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怕極了,怕得要死。雖然他現在是一次一次猶如貓戲弄老鼠一般的玩著她,但是,她的內心有個聲音很清楚的在告訴盼心,會的,會的,他現在不會真的朝牆壁撞上去,可是保不準,他下一次會的……就像貓,貓捉老鼠,戲耍老鼠,看著老鼠的痛苦為樂,可這並不能表示貓最後不會吃掉老鼠……
在顧盼心的記憶裡,戮天刑一直一直都是一個很內斂的人,話不多,不會對誰特別的親切,也不會對誰特別的厭惡。他喜怒不形於色,沉穩冷靜。每一次看到他,她都會歎息,人和人之間竟然有如此大的差距,他有著盼心和身邊的人沒有的氣質,那種氣質冷漠而睿智,卻也拒人於千里之外。
就像歐陽詢的書法,筆力勁險,骨氣勁峭,法謹嚴。但,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有如此瘋狂的一面。
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害怕,命懸一線、生不由己,彷彿一葉枯舟顛蕩在怒濤洶湧的汪洋之中,無助的絕望凌遲著脆弱的神經,心口那一顆脆弱的心臟好像要爆炸一般的和她的尖叫混成可悲的恐懼。
戮天刑當真懂得凌遲的精髓就在於慢性的折磨,就在跑車即將要和廢牆撞上的那一瞬,一聲磨破了車皮的剎車音後,穩穩的停住。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卻見戮天刑熟練的倒車,然後再一次,在她的尖叫聲中朝著牆壁撞去,跟著,再一次停住。
如此不斷的重複,把她逼得崩潰。
他是最殘忍的酷吏、儈子手!知道怎麼把人折磨的發瘋!她不由的想到了唐朝的酷吏來俊臣,不知道,來俊臣的殘忍和他比起來,到底誰更令人害怕。
「不要了……不要了……」盼心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可憐的像一隻剛斷奶失去了母貓的小貓,她淚如雨下,磕頭求饒似的懇求他,「不要了……求求你……不要了……我錯了……我錯了……」
她怕,怕極了,怕得要死。雖然他現在是一次一次猶如貓戲弄老鼠一般的玩著她,但是,她的內心有個聲音很清楚的在告訴盼心,會的,會的,他現在不會真的朝牆壁撞上去,可是保不準,他下一次會的……就像貓,貓捉老鼠,戲耍老鼠,看著老鼠的痛苦為樂,可這並不能表示貓最後不會吃掉老鼠……
一樣的會被生吞下腹,連渣都不留。
現在,他是貓,她是可憐的老鼠。
「和我硬碰硬,無疑是拿雞蛋撞石頭,我沒說錯?」他掏出香煙點上,微微歪過頭,瞇起眼盯著她抱著雙腳縮成一團抖如篩糠可憐模樣,吐出一口煙霧,「不要再做蠢事。命只一條,玩完了就真沒了。你還不想死,還想好好的活著氣小媽不是。」
他的話,盼心一句都聽不進去,她怕得不行,渾身都在發冷發寒,一個勁的低喃道:「……不要了……我錯了……真的不要了……」
戮天刑將香煙叼在嘴唇,長臂一探將臉色慘白、滿面淚痕的她擁到自己的臂彎:「好了好了,我不嚇你了。不嚇你了。以後乖一點,知道嗎?」
「……嗯……不要再來了……」她抽泣著,依然沒有回過神來。本能的直覺的在回答他。真的太嚇人,車速提升的太快,眨眼的功夫,每一次,她都以為自己真的會死掉。
「這才是乖女孩。」他笑了笑,一手將唇邊的香煙取笑,微笑著,那笑容卻猶如地獄修羅,讓人毛骨悚然,「只要你別和我對著幹,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像隻狗似的討好我,我自然會很疼你。小盼心,來把眼淚擦乾衝我笑一個。記得,笑好看點。」
那一刻,她是知道什麼叫做沁進骨子裡的悲涼和恐懼。
僵硬的笑,滿臉的眼淚,還有男人的志得意滿、洋洋得意……
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