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眾人聽到陳帆複述那個中年男子的話,都感覺異常的怪異,聽那口氣,好似那條蛇在幼年之時他就曾遇到過,那這個中年人究竟是多少年前進入西域深處的?畢竟一條有著魔獸血脈的蛇從出生到修煉有成,至少需要四五十年,那就是說這個中年人至少在幾十年前就已經修為大成,來到了西域深處,那如今陳帆所說的這件事又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這個中年人如今的修為又達到了何種境界?
陳帆繼續道:「那位前輩又問我,如今的中州,可還有洪晃大教?」
眾人心頭巨震,這個中年人和洪荒大教是什麼關係?洪荒大教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隨著創派祖師洪荒老祖的突然死亡而分崩離析,聽這中年人的意思,他明顯是洪荒大教創教後,分裂前這段時間前往西域深處,莫非他這一行與洪荒大教有關?但是洪荒老祖向來神秘莫測,沒有人知道他的師承來歷,也沒有聽說他和誰交好,因此也是無從推斷這個中年人是誰,所以眾人只能靜靜的聽著陳帆的話。
「當我將洪荒老祖早已死去,洪荒大教也因此土崩瓦解,四分五裂的事實告訴他後,他悠悠長歎一聲,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物極必反,洪荒大教如此強勢,他死後,衰落是必然的,只是他未免走的太早了。』我還要說什麼,他卻給了我一套提高吸納靈力速度的功法,並告訴我達到聖武級別便去找尋那頭巨獸離開,除非武原大陸發生難以阻擋的巨變,否則萬不可去西域找他。」
「阿彌陀佛,想不到當世竟有如此高手,陳施主若能將此人請來,那我武原大陸的勝算又要多了一成。」禪宗老僧雙手合十道。眾人紛紛點頭,這人單單給了陳帆一套功法,就能助他達到聖武之境,修為絕對是深不可測,有這樣的人坐鎮,至少可以牽制一下那修羅三聖。
明白眾人的心思,陳帆繼續道:「但是那位前輩卻還向我交代一件事,我去見他時,必須要帶上一位有潛力的年輕修者,若是他不滿意,根本不會答應我的任何要求。」
陳帆此話一出,所有人雖然感覺這個要求比較怪異,但是目光還都是不由自主的轉向了弓弈。突然間這麼多人看自己,弓弈也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擺手道:「各位前輩,其實在下只是機緣巧合,有樁奇遇,否則如今的修為應該還在高武境界,根本難如各位法眼,還請各位另行」
弓弈話未說完,禪宗老僧道:」世間種種皆有緣法,弓少俠能夠以此年齡達到此等修為,無論如何,也是常人難以迄及,此次事關武原大陸生死存亡,還請弓少俠不要推辭。」
老僧這樣說,弓弈若是再斷然拒絕,就有不敢前往西域,貪生怕死的嫌疑,只得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事不宜遲,老夫就帶這位小兄弟前往」陳帆說完,爽朗一笑,隨後手中繩索一展,纏在弓弈的腰上,然後帶著弓弈騰身而起,轉眼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而當弓弈離開大廳的那一瞬,他回頭一望,發現了趙嫣兒立在原地,眼中有著不捨,擔憂之色。他心中長歎一聲,不知是什麼滋味。
在弓弈,陳帆離開之後的幾天,中州的各大勢力紛紛趕到,三宗四派,十大世家,三大珍禽,包括虎族在內的四大獸族全部到來,這些勢力,自然以秦家和黃泉派這兩個最為勢弱,但是秦玲兒和黃秋蝶卻得到了身為家主和掌門應有的尊重。知道弓弈遠赴西域,秦玲兒和商紫伊都是心中擔憂,畢竟西域的凶名可不是鬧著玩的,互視一眼,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似乎用這樣的方式互相安慰一般。而黃秋蝶似乎因為父親的死有著明顯的變化,雖然來了,卻很少說話,無論和誰,臉上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但眾人知她年紀尚輕,又剛剛經歷了喪父之痛,誰也沒有和她計較。
