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將雲朵燃燒的如同一朵血紅的玫瑰.樹林也籠罩在一片紅色之中,小草,花朵,以及參天大樹,都是那讓人驚心動魄的顏色.雖然遠遠的看去十分美麗,但是這種顏色在今天總是讓人感覺十分的詭異.
忽然,道路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遠遠的,只見一小隊騎馬的人護著一個馬車駛來.總共是十六人,前後各八人八騎,中間是那輛馬車。這些騎士衣著統一,左臂上都繡著一柄利劍。再仔細看下,他們的手指無名指與小指都已經磷化,甚至有三個騎士中指都出現磷化。所有的一切說明,這絕對不是一個一般家族護衛。
只是那輛馬車雖然十分漂亮,但顯然不適合快速行駛。留心看下,那馬車不停的顛簸下,似乎已經快被崩壞了。
在他們後面,則是一個穿著帝國甲冑的百人隊伍,正扯著馬韁拚命追趕。
車裡坐的是一位貴婦人,她懷裡抱著一個嬰兒。還有一個將軍一樣的人。那名婦人衣著華麗,體態豐腴,只是看上去好像渾身無力的樣子。
貴婦人看了看外面,爾後一臉擔憂的對那位將軍說:「
哈頓護衛,對方穿的是帝國軍隊的甲冑,可是他們為什麼會攻擊我們?從他們的準備和襲擊來看似乎是沒打算讓我們活下去。我死了不要緊,但是這是大人惟一的骨肉。請哈頓護衛不論如何一定要帶著孩子突圍。將軍魔武雙修,大人一向器重將軍。請將軍不論如何答應我。」
名叫哈頓的護衛吃了一驚,趕緊說道:「夫人這是什麼話?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而且這條命也被大人救國。夫人放心,即使是我死,也絕不會讓那些傢伙動夫人和少爺一絲一毫的。」
頓了頓,哈頓露出疑惑的神情,接著說道,「只是夫人,大人剛被陛下的特使傳走,夫人便如此匆忙的出來,而剛出來便被國家的軍隊追了出來。大人可謂國家基石,陛下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我實在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通,我出來是因為有人傳信說:家父一個人呆的諾米鎮家裡有事,讓我帶著孩子馬上回去。我想父親還沒見過孫子,更何況父親的脾氣那麼急。若是我等大人回來再去,指不定我父親又出什麼亂子。便趕快收拾了下東西出來了。」
哈頓搓了搓自己的中指,搓著那愈來愈堅硬的鱗片,認真的思考。忽然他想通了什麼:「不好,中了調虎離山計了。左相一直和大人不和,而夫人剛生了少爺,魔法力短期不可能恢復。他們把大人調走,單獨對付夫人。夫人若是受一點傷害,大人便幾乎發瘋了。這樣,他們再對付大人。這幫混蛋,竟然敢打大人的主意。」
貴婦人看了看將軍:「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單單是左相的話,我想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裡面說不定也有陛下的意思。只是,大人對貝普帝國的作用這麼大,我實在想不出陛下這樣做的原因。現在我們只有等逃回去問個明白了,只是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啊!」馬車裡傳來一聲驚呼。原來馬車經不起顛簸,終於壞掉了。
「停!」車裡又傳出一聲斷喝。十六個護衛猛拽馬韁。十六匹馬收速不住,前蹄頓時騰在空中。好齊!若是有人在旁邊看,估計會忍不住叫好了。就是是國王的護衛也不一定能做到這麼好。
哈頓扶著貴婦人下了馬車,站在那裡,冷冷的望著後面的追兵。
後面追兵倏忽而至。為首一人看到這情況,哈哈大笑:「不愧是卡繆斯手下的人,不過,再強,你們今天也得死在這裡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是左相指使你們這樣做的?」哈頓摸著劍柄問道。
