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娘的,怎麼回事啊?
蔡瀟氣喘吁吁的站在馬路邊。
他這不是累的,而是被嚇的。
是自己家沒錯啊,可怎麼人變了?變成兩個gay?老爸老媽呢?蔡瀟心中滿是費解,於是,右手輕輕一抖,手機便出現在掌中。
好在蔡瀟之前把身上的手機錢包等物品,都放在以前的掛墜裡,要不然這些凡物肯定會和他的那身衣服一樣在忘川河中化為養料。
撥通了父親的電話,但是卻許久沒有接通。蔡瀟心中不由的有了幾分擔心:難道老爸老媽出事了?
蔡瀟剛想到此處,然而電話就被接通了。
「是老爸嗎?」蔡瀟試探的問了句。
「廢話!」聲音的確是蔡爸爸的,不過卻好像蔡爸爸在壓低聲音講話,感覺像是在偷偷摸摸的。
蔡瀟心中納悶,又說道:「老爸,你們在哪呢?咱家那兩個是什麼人啊?」
「你在寧興?」蔡爸爸還在壓著嗓子,小聲說道:「那兒的房子,讓我給賣了。我和你媽現在在渾陽呢。」
「賣了?那咱們住哪啊?怎麼又跑到渾陽去了?您不上班啦?」
「混小子,老子都快五十了,還想讓老子工作啊。我和你媽,在渾陽買了套房子,打算定居在這,養老了。」
蔡瀟聽後,腦袋裡更是成了漿糊一樣,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們住在渾陽哪?我現在就過去。」蔡瀟說道。
然而蔡爸爸卻不同意,急聲說道:「小子,你可別來啊。我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哄好你媽的……」
原來,前幾天,蔡爸爸說要搬家去渾陽,蔡媽媽不同意,所以就撒謊說,兒子在渾陽上班,好就近照顧照顧。於是便把寧興的房子給賣了,舉家搬到了渾陽,可是,蔡瀟當時正在地府修煉呢,根本不在渾陽。
為了圓謊,蔡爸爸只能繼續的騙了下去,於是就和張振國「串通」好,說是讓蔡瀟出國唸書去了,打算要好好培養他。
但是,雖然如此,可蔡媽媽還是生氣了好長一段時間,因為兒子出國了,她都不知道,也沒來得及送他,而且,要是早知道蔡瀟不在渾陽,她說什麼也不會同意賣掉寧興的房子,搬到渾陽來住的,畢竟那是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
可是,房子已經賣了,兒子也出國了,蔡媽媽只能接受現實了,只是和蔡爸爸冷戰了好幾天。
今天,蔡爸爸才剛剛把老伴兒哄好……
「……你要是現在回來,不就穿幫了嗎?而且你以後也會經常的不在家,有了這借口不是更好嗎?」蔡爸爸說道。
蔡瀟一聽,這樣也對,省得老媽擔心了。不過,他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委屈:「老爸,您這不是讓我有家不能回了嗎?」
「臭小子,說什麼呢?趕上別人放假的時候,不就能回來了嗎?出國上學,不是也有寒暑假嘛。」蔡爸爸說道:「行了,不跟你說了,你老媽叫我呢。掛了。」
蔡爸爸雖是說掛了手機,但是卻並沒有真得馬上掛斷,想來定是做賊心虛,心裡緊張事情穿幫。
所以,此時,蔡瀟仍然從聽筒中,聽到了一句蔡爸爸那洪亮的嗓音:「老婆!洗腳水打好,我來給你洗!」
蔡瀟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看來老爸還真是使出了看家本事,來討好老媽了。
蔡瀟心裡明白,父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想讓他安下心來,專心去完成追魂任務。蔡爸爸其實就是在告訴蔡瀟,家裡的事不用他操心了。
而蔡爸爸辭掉工作,不僅是要享受什麼安逸的晚年生活,要知道,他才到中年,有幾個在工廠干了半輩子活兒的人,能真正的安心在家待著的,雖說蔡爸爸有些另類,有些時尚,但其實,他是真的想好好在照顧一下,這個陪伴了自己20多年的老伴兒。
也許是從蔡瀟那裡得到了末日消息以後,改變了他的一些心性吧。
這並不是說,蔡爸爸對自己的兒子沒有信心,其實,換了任何人,在真正的知道末日將至以後,都會對自己做一些反思的。
收起電話,蔡瀟心中還是有些疑問,父親辭掉工作,還在渾陽買了房子,這錢,哪來的?要知道,渾陽可是省會城市,寧興只是個縣級市而已,即便是把寧興的老房子給賣掉了,可是那點錢,在渾陽買個衛生間,還不一定夠不夠的呢。
即使,家裡有些積蓄,可是,父親不上班了,以後的生活怎麼辦?
