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他。
低矮的彈簧床上,何嵐撐著手肘拖著下巴,深深的凝視著睡在她身邊的俊朗男人。程陌安,其實是個很溫柔的男人,也許如果當初他從警校順利畢業當上警察的話,會是一個維護正義的英雄。可是,卻選擇了掉進黑色的泥潭裡,不可自拔。
何嵐長長的歎了口氣:「如果……真的你可以因性而愛就好了。」
遺憾的是,他的性和愛分的太開,愛是愛,性是性,兩回事。對程陌安來說,他不拒絕與她發生關係,甚至也不拒絕所有人認為他們兩個是一對情侶,然而,只有他們兩個自己才知道,他們兩個是因為同樣的一個傷走在一起。
都在痛苦著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
就像是相互舔舐傷口的野獸,多痛,只有同樣傷口的人才知道,安撫自己的痛苦,能夠面對明日疲憊的力量,只有做愛。
淋漓精緻的宣洩,汗流浹背的交歡,不需要掩飾本性的原始動作……最簡單,也不最不需要去思考。一切都交給了本能。
程陌安彷彿感覺到她的視線,整開眼睛:「幾點了?」
何嵐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凌晨四點多一點。」
「彈簧床睡著不舒服,你回自己床上去睡。」
她點了點頭,抱著衣服從床上站起來,光裸的後背對著程陌安,忽然她轉回身,扔掉手裡的東西,不正經的歪著腦袋道:「你還能不能再來一次?」
程陌安好笑的呵了一聲,其實,他也很喜歡她,喜歡她得流氓德行,他朝她伸了手:「過來。」
就在何嵐壞笑著撲向程陌安的時候,她的手機不識時務的響了起來,何嵐看著手機屏幕,非常陌生的號碼,不過後幾位有點熟悉,她帶著疑惑接聽了電話。
程陌安撩著她的背脊,突然感到何嵐全身一僵,她大喊著:「喂喂喂??該死!!」她臉色大變的回撥了電話,但是一直無人接聽。
何嵐衝著程陌安急喊道:「趕緊穿衣起床,我們要盡快趕到水壩那邊去。」
「發生什麼事了?現在去水壩?」
「是心心!!」何嵐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著衣服,「心心打來的電話,她說得不清不楚的,但是聲音不對,我只聽到她說水壩。」
程陌安也馬上穿好衣服,拿起摩托車鑰匙,兩人頭盔也沒帶趕到了水壩。
兩邊都是黑壓壓的山林,何嵐掏出手機撥了電話,試圖弄清楚確切的位置。只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人接聽,兩人急得不行時,只見四輛黑色的轎車朝著他們開了過來,程陌安將何嵐帶到一邊,正目送著車隊與他們擦身而過,第二輛轎車穩穩的在他們身邊停下。
位於後座的黑色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既陌生又眼熟的臉龐,車裡的男人面色冷峻,神情寡淡,他的嘴唇勾起弧,看著程陌安和何嵐的眼神卻令人不寒而慄。那不像不屑的眼神,反而是像憎恨著。
「找她?」淡淡的聲音冷得讓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