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下吃壞東西了。
沐木捂著腹部蹲下身去,身體裡彷彿有一團火在燒,從小腹蔓延到四肢百骸,滾燙灼熱,極其霸道。那一刻,她恍惚覺得自己的身體變成了一個熔爐,血肉筋骨都被烈焰包裹,寸寸熔解,鍛煉重鑄!
也許經歷的痛多了,神經都會磨得粗一些。在這樣的劇痛下,沐木仍然咬著牙,蜷縮在地,死命堅持。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燃成灰燼,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呈現出火紅的顏色,一圈圈的紅色螺紋沿著經脈流轉,緩慢推挪。
就在火紅即將佈滿全身,大功告成之時,一團冰冷的氣息猛然從心脈爆出!
沐木只覺得心口瞬間凍結,刺骨的寒意一寸寸推開,頃刻間便與炙熱的烈焰撞擊到一起!
極熱和極寒在她身體裡攻城略地,剛剛重鑄的血脈立時即被摧毀,又在冷熱追逐中不斷重鑄,一遍一遍,周始往復。
神經痛到麻木,頭腦陷入混沌,意識卻還在堅持。
恍惚間,她彷彿又回到手術台上,任人擺佈,唯一能做的,唯有咬牙死撐!
血蓮果進入宿主體內之後,便會為宿主洗髓易經。只是這種極陽的靈果,藥力極其霸道,尋常人往往經受不住。血蓮果既然已經擇主,倒不至於將宿主活活燒死,但藥力最終能夠發揮幾成,就看宿主能夠承受多少,一旦宿主昏迷過去,靈台失主,洗髓易經也就到此為止了。剩下的藥力則會消散於無形,沒有存儲備用這一說。
天地萬物本就如此,禍福相依,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福緣。
這一枚血蓮果除了沐木就再沒見過別的活物,根本沒得選,好壞都只能是這一個主人。它本來覺得有些不甘,但看這女人在紅蓮業火中堅持了那麼久,全身經脈重鑄不說,居然還能堅持到骨骼鍛造完成,對這個瘦小的主人倒多了幾分佩服。
誰知還沒高興一秒,一股冰寒的毒氣便來跟它搶地盤!
水火不容,本是天理。血蓮果撞上這至陰的寒毒之後,更是不死不休,雙方爭奪間又將沐木的身體不斷回爐重鑄,幾個回合下來,全身經脈已比之前擴寬了三倍不止!
看上去似乎因禍得福,其中的凶險卻是極大。
此時不同於血蓮果藥力鍛造,還能中途喊停。至陰至陽的爭奪戰中,一旦宿主靈台失明,便是靈識消散,肉身焚燬的結局。
血蓮果哪裡料到會有一股寒毒來跟它爭奪宿主,更何況這寒毒居然還能與紅蓮業火打成平手?
眼看著沐木即將昏死過去,血蓮果只得壓下了本性裡的暴戾因子,與寒毒劃江而治。
畢竟此時的血蓮果已與宿主本命相連,它沒得選。寒毒在沐木體內多年都未爆發,正是被壓制慣了,要不是被紅蓮業火這天敵激發,還會繼續藏匿下去,此時紅蓮火退讓,寒毒見好就收,雙方和談成功。
恍惚中,極熱和極寒漸漸退去,沐木終於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這一晚,她似乎做了個極長的夢,再睜眼卻想不起夢的內容,只隱約記得一片素白的衣袂,飄然遠去……
半響,沐木唇角一彎,醒來的感覺,真好。
抬眼所見,依然是灰沉沉的天,此刻看起來卻是無比的親切順眼。腳下的土地冷硬寒涼,不復先前的鬆軟,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泥土居然被燒成了灰白的陶瓷狀,泛著瓷器特有的圓潤光華。
目光沿著腳踝往上,沐木頓時大囧,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燒沒了,此時她完全是赤果果的席地而站。
還好是在空間中,沒有活物也不怕給人看見,而且以這將腳下一米見方的土地都烤成陶瓷的陣仗,若是在外間,還不得將屋子給燒了?想著,沐木心念一動,立時就出了空間,怎麼也得先找件衣服裹上才行。
窗外,是迷濛的晨霧,清晨的陽光斑斑點點的灑在床頭,正是一日之初的時候。
沐木詫異的望向鬧鐘,7點,居然只過了一夜嗎?她分明覺得睡了許久,怎麼也不止7、8個小時才對。
疑惑歸疑惑,她可沒有忘了正事,迅速的找了件衣服往身上一套,這才有了點安全感。
正準備推開窗,散去一夜的濁氣,目光落在伸出的手臂上,沐木卻忽然愣住了。
這是她的手嗎?
