前只能單純的通過眼睛看到的東西來繼續運作。這只是兩個孩子的戰鬥啊!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與此同時,那兩股鬥氣相撞而產生的巨浪甚至將賽台附近一大部分的人都掀倒了。
待到人們可以看清楚的時候,發現賽台上只有一個人了,讓人震驚的是賽台貝林朝著司默德的方向,竟然多出了一個長五米寬一米的長溝,很明顯,是劍氣造成的後果。
這可是青石啊!竟然被打出這麼一個痕跡,這得多大的力量啊!人們順著那痕跡的方向往遠處看去,只見台下十幾米遠的地方,司默德躺在地上。嘴角還流著鮮血,人卻已經昏迷不醒了。
「好!」不知道是誰帶頭叫了一聲,頓時傳染一樣,呼喊聲瞬間傳遍了整個賽場。所有的人都激動不已,即使是剛才被劍氣掀倒,一臉塵土的人也滿臉振奮的不停歡呼,這場比賽真的是精彩至極啊!幾十年沒看過這麼好看的比賽了。
索爾鎮的孩子們早就衝上了賽台,將貝林高高的舉起,一下一下的拋向空中。瓦西裡在遠處看著,嘴角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雖然過程有些坎坷,但最後還是贏了啊。
等到所有的人激情都消減下來,那些孩子將貝林抬下來的時候。瓦西裡看著一身破爛的貝林,故意板起臉問他:
「貝林,你比賽時,我讓你認輸下來的時候你問什麼不停?為什麼還要繼續戰鬥,你那時候趴在地上認輸不就好了嗎,誰叫你繼續站起來的?「
一旁受傷的格裡多也點點頭:「貝林,是在是太危險了,你為什麼還要爬起來繼續戰鬥,你不知道你們的差別有多大碼?「
貝林看了看瓦西裡,認真的想了想說道:「老師,說真的。我當時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自己又站起來,即使知道自己一定會失敗,可我的意識還是命令我的身體站了起來。我總覺的,我不能退縮,我必須站起來繼續戰鬥,要是我在那裡退縮了的話,我生命中好像丟了一件特別重要的東西,而且它再也找不回來。老師,好像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要是在那裡不爬起來的話,那可能我這一輩子都爬不起來了。「
接著貝林又轉過頭看著格裡多說道:「哥哥,我終於明白我變強的原因了。我要變強是因為我要保護我重要的人,我不要讓我重視的人受一點傷害,所以我自己就要變的更強,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好他們。「
格裡多看著自己的弟弟,看著那倔強的表情和堅定的眼神,忽然覺的自己的弟弟長大了,變的自己都有點不熟悉了。
淚水緩緩的從格裡多的眼睛裡流了出來,他忍住身上的疼痛,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弟弟,哥哥讓你操心了。我的好兄弟!「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看著自己弟弟為自己做的一切,格裡多一方面感慨自己親弟弟貝林的成長,一方面恨自己沒本事,另一方面又深深感動於兄弟之情。一時間淚流滿面,竟是怎麼止都止不住。
司默德被劍氣所傷,在床上躺了足足躺了一個月才恢復。而因為貝林的去了浩賓學校的緣故,那個didu學校的名額又多出一個。因為是貝林的原因,所以來自didu的選拔者將這個名額的任命權給了貝林,貝林則將他給了此前一直帶隊的卡賓。來自didu的選拔終於告一段落。
到了索爾鎮,村裡的人早已經聚在了村口。村裡一下出了三個去didu學習的人,這樣的情況村裡十幾年都沒有這種情況了,這表明鎮裡的實力又有十足的長進,說不定以後鎮可以成為一個郡呢。老鎮長組織大家舉行了一個巨大的歡迎儀式。
大家開開心心,這個儀式整整持續到半夜才搞完,到了夜裡,貝林的父親將兩個孩子叫到自己家的客廳裡。
客廳裡點著油燈,倒也不是很黑暗。繆斯.霍達看著自己兩個兒子。心裡感到無比的自豪,但是好多東西他們還是太小,自己做父親的也應該囑咐他們一些什麼。
「貝林,聽說你在比賽的時候,將郡裡伯爵的兩個孩子都打傷了?」
「是的,父親。連瓦西裡老師都覺的我厲害呢。「貝林驕傲的說道。
「你們馬上就要去didu了,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們。你們細心聽好了,有些事是十分重要的。「
貝林和格裡多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父親是什麼意思,但都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你們現在還小,但你們必須明白一個道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們現在很小,有些事千萬不要表現的太突出。didu學校裡的學生幾乎每個人都有深厚的背景,你們平時不要太出頭,做事要懂的隱忍。記住,你們是去學習的,只有學到東西才是真正的收穫。也只有真正有了強大的實力,你們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說到這繆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淡淡的歎了口氣。爾後接著說道,
「你們在didu的時候,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十分為難,解決不了的話,就是找現在帝國財務大臣的府邸去找現在的財務大臣,你們提出我的名字,他應該會幫助你們的。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去找他。人,說到底,終究還是要靠自己啊。」
貝林和格裡多聽了父親的話,心裡的感觸很深,尤其是這次去郡裡參加測試,雖然自己最後贏了。可是這也讓兄弟兩個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兩個人鄭重的說道:「知道了,父親。「
「你們在外面,也別老想著回家。在外面把自己照顧好啊,外面不比家裡。在家千事易,出門萬事難。多交朋友,做人不要太方正,你們做的事情無論別人怎麼說,你要你們問心無愧就好,自己給自己的行為定個底線……「
說著說著,繆斯忽然感覺自己說的有些多了,這兩個還是孩子呢,說了他們也未必就能理解,於是便打住,又微微歎了口氣,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
「行了,didu可不像索爾鎮這麼單純。你們去了就知道了。爸爸說再多也沒用啊,你們去睡覺吧。「
兩個小傢伙感覺父親今天的情緒很奇怪,可是又不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聽了父親的話,老老實實的回到自己的臥室睡覺去了。
繆斯看著兩孩子的背影,無奈的說道:「終究還是要回到那裡啊,這就是命嗎?「
兩個孩子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還準備問下父親到底怎麼了,可是繆斯的表現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依舊和平時一樣。昨晚的那個父親好像是被人假扮的一樣。看看似乎沒什麼變化,貝林和格裡多便不在去想那件事了。就這樣,又在村裡過了半個月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離開的時候,貝林看著自己的父親,忽然從心裡湧現出一陣悲傷,好像就要徹底與父親訣別一樣,他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只是緊緊的抱住父親,不願意鬆開。
繆斯輕輕拍了拍貝林和格裡多的腦袋,「路,還是要靠你們自己去走啊。」
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這確實是貝林格裡多最後一次見自己的父親了。或許真的是有第六感這種東西,否則一點都不精通預言術的貝林為什麼會有這種悲傷的感覺。
就這樣,貝林,格裡多,卡賓隨著瓦西裡離開了索爾鎮。三個人先到了約克郡,在這裡,瓦西裡叫上了自己的老友亞伯拉罕。
於是一行人變成了五個人,兩大三小。一行五人在約克郡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向著didu奧普斯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