「哈哈哈哈。左相?他還不配。不好意思,對於回答將死之人的問題我不擅長,我只是喜歡乾淨利落的執行命令。另外,別奢望投降,我們接受的命令是團滅。」接著,馬上的騎士轉過頭,換成一幅冰冷的表情,「殺,一個不留。」
「結陣,戰士在外,魔法師在內。退入樹林。哈特,放紅煙。」
頓時,一道紅煙伴隨著刺耳的尖鳴在樹林中筆直衝天而起。緊接著「純白的精靈,賦予戰士保護吧。」「藍系精靈,減緩敵人速度吧。」「水元素,釋放你靈動的美吧」「樹之子,我以神的名義召喚你」……魔法師的詠唱便開始了。
卡繆斯手下的十六衛豈是簡單角色。既然明白是死戰,護衛馬上將身體調整成最佳狀態。
雖然是十六人對一百多人,但起初形勢並不落於下方。
哈特用的是一把淺藍的長劍,劍上有倒齒。他的劍法走的是刁鑽陰險的路子,講究一劍斃命。脖頸,心臟,肺葉……他攻擊的全是這些部位,沒有多餘的動作,簡單,但是最實用。而旁邊一名叫哈繆的護衛,用的則是一把重劍,劍的兩邊並不開刃,他揮起劍來大開大合,追兵根本近不了身。這只是一角,雙劍,軟劍,短劍……外圍每個護衛都拼盡全力保護著貴婦人。
原本鳥語花香的樹林,此刻卻成了人間煉獄。到處都撒著鮮血和人的斷肢。有的樹葉上掛著還在滴血的胳膊。即使是毒蛇和野狼,也遠遠的避開。連這些以毒和凶殘見長的野獸也由心底的對這些人產生了害怕。
哈頓越戰越覺的奇怪,自己帶的十六護衛絕對可以以一當十。只是在殺了前面二十多人之後,後來居上的敵人實力忽然變了一樣。護衛隊明顯感到壓力大了很多。這些戰士到底來自哪裡?
不一會,十六護衛便有人受傷,接著便有人被夾擊而死。陣型出現缺漏,敵人馬上湧了上來。一位魔法師看到這情況,雙手張開,大聲詠唱道:「高貴的神啊,請用我的身體懲罰罪惡的人吧。」獻祭魔法!頓時,衝進的敵人以及後面跟上的五六個戰士頓時被炸的粉碎。馬上又有新的護衛堵上了剛撕開的缺口。雙方已經殺紅了眼,到處都是以命搏命的戰鬥。十六護衛的人,越來越少。
那位貴婦人臉色蒼白,強忍住吐出的衝動。在哈頓打退敵人的又一次進攻之後將哈頓拉了過來。
「哈頓護衛,您是龍鷹騎士吧。您現在可以召喚龍鷹嗎?」
哈頓一臉焦急,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厲害。他轉過臉,沉重的說道「可以,夫人。只是我的使命便是保護少爺和夫人。若是召喚龍鷹前去廝殺,只怕會對您保護不周。而且,現在這種形式,龍鷹起的作用也沒多大,因此並沒有召喚出龍鷹。」
「哈頓護衛,你也看到了。我們今天估計都要死到這裡了。只是我死了不要緊,他是大人惟一的骨肉,他絕對不能死。我想讓將軍召喚來龍鷹,帶他離開,可以嗎?」貴婦人看著懷中的嬰兒說道。
「好!婦人和少爺一起走吧。我在這裡纏住他們。」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讓龍鷹不被別人發現,悄悄帶他走。哈頓護衛,若是被發現了,憑對方的實力,你認為能逃掉嗎?龍鷹只載他,速度也會快很多。這樣,活下去的機會就會大很多。若是他能活下來,那便是天大的功勞了。」
哈頓聽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貴婦人那堅定的眼神,便什麼也說不出了。隨即,他轉過臉,打了一個長長的呼哨。
「純白的精靈啊,賜予敵人熾熱的光源吧!」哈頓逼退一個敵人後念出強光術。
頓時,天空彷彿撕開一道光幕。甲冑騎士的人什麼也看不到了。
哈頓結果貴婦人懷中的嬰兒,對他默念了一個靜音魔法。接著高高的拋到空中。空中一個巨大的龍鷹穩穩的接住了嬰兒,接著撲撲翅膀,朝南方遠遠的飛去。
「混蛋!!!」等緩過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的甲冑騎士又死了十多具,甲冑騎士首領不禁怒了。對方已經不到十個人了,現在卻依舊僵持著。雖然他們的紅煙已經處理了,不會有人來這裡救他們。但誰知道時間久了會發生什麼意外。
時間最拿手的,不就是創造意外嗎?