瑩白暖潤,像是上好的羊脂美玉的觸感,沒有多年勞作帶來的繭子,也沒有日光熾曬後的暗沉粗糙……
呆愣了一瞬,然後她極小心的環視自身,身體彷彿一夜間脫胎換骨,好像身上所有的雜質污垢都被徹底滌清,肌理細膩光潔,潤白柔軟,卻又從所謂有的強健,蘊含著恐怖的爆發力。
寬大的睡衣滑落肩頭,桌台上的鏡面中倒影出一朵妖異的紅蓮,盛開在潔白的後背,說不出的瑰麗妖嬈。伸手探去,那朵紅蓮就像是長在她身上一般,幽幽的盛放著。
平白多了個紋身,沐木皺了皺眉,好在是在後背,如果跑到臉上去,那就悲劇了。
想到這,她迅速的抓過鏡子,緊盯著鏡中那張有些陌生的面孔,檢查。
臉還是那張臉,除了肌膚瑩潤之外,一雙眼睛變得清透明媚,靈氣逼人。
她的五官本就生得精緻,只是常年日曬,再加上沒條件保養,才顯得平凡。此刻一番凝練,整個人的感覺就完全變了,像是璞玉經過雕琢,光華初綻,靈動溫潤。
她還是她,卻又從本質上,完全不同了!
良久之後,沐木才長出了一口氣,平復下激烈的心跳。
此時,她對手上這枚非金非石,易拉罐環一般沒有半分美感的指環,越看越喜愛。她一邊幻想著空間帶來的巨大好處,一邊還猥瑣的撫摸著戒指,只差沒流哈喇子了。一枚果子都恐怖如斯,更何況是孕育果子的空間?
沐木想著就抓起衣服往身上套,一陣風似的衝出了房門。
於此同時,人跡罕至的山林深處一場惡鬥正在展開。
說得更準確點,這是一場圍追堵截戰。一個男人深一腳淺一腳的狂奔在前,身影歪歪斜斜,像是真的受了很重的傷。一群奇裝異服,從古裝片場跑出來的傢伙,揮舞著各式武器緊追在後。
恃強凌弱,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就在追兵圍成一個包圍圈,將目標團團圍住,各種見過的沒見過的武器齊齊往下砸的一瞬,男子純粹的黑眸閃過一絲殘酷的笑意,下一秒,一團刺目的銀白驟然暴起!
光芒所罩之地,血紅一片,那群人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化作了一地碎肉。
絕對絞殺。
「師兄!」
動作稍慢的幾位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驚駭莫名,顫聲道,「妖孽!你明明中了毒,怎麼可能沒事?」
男子厭惡的瞟了一眼地上的血污,淡淡一揮手,屍塊便冒起了陣陣青煙。
「妖、妖孽……」餘下的三人相互對看了一眼,卻是同時掉頭就跑,連同門的屍骨都顧不得了。
「蜀山高徒,不過如此。」男子一招手,地上的三柄飛劍便破空而去。
解決了眼前的麻煩,男子卻似乎並不高興,他邪肆的目光穿過重重林木望向山腳下的小小村落,厭煩的罵了一句,「麻煩。」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突兀的消失了。
山林還是那片山林,唯有幾件散落的法寶見證著此間發生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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