而且,就為了來渾陽照顧他,就把家裡的房子給賣了,這也太武斷了吧。
蔡瀟不相信自己的父母會沒有考慮到這點,那麼……錢是哪來的?
張伯伯,難道是他?
蔡瀟轉瞬便想到張振國,他想起上次張振國要給他股份的事……難道,那股份給老爸了?
剛想到此,蔡瀟便又搖了搖頭,自己的父親不是這樣人,不可能接受那筆「分手費」的。
糾結了一陣,蔡瀟就不再想了,反正老爸老媽現在過得挺好的,而且在渾陽,還有張伯伯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蔡瀟相信自己的父親,既然父親讓他不用管,他也不用操心了。況且,現在還有2億的美元在等著他呢,有了這筆錢,父母的生活更是不足為慮,而且在張伯伯面前也能直起腰來了。
想罷,蔡瀟又找了個陰暗的胡同,心念一動,來到了地府。只是這次,他只是在地府中轉一下而已,沒有任何逗留,便又返回了陽間。
渾陽市,一個即使白天也人跡罕至的小公園裡,銀光一閃,蔡瀟出現在一顆小樹下。
走出了公園,前面不遠處,有一間酒店,那裡就是之前張振國約蔡瀟,要讓他簽署《股權轉讓協議》的地方。
在馬路邊,蔡瀟攔了一輛出租車,便向西郊駛去……
渾陽西郊,寶佛寺。
這是一間並沒有什麼名氣的寺院,據說是偽滿洲國時期,本地一位財主出資所建的。如今雖仍有香火,但也並不十分旺盛。
小小的寺院裡,僅前後兩個院落,整個寺中,只有一名管理員住在前院天王殿側面的小廂房裡。
低矮的院牆,蔡瀟輕輕一翻,便落進院中。小心的繞過天王殿,穿過月門,走進了後院。
後院是大雄寶殿,平平無奇,無甚特別,蔡瀟也沒有走到近前,而是轉身向天王殿後面走去。
天王殿內,供奉的是彌勒佛,而彌勒佛身後,還有立有一尊神像,那便是:韋馱。
韋馱是護法菩薩,佛寺中他的神像只有兩種,雖都是站立像,但是兩種姿勢卻代表了不同的含義。
殿門鎖著,蔡瀟進不去,也看不見裡面的神像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而且他也沒想進去,因為他的目標是韋馱門前的那鼎一米來高的香爐。此時,香爐中,還燃著幾柱清香。
蔡瀟走到跟前,雙手合十,對著殿內的韋馱菩薩,彎腰拜了拜,然後小心翼翼的伸手,將香爐內的清香給拔了出來,放在了一邊,接著又將雙手深深的插進香爐的爐灰裡面,摸索了一陣以後,便從裡面拿出了一個被黑色塑料袋包裹住的一個方盒子。
「果然在這。」找到了東西,蔡瀟心裡嘀咕了一句,然後便將方盒子收進了白玉指環中。
鋪好香爐中的爐灰,將那幾柱清香插回原位以後,蔡瀟又再度拜了拜,然後又悄無聲息的翻牆而去。
出了寺院,蔡瀟又經地府轉站,再次回到了那個小公園裡,然後大步向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