但是,秦玲兒卻察覺到了眾人中一絲異樣的味道,尤其是李家家主李翼,見到所有人都出奇的熱情,好像喪子之痛已經從他的內心深處徹底的移除,如今的他似乎不記恨任何人,而和他有著相同表現的,還有滿家家主滿亭台。這讓秦玲兒大感不解,所有人都知道這次聯盟只是個臨時性的,各大勢力間的仇怨或許會因為這一次戰鬥而有所緩和,但絕不是現在就能夠徹底消除的。秦玲兒心細如髮,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古怪,但此刻她自然不會把這樣的話說與別人聽,否則自己會有挑撥離間之嫌。因此她只是在心中盤算著應該怎樣防止這兩家暗中使壞。
當中州的勢力全部趕到姜家的第二天,南海不老仙和北疆大祭司帶領他們的徒子徒孫也一起趕到,至此,除了那些隱世不出的勢力外,整個武原大陸所有能夠排的上號的勢力全部到齊,而經過了眾人的一番商議,決定當晚給予修羅界如今駐紮在中州的先頭部隊一個下馬威。
正當己方急鑼密鼓的準備行動時,弓弈和陳帆已經來到了西域外圍,這一路上,陳帆給他講了許多他當年在西域的所見所聞,儘管異常凶險,卻也讓弓弈生出了一股想要探險的豪情,想要看看那些毒蟲猛獸,沼澤瘴氣究竟有多麼的厲害。
「那裡就是我當年遇到那條蟒蛇的地方,二十年了,不知道他是否還在。」陳帆手指前方說道,語氣中竟然有著些許的緬懷之情。兩人腳下不停,轉眼即至。
陳帆倏然停止,長嘯一聲,隨後朗聲道:「蟒兄,還記得在下嗎,多年未見,今日可願現身一見?」
一道尖細的「嘶嘶」之聲陡然傳來,弓弈聽了後竟然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隨後他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腥味。片刻間,一頭粗如水桶,長約數丈的蟒蛇出現在了兩人面前。弓弈知道這蟒蛇如今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抱拳道:」拜見前輩。「
那蟒蛇並未回答,一對巨眼冷冷的注視著兩人,最後停留在陳帆身上,冷冷道:「是你!」
陳帆一笑道:「不錯,正是在下,一別經年,蟒兄不但身體變大,修為也是更勝往昔,竟然已經可以口吐人言了,了不起。」
「過獎,你此番前來,可是要見裡邊那位?」蟒蛇問道,顯然,他說的裡邊那位,指的就是當年那位中年人。
「正是,武原大陸發生巨變,單憑我等恐怕難以抵擋,因此特來求見那位前輩,還望蟒兄能夠讓路放行。」陳帆此刻雖然無懼這條蟒蛇,但是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說話十分客氣。
「我也知道了這件事,你們進去吧,出來的時候叫上我,我已經在這裡待的太久了,應該出去走走了。」
陳帆心中訝異,難以置信的問道:「蟒兄的意思是,要與我們並肩作戰?」
蟒蛇瞟了陳帆一眼「怎麼,不可以嗎?我也是武原大陸的一份子。」
「哈哈,求之不得,蟒兄,我們就此別過,過幾日再見。」陳帆說罷,帶著弓弈繞過蟒蛇繼續奔行。
弓弈遠遠的看見了那彷彿無邊一般的沼澤,剛到近前,水中突然湧出一頭巨獸,其形貌與陳帆描述的那頭巨獸一般無二。巨獸二話不說,一隻巨爪直接將兩人抓起,扔在背上。隨後如離弦之箭一般向著另一頭奔去。
當兩人一獸來到那片花草之地時,陳帆驚歎道:「上一次兄台在沼澤中行了一個時辰,陸地上行了半個時辰方到此地,如今卻總共用了一個時辰。兄台的修為精進如斯,可喜可賀。」
那頭巨獸聽到陳帆誇讚,竟然哈哈大笑起來,隨即說道:「主人等你多時,你還是趕快去見主人吧。」
陳帆能夠聽出這頭巨獸就連人類的語言說的也不再生硬,說了聲告辭,帶著弓弈馬不停蹄的前往那間茅屋。弓弈眼見路邊花草掠過,呼吸著迎面而來的新鮮空氣,慨歎世間竟有如此仙境。
「哈哈,你果然來了,快進來吧。」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陳帆臉上露出笑容,帶著弓弈走進了那間茅屋。可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剛才那聲音雖然是他二十年前聽到的聲音,但是此刻屋內卻並沒有那位中年人,而是一個看上去和弓弈差不多年齡的青年,但是外貌上卻與他當初所見的那位前輩極其相似。這等情景不禁讓他呆立當場,一時間不知所措,心中暗道:「難道此人是那位前輩的後人?」
「怎麼,二十年不見了,就不認識我這個老朋友了。」茅屋內的青年輕笑道。
陳帆一愣,看著眼前的人,露出了如同見鬼般的驚恐表情,顫聲道:「您,您就是,是當年那位前,前輩?」
弓弈聽了陳帆的問話,也是大驚失色,心中震駭:難道這世間真有返老還童這等奇功?否則眼前自己所見又作何解釋。想到此處,竟然不由得與面前的青年目光相對,變得如同癡傻一般。