想到這,他看了看站在最後的十幾名戰士,輕輕揮了揮手。
那些戰士看了,遲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開始緩緩的念著什麼。
只見前面正在戰鬥的戰士隨著咒語的念出,身體開始出現明顯的變化,肌肉成倍增大,身體也增高,臉上也露出猙獰的表情。隨著身體變化,力量速度也明顯的發生了變化。
不僅僅是哈頓,倖存的八名護衛也都愣住了。
嗜血術!這是嗜血術啊!!!他們愣住了,但是強加了嗜血術的甲冑騎士卻以更快的速度開始了拚殺。一時間,護衛頓時又倒下了一半。
哈頓為什麼會如此驚訝?因為,嗜血術,根本就不是人族的魔法!!!
國家的騎士?即使是整個人族也沒有人會!哈維不相信,一定是哪個家族用不知名的方法學會了嗜血術,但是這個可能性都多大哈頓心裡清楚。
哈頓又使出一個強光術,殺死近旁的一個敵人。爾後,後腳用力,直接躍向對方首領那裡。哈頓拼著死衝到地方陣營,就是想拚命賭一把。若是能擒下對方的首領,仔細問下,就什麼都清楚了。
哈頓飛起一腳,點到對方首領的胸口。以哈頓的力道,這樣的一腳,對方幾秒之內是休想起來了,而幾秒的時間對哈頓來說,足夠做成很多事情了。
只是這一腳踢到對方身上卻發生了意外,似乎踢空了,什麼都沒有踢到一樣。沒錯,他的腳完全從對方身上穿了過去。當哈頓雙腳落地的時候,他終於想通了是怎麼回事了。同時,他的震驚也遠遠超出了自己的忍受的極限。
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靈魂行者,具有虛無狀態的技能,虛無狀態下對一切物理攻擊免疫。這是獸族的分支啊!這是真真切切獸族的戰士啊。
獸族,為什麼出現在人族的國家?
難道,獸族要進攻人族了嗎?
使用了兩次強光術的哈頓身體裡的魔法力已經所剩無幾。他用僅剩的魔法力凝結了一個記憶水晶之球。爾後,大叫一聲,衝著懸崖扔了下去。
「但願有人能看到啊。」哈頓默默祈禱著。
對方視力再次緩過來的時候,結局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一方是加了嗜血術的幾十人,一方是力量幾乎耗盡的幾個人。
雖然哈頓與所有的護衛依舊拼著,動作凶狠,眼神堅定。但幾分鐘後,包括貴婦人在內,所有的人都躺在了地上。
對方首領看到躺在地上死去的對手,將武器收起,爾後脫下手套:「真是群了不起的護衛,不畏生死,以命相搏。若是平時,一定將你們入土為安。只是,這次實在是抱歉。」
說完,他深深鞠了一躬。優秀的戰士之間是知道相互尊重的。
「將我們戰死戰士的屍體全部帶走。另外,留一些人族士兵的衣服,塞在死去護衛的手裡。在那邊樹上再插上一把皇家護衛制式的配件。處理的乾淨利落些。明白嗎?」
「是!」餘下的人回答到。
一件大事的成功往往是眾多小事鋪墊起來的。一件一件,環環相扣,聯繫起來。等到時機成熟,那便是山崩